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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不,”梅森说,“我只是想问你当时在干什么。”

  “我当时在来办公室的路上,”霍尔库姆探长说,“我当时坐在汽车里,在从家到办公室之间的某个地方。”

  “能找到几个证人证明这一点?”

  “别开玩笑了。”

  梅森说:“如果你肯动一下脑筋,你就会明白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非常认真的。你能找到几个证人?”

  “当然一个也找不到。但我可以证明我在家的时间和我到达办公室的时间。”

  “关键问题就在这里。”梅森说。

  “此话怎讲?”霍尔库姆问。

  梅森说:“你应该怀疑西尔马·本顿那无懈可击的证明自己不在杀人现场的证据。如果一个人能够铁证如山地证明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干什么,而不在犯罪现场,说明这个人确实费尽了心思以自圆其说。这样做的人不是参与了凶杀犯罪,有意的伪造自己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就是知道有人要行凶,因此才会煞费苦心地提供自己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房间里很长时间鸦雀无声。然后霍尔库姆略有所思地说:“如此说来,你认为西尔马·本顿知道克林顿·弗利会遇害吗?”

  “我根本就不知道西尔马·本顿知道什么或不知道什么。”梅森说,“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人能够提供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不在犯罪现场,通常是有一定原因的。在日常生活中,一个人很难对自己每分钟在干什么都能提供证明,他和你一样,不能证明自己每时每刻在干什么。我敢打赌,这间房子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证人完完全全地证明他们在今晚7点半到8点之间的每一分钟在干什么。”

  霍尔库姆不耐烦地说:“肯定不能证明。”

  “确实,”梅森说,“如果你们不是如此愚蠢的话,我上面的陈述不仅可以证明我无罪,还完全能证明我的清白。”

  “但是,你不能证明你是8点半到弗利住宅的。没有人看见你去那里吗?没有人知道你有约会吗?没有人让你进去吗?没有人正好在8点半时看到你吗?”

  “当然可以,”梅森说,“我自己就可以证明。”

  “你如何证明?”霍尔库姆问。

  梅森说:“用事实证明。8点半过后不久我就给警察局打了电话,向他们报告了这个凶杀案。这个事实表明我8点半在那里。”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探长说,“我是问你能证明自己正好是在8点半到那里的吗?”

  “当然不能。你们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是问过了。”霍尔库姆说着站起身来,“梅森,你赢了,我准备放你走。你在这个镇上小有名气,需要时我们还会找你。不妨告诉你,我并没有真的认为你就是凶手,但我十分肯定你在庇护某个人,这个人就是你的当事人。我要告诉你你的行为不仅没有包庇得了他,反而使我更加疑心了。”

  “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梅森问道。

  霍尔库姆慢条斯理地说:“我认为阿瑟·卡特赖特和弗利夫人跑了,卡特赖特听了她控诉弗利虐待她的罪状后,又回来开枪打死了弗利。我还认为卡特赖特给你打了电话,告诉你他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并想自首,而你却告诉他先别动,等你到了那再说。你去后打发卡特赖特匆匆去了某个地方,然后你等了15至20分钟后才给警察打电话。其实很有可能是你擦掉了死人脸上的刮脸液,将沾了刮脸液的毛巾放在拴狗链旁边的浴缸下。”

  “那我成了什么人了?一个事后从犯?”梅森问道。

  “这不是没有可能。”霍尔库姆说,“如果我能证明这一点,我会让你吃尽苦头的。”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梅森说。

  “我说什么了?”霍尔库姆粗声粗气地问。

  “你说如果能证明那一点就要让我尝一尝苦头。从你现在的行为看,我认为你不管能否证明什么,你都在有意让我吃苦头。”

  霍尔库姆不耐烦地做了个手势,说:“走吧,离开这儿。做好准备,我们可能还会进一步审问你。”

  “好吧,”梅森说,“只要你们愿意。如果问话已经结束,请关上这该死的灯,它照得我头都疼了。”

  10

  佩里·梅森坐在保罗·德雷克的办公室。德雷克坐在一张破旧的小桌子后面的转椅上,身子摇摇晃晃弄得椅子嘎吱嘎吱作响。在他们的对面,有两个男人极不自然地坐在靠墙而立的硬靠背椅上。

  “你有什么主意?”德雷克问道。

  “你指哪件事?”梅森反问道。

  “召回两名侦探。”

  “事情很简单,因为我已经掌握了我要了解的一切情况,而且不想让他们被别人发现。”

  “附近发生了什么事?”德雷克问。

  “我不知道,”梅森说,“我根本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但我想最好将这两名侦探召回你办公室。”

  “听着,梅森,在这件案子上你还有很多情况没有告诉我。”德雷克发牢骚地说道。

  “是吗?”梅森说着点燃一支烟,“我认为应该是你弄清楚情况向我报告,而不应该是我弄清情况向你报告。这就是你派去监视弗利住宅的那两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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