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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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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的是相田荣一郎和蝶丸驾车离开长冈的旅馆时是六日晚上。五日晚上据说他和新桥的艺妓一起在长冈的旅馆,没有出去。这是旅馆的经理说的。 知念认为相田扬言要去丰川五谷庙,而于六日下午六时至十二时,与蝶丸一起驾车离开旅馆这件事非常重要。他相信这六小时的空白,与田村的死有密切的关系。因为田村的死不能与木筏被盗分开。其原因是基于田村身着木材店工人服装,乘坐木筏出海。当然这时候田村已经是淹死的尸体。 先把田村淹死,然后窃取Y町丸熊木材店的木筏,将尸体放在木筏上面,漂流海上——这些工作相当于六日夜相田那六小时的“参拜丰川五谷庙”而离开旅馆的时间。所以虽然田村的死亡日期可以这么决定,但木筏被盗的日期提早一天也是不好。 “警察来调查过吗?” “有,调查过了。” 突然,另外一个念头像闪电依样亮过知念脑中。一直想不通的部分,从埋没的砂堆下面渐渐显露出来。 六日下午三点左右,不是有个“大约二十五、六岁,肤色黝黑,粗壮的青年”到长冈温泉的旅馆找相田荣一郎吗?这青年是静冈县的人,他大约半小时后就急急走了。 显然的,这个人是来向相田和蝶丸报告某些事的。这一点为什么一直未加以重视? 知念差一点全盘弄错。他感到气喘,胸口淤塞,暂时低头不能言语。 “咦,你怎么了?”对方奇怪地问。 “哦,没什么……你们生意做得这么大,需要用很多人吧?”知念抬起头,但仍感到呼吸急促。 “是的,时常人手不足,很伤脑筋。” “这是到处都感到头疼的问题……哦,对了,听说不久前自杀的税务员,就是那皮肤黝黑、粗粗壮壮的法人税课的牧野先生,晚上偷偷的到这里来帮经理的忙?” “什么!这是谁告诉你的?” “那边的同业者说的。” “可恶!什么话都说。” 这男人生气了。 *** 事情似乎就此结束了。 自此以后的作证,不是没有搜索权,也没有逮捕权的普通市民所能解决的。到这里只是知念的界限。 知念盼能与相田荣一郎见面,以使自己的推想获得证实。然而,荣一郎在医院里,受到须原的监视。须原没有放松对外的警戒,从艺妓文弥也被怀疑、跟踪、威胁就可以知道。 知念还有许多不明了的地方,比方启子,她究竟躲在何处。她的行踪一直没有人知道。知念本来以为田村引诱了她,但并不是。甚至连线索都没有。这件事必需交给警察去调查,知念觉得累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东奔西跑了。 不过,非和相田荣一郎见面不可,他希望亲自捕捉最后的重点,不要假借警察的手。 早上须原的监视人员该不在医院吧?他们可能十点左右才会到医院,总不至于连晚上也睡在医院才对。 打定主意后,知念便在静冈之旅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六点来到医院。医院大门尚未开,知念对门内的警卫说,因为接到住院朋友病况恶化的消息而赶来。对方信以为真。立刻让他进去。 病房的号码早先已问过文弥。 知念来到三楼五号病房敲门。 一个睡眼惺忪的老太婆探出脸来。病房只有这个老女人,大清早,须原的监视人员尚未来。 还在睡觉的相田荣一郎发现一个陌生男子进来坐在床前,一时楞楞地瞪眼看着知念脸上。 “相田先生,幸会。我是令尊派来的人,这回真是大灾难,现在身体觉得怎样?” “你是谁?”荣一郎口吃地问。 “我吗?我是令尊委托的侦探社的人。” “侦探社?” “放心好了,我是你的同盟。身体方面完全复原了吧?应该没有理由继续待在医院了吧?” “……”荣一郎的眼睛垂下去。 “你留在这里,是因为须原先生不让你离开,是吗?他在监视你,对不对?那些人是八点钟到达吗?” 荣一郎没有吭声。 “到底不错。谁来呢?白天是须原的部下吧?主要的是他的秘书板仓,对不对?” 荣一郎不承认也不否认,有一半似乎是被知念的气势所震慑。 “不过,你一直留在须原这里也不是办法,对你反而不利。令尊和你们全家人都挂虑你的事,已经发生的事当然没有办法,干脆去找警察自首,接受调查,顶多你也只是知道内情而不报,不会成为杀人从犯的。” “……” “问题只在于你挪用的银行款项,这一点是逃脱不了的。不过,你后来所做的,差不多是在须原的威胁下做出来的,这一点我想可以得到谅解。” “你……”荣一郎气喘地开口,脸色苍白地注视着知念。知念也望着荣一郎。 “你是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吗?老实告诉你,我是遇害的安川和田村的朋友,所以知道很多。因为他们惨遭不幸,我即努力调查这件事。首先说你,你带着东京的艺妓到长冈和船原温泉去玩,碰巧我也在船原温泉。到这里来探病的文弥,就是你带去的艺妓之一吧?我向她打听过种种事。她告诉我,别的艺妓都在长冈温泉交班,只有蝶丸没有,她始终留在你身边。其它的艺妓也都认为蝶丸是你的爱人,对她特别客气。因为你和蝶丸连睡觉都在一起。” “……” “可是,我调查过蝶丸的来历,都没有叫这名字的艺妓,所以我感到很怀疑。一个不知来历的艺妓怎么可能自始至终被你带在身边旅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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