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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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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年轻人,就是没一点儿主心骨。”老太太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发烧怎么不早点送到医院来?” 我振振有词的跟老太太告刁状:“我早就让他来了,他就是不肯来。要不是我把他从床上硬拖起来,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病床上的陆与江一定很想掐死我,因为我看他正狠狠瞪着我,我仰起脸当没看到,反正我又没说假话。 “这孩子,跟他爸爸一德性,总觉得自己身体好,抗得住。”提到前年因癌症去世的公公,老太太就真伤心了:“你就不替我们娘俩儿想想,一点也不爱惜自己,那钱是挣得完的吗?” 太好了,虽然站得我脚板心都疼了,可是听着老太太在病房里数落陆与江,而他连句嘴都不敢回,还是值回票价啊! 最后我送老太太出去,老太太还表扬我了:“好孩子,别看与江他平常在外头有模有样,其实他是着三不着四的,你要多看着他点儿,不要让他由着性子胡来。” 我胡乱点头敷衍着老太太,唉,让我看着陆与江,给把尚方宝剑也没用。 我回病房里陆与江精神已经好多了,他问我:“老太太说什么了?” 我冲他扮鬼脸:“就不告诉你。” 反正他现在躺在病床上,又不能爬起来把我怎么样,所以我小人得志,胆儿也大了,心也宽了,连呼吸都觉得空气新鲜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那你要户口本干吗?” 哦! 这么一折腾,差点忘了正事,亏得他烧成那样,还记得我找他要户口本。但我也不想告诉他实话:“你管我干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上弯,无声的冷笑。我看到他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觉得讨厌,每次他自以为是,或者抓到我什么把柄的时候,他就会这样阴阳怪气的冷笑。我真不该把他送医院来,哪怕他在家烧傻了,关我屁事。我就是那农夫,把冻僵的毒蛇捂暖了,然后它立马就会回过头来,咬我一口。 “你要跟人结婚吧?”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更令我觉得讨厌:“动作挺快的啊,是不是迟非凡?” 我都被他这句话说懵了,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我都没想到户口本还有另一个用途,那就是结婚登记。不过我气急败坏,使劲挤出一脸甜蜜的笑容:“是啊,我跟谁结婚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把户口本给我就行了。” 他冷冷的看着我,就像我是一条蛇,或者是什么别的动物,既丑陋又恶心的那种,一脸的嫌恶。 我还没嫌弃他呢! 烧得跟块热乎乎的铁板似的,还要我给他换衣服。 “你就急成这样啊?”他非常幸灾乐祸的说:“户口本丢了,你要着急的话,自己上公安局补办去。” 打死我也不信户口本丢了,况且真要是补办,那根本不是十天半月的事了,房子就租不成了。我一急就气着了:“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你存心不想见我好过是不是?” 我一生气,他反而就高兴:“我就是存心不让你好过。” 妈的! 我又要骂人了:“你丫不看刚才我替你在老太太面前圆场,也得看我辛辛苦苦把你弄到医院来,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 “良心?”他咄咄逼人:“你有良心吗?” 我突然就颓了。 我没有,姐姐对我那么好,她一死,我就挖空心思勾引陆与江。 而陆与江明明不喜欢我,我还逼着他娶我。 我低着头推开病房的门,默默的走了。 我在医院门口拦了个的士,上车后才给房东打电话:“师傅,那房子我不租了,不好意思啊。” 我宁可租间地下室住去,也不要再回去面对陆与江的那张脸。 搬家的时候陈默去给我帮忙,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陈默心细,悄悄问我:“这得上公共厕所去,你习惯吗?” “这不是暂时凑和一下吗?等我找着好的房子再搬。”我指着窗子外的葫芦架给他看:“你瞧,二环以内,推窗见绿,上哪儿找这样的房子去?” 倒把陈默给逗得噗一声笑了。 在外边吃过晚饭,我一个人遛达回胡同去,老远看到胡同口停着部好车,银色的Q7,真是好车。 某个人靠在车旁,还真是一表人才。 让我想起来老早以前有个后妈写的小言,里面男主就是靠在迈巴赫上,站得那个叫玉树临风。 有机会应该搞部迈巴赫来让迟非凡靠靠,不过那车太贵了,估计迟非凡舍不得买,除非像陆与江那种剥削阶级资本家还差不多。 迟非凡的微笑还是那么温文尔雅:“怎么搬家也不说一声,我来给你帮忙。” 我知道是陈默出卖了我,陈默素来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就是和我一样,对帅哥没多少免疫力。 迟非凡陪我在胡同里走着,夏天的尾声,已经快到这城市最美的一个季节,凉风习习,空气里已经有了秋天的气息。 我听到槐树上依稀还有蝉声。 这只蝉一定很孤单,它的同伴都早已经死去,它才从泥土里爬出来,躲过天敌躲过鸟儿,爬到树上唱歌三天。 遛弯儿的人很多,不乏老夫老妻,也不乏年轻的情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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