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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我们的东道主大概在隔壁吧。”

  她穿过相通的门,另外几个人跟在她后面。

  夏塔纳先生坐在炉边的椅子上。桥牌桌的人专心打牌。

  “梅花5加倍”,洛瑞玛太太正用冷静又尖锐的嗓门说。

  “无王5”。

  “无王5加倍”。

  奥利佛太太走到牌桌边。这圈牌大概很精彩。

  巴特探长跟她一起过来。

  瑞斯上校走向夏塔纳先生,白罗跟在后面。瑞斯说:“我得走了,夏塔纳。”

  夏塔纳先生不答腔。他的脑袋向前垂,似乎睡着了。瑞斯以奇异的目光看了白罗一眼,走近几步。突然他闷叫一声,身子往前探。白罗霎时站在他旁边,也打量瑞斯上校所指的地方——很像一种特别华丽的衬衫饰扣,可惜却不是。

  白罗弯腰拉起夏塔纳先生的一双手,然后放下。他接触瑞斯询问的眼光,点点头。瑞斯抬高嗓音。

  “巴特探长,来一下。”探长走到他们身边。奥利佛太太继续看那场“无王5加倍”的牌。

  巴特探长貌似迟钝,其实是一个非常敏捷的人。他跟他们站在一起,扬起眉毛低声说:“有什么问题吗?”

  瑞斯上校颔首指一指椅子上沉默的身躯。

  巴特俯身观察,白罗若有所思看看夏塔纳先生的面孔。现在那张脸显得好蠢,嘴巴下垂张开,恶魔般的神采不见了。

  赫邱里·白罗摇摇头。

  巴特探长直起身子。他检查过夏塔纳先生衬衫上那个很像饰扣的东西,但是没用手去摸;那玩意儿不是特殊的饰扣。他曾拉起对方软绵绵的手,又放下了。

  现在他站起来,冷静、能干,有军人作风。打算切实掌握局面。

  “耽误各位一分钟,拜托。”他说。

  他抬高的嗓门有公事公办的意味,与先前不同,牌桌上的人都转头看他,安妮·梅瑞迪斯正要拿“梦家”的一张黑桃A,手就此停在空中。

  他说:“我很遗憾,我们的东道主夏塔纳先生死了。”

  洛瑞玛太太和罗勃兹医生站起来。德斯帕瞠目皱眉。安妮·梅瑞迪斯倒抽了一口气。

  “你确定吗,老兄?”

  此情此景勾起了罗勃兹医生的职业本能,他以医生“介入死亡事件”的轻快步伐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巴特探长的身躯挡在他前面。

  “等一等,罗勃兹医生。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今天晚上有谁进出这个房间?”

  罗勃兹瞪着他。

  “进出?我不懂你的意思。没有人进出啊。”

  探长转移目光。

  “他说得没错吧,洛瑞玛太太?”

  “没有错。”

  “管事或其它佣人都没有进来过?”

  “没有。我们坐上牌桌的时候,管事端那个托盘进屋。此后就没有进来过。”

  巴特探长看看德斯帕。

  德斯帕点头同意。

  安妮屏息说:“是的,是的,没有错。”

  罗勃兹不耐烦地说:“老兄,到底怎么回事嘛。让我为他检查检查——也许只是晕倒罢了。”

  “不是晕倒,很抱歉,分局法医没来之前,谁都不能碰他。各位先生女士,夏塔纳先生是被人谋杀的。”

  “谋杀?……”安妮发出惊恐和不相信的叹息。

  德斯帕瞪着眼睛,眼神茫茫然。

  洛瑞玛太太尖声说:“谋杀的?”

  罗勃兹医生说了一句“老天爷!”

  巴特探长慢慢点点头。他看来活像一个中国制的瓷土官吏像,表情迷茫。

  他说:“被人捅了一刀。就是这样。捅了一刀。”

  接着他问道:“晚上你们有谁离开过牌桌?”

  他眼见四个人的表情软化——动摇。他看出畏惧——担忧——愤慨——沮丧——恐怖等情绪,却没发现有用的线索。

  “怎么?”

  现场沉默片刻,德斯帕少校此刻已站起身,立姿活像行列中的军人,精明的窄脸转向巴特,平平静静说:“我想每个人都会先后离开牌桌一会儿,去拿饮料或者在壁炉中添些薪柴。我两件事都做过。我走到火边的时候,夏塔纳先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着了?”

  “我认为如此,是的。”

  巴特说:“他也许是睡着,也许那时候已经死了。我们立刻调查。现在我要请你们到隔壁的房间。”他转向一旁不开腔的汉子。“瑞斯上校,你大概肯陪他们去吧?”

  瑞斯明白了,迅速颔首。

  “对,探长。”

  四位打桥牌的客人慢慢穿过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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