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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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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富德松了一口气。“柯太太,你等于救了我的命。我实在——” 通外办公室的门上响起了快快的敲门声。 “什么事?”白莎问。 卜爱茜问:“柯太太,我可以进来吗?” 白莎看向房门问:“什么事,爱茜?” 卜爱茜把门打开一条缝,自己自缝中钻进来,把门小心地关上。 她轻轻地说:“南先生来了,在外间。” 北先生紧张地直握着双手。“老天,怎么办?”他说。 白莎把座椅推后,站起来,她说:“交给我办好了,他是我的肉。” “千万别让他看到我在这里。”北富德低声有如耳语地说:“他要知道我们两个认识,就惨了。” “我说过由我来办,”白莎说。她转向爱茜道:“告诉他我很忙,反正今天是没空见他了。万一他一定要见我,可以先约好,我最早能见到他的时候,是明天早上十点半以后。” 卜爱茜点点头,静静地自门中溜出外面一间去。 白莎面向北富德说:“他一走你就赶快回家,照我说的去做,也叫你的丈母娘去伤伤脑筋。” 第七章 柯白莎的晨操是喜欢在床上做的。早上醒来,她在床上伸手伸脚,尽量把每一根肌肉拉长,又抬头、抬手、抬腿的乱七八糟运动一下子。折腾到自己认为够了之后,她会伸手去拿床头桌上永远放好在那里的香烟,轻松地享受她晨间第一支烟。 闹钟八点十分把她闹醒,白莎开始她的晨间运动。 几分钟之后,白莎把两只枕头放在一起,垫在背后,自己半坐在床上,隔了厚枕靠在床头板上,腿还在毛毯里,享受温暖和轻松。 窗外,洛杉矶又湿又冷,厚厚的浓雾密罩,半开的窗里吹进来的风,潮潮的像在海上,玻璃上呼了一层雾气。 白莎知道幸好自己另装了瓦斯暖气,不必去依靠公寓中央空调,否则很可能中央系统失灵,真会冷得长关节炎。何况住户公决的,每天八点半之后,暖气降低,只维持不冷得发抖,再过一下,就全关了。 白莎把肩部肌肉挺后,伸了个懒腰,把毛毯踢掉,发现外面比她想像又要冷得多。她把窗关上,把瓦斯暖气炉开大一点,自己钻回被窝去,再享受一下。 嘀哒的钟声,似乎提出责难,比平时的声音响了很多。 白莎坐起来,又拿了支烟,她怒视钟面道:“你这会说说的小鬼,现在哪会是八点四十五分,看外面天那么暗,应该是七点四十五分。你再嘀嘀哒哒的乱叫,看我不把你抛到窗外去受冻。” 白莎把火柴擦着,把她的第二支烟点着。 电话铃响了,白莎伸手去拿电话,想想又停住。“响吧,响死好了。天不暖和我就不起来。” 电话足足响响停停两分钟之久。白莎把烟抽完,用光脚试了一下地板的温度,把双脚套进有绒毛的拖鞋,把公寓门打开,拿进一匣牛奶,半匣喝咖啡用的乳酪,一卷晨报。她把房门关上,带了晨报又上了床。 她一面看报,一面下注解地说:“说教……假的……去他的……嘿,讨好人的……你以为我们都是——”她最后一个批评,因为楼下大门不断的铃声响而打断了。 白莎咕噜道:“什么人那么不识相。” 嘀哒响的钟告诉她已经九点十分了。 公寓已经相当暖和了,白莎把所有盖的都踢到床脚那一头去。 楼下公寓大门上按铃的人始终不肯罢手。白莎镇静地不去理他。她穿上一件晨袍,走进浴室,把淋浴莲蓬头打开。她正好淋了一半浴,楼上公寓房门口的敲门声大大响起。 白莎的情绪大大受了影响,她咕噜地跨出淋浴,把腿和脚擦干,裹了一条大毛巾在肥躯上,把头伸出浴室门大喊道:“什么人呀?” 一个男人声音在外面道:“柯白莎吗?” 白莎粗蛮地说:“你想还会是什么人?” “我是宓善楼警官,让我送来。” 白莎站在那里,生气地向门眨着眼,她说:“我在淋浴,我在办公室见你好了,就约好—-”她匆匆向闹钟看一下,“十点一刻好了。” “抱歉,我现在要见你。” “站在外面等,我至少要穿上些衣服才行。” 她回过房来,用毛巾把自己全身擦干。 宓警官单调,用一个速度在外面敲门。 白莎故意赌气慢慢弄,她穿上一件罩袍。慢慢走到门边,一下把门打开。“即使你代表法律,”她咆哮地说:“你也不见得有权想什么时候来吵别人,就来了。半夜三更的,把我叫起来。” “九点三刻了。”宓善楼不吃白莎那一套,自顾走进来,又加上一句,“再说,你自己说在洗澡。” 白莎一脚把门踢上,酸酸地看向他道:“你倒不必把证件拿出给我看,以后出门也不必带证件,尽可以留在家里。这种吃相谁都知道你是警察,女士在穿衣服你要闯进来,帽子也不拿下来,抽着湿兮兮的雪茄,在我这没有用早餐之前,来把房间弄得臭臭的。” 宓善楼警官又笑了。“你真对我胃口,白莎。只有我最了解你面恶心善。嘴巴凶得要死,心地倒是金子做的。我每次想起那件盲人乞丐的案子,我就想来过你一起出去喝杯酒。” “那有什么用,”白莎嗤之道:“你帮过我什么忙没有?坐下来,看看报纸,我去刷个牙,不过帮个忙,先把那臭的扫把从你嘴上拿下来,抛窗外面去,那玩意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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