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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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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吃惊地问:“您原来还指望他们会接受么?” “没有,没有。”她说,“可是……我不由自主总是怀着一线希望……” “昨天驳回的吗?” “有八天了。勒巴卢瞒着我。我又不敢看报。” 亚森·罗平说:“还有赦免呢……” “赦免?您认为人家会赦免亚森·罗平的同伙?”她愤怒而苦涩地说出这句话。亚森·罗平好像没听见,说道:“对沃什莱,也许不会赦免……但人家怜悯吉尔贝,怜悯他年轻……” “没人怜悯他。” “您怎么知道?” “我见过他的辩护律师。” “您见过他的律师?那么您对他说了……” “对他说了我是吉尔贝的母亲。我问他如果说出我儿子的真实身份,能不能对判决产生影响……至少缓期执行。” “您这样说了?”他喃喃地说,“您承认了……” “吉尔贝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同他的性命相比,我的姓氏有什么要紧!我丈夫的姓氏有什么要紧!” “可还有小雅克呢?”亚森·罗平反驳道,“难道您有权断送小雅克的一生,让他成为一个死刑犯的兄弟吗?” 她低下头。他又问:“律师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这样做对吉尔贝毫无作用。虽然他矢口否认,我还是看出他不抱任何希望了,赦免委员会将决定执行死刑判决。” “赦免委员会,就算是这样吧。可是共和国总统呢?” “总统总是同意委员会的决定。” “这一次他就不会同意。” “为什么?” “因为我要对他施加影响。” “怎样施加影响?” “交出‘二十七人名单’。” “您拿到了?” “还没有。” “那么……?” “我会拿到的。” 他的信心并没有动摇。他十分沉着地这样肯定。他始终相信自己意志的无比威力。 她微微耸耸肩膀,对他并不怎么相信。 “如果阿尔布费克斯没有拿走名单,那就只有一个人能够对总统施加影响,只有一个人:多布莱克。” 她轻轻地、心不在焉地吐出这句话。亚森·罗平听了浑身一震。难道她如他经常感到的那样还在想去见多布莱克?要以自己作为代价去求他救吉尔贝吗? “您向我发过誓。”他说,“我再提醒您,我们说好,同多布莱克的斗争由我指挥。您不能去和他达成什么协议。”她回嘴说:“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您还能不知道吗?”这回答有些含糊。不过他没有再问下去,心想及时看住她就行了。她还有好多情况没说!他就又问道:“这么说你们并不知道多布莱克的情况?” “不知道。显然,格罗亚尔有一枪击中了他。因为第二天,我们在矮树丛里找到一块沾满血迹的手帕。此外,似乎有人在奥玛尔火车站看到一个神色十分疲倦、行走十分艰难的人。这人买了一张去巴黎的火车票,上了第一班开往巴黎的火车……这就是我们了解的全部情况……” “他大概伤很重,”亚森·罗平说,“躲在一个可靠的偏僻地方养伤! 他也可能认为躲几个星期比较谨慎,免得中了警察、阿尔布费克斯、您和我以及其他敌人的圈套。” 他想了想,继续说:“多布莱克逃走以来,死亡岩发生了什么事吗?当地人没有议论这件事吗?” “没有。第二天一大早,那条绳子就被抽上去了。这说明塞巴斯蒂亚尼和他儿子当夜就发现多布莱克逃走了。第二天一整天塞巴斯蒂亚尼都不在家。” “对,他是去报告侯爵。那么侯爵呢,他在哪儿?” “在他家。据格罗亚尔调查,那里也没有任何可疑情况。” “你们确信他没进拉马丁街心公园那座房子吗?” “确信。” “多布莱克也没回去过吗?” “也没有。” “您去见过普拉斯维尔吗?” “普拉斯维尔休假,在外地旅行。不过,他委派负责此案的布朗松探长以及看守那房子的警察都肯定说,他们严格执行普拉斯维尔的命令,一刻也没有放松对私邸的监视,甚至夜里也抓得很紧。他们轮流值班,总有一个人守在多布莱克的书房里。因此,谁也不可能进去过。” “那么原则上瓶塞还应该在那间书房里。”亚森·罗平说。“如果多布莱克失踪前在那里,现在就应该还在那里。” “就在他办公桌上。” “在办公桌上?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知道它在那里。”亚森·罗平回答。他没有忘记塞巴斯蒂亚尼的话。 “但您不知道瓶塞藏在什么东西里面吗?” “不知道。不过一张办公桌只有那么大,有二十分钟就可以搜一遍。如果有必要,十分钟就可以把它拆散。” 作这场谈话,亚森·罗平有些疲倦。他不愿有丝毫冒失,就对克拉里斯说:“听我说,我要求您再给我两、三天。今天是星期一,三月四日。后天,星期三,最迟星期四,我就可以下床了。请相信,我们会成功的。” “那么,在这之前呢?” “在这之前,您回巴黎,和格罗亚尔、勒巴卢一起住进特罗卡代罗旁边的富兰克林旅馆,监视多布莱克的房子。您可以自由出入那所私邸,再督促督促那些警察看紧点嘛。” “要是多布莱克回来了呢?” “他要是回来,那就太好了,我们就抓住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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