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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我知道。你还要重复一遍吗?”梅森不耐烦地说。

  “不,不是想重复,”霍尔库姆厉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情况可能是:你的当事人阿瑟·卡特赖特和弗利夫人私奔了,当他听到弗利夫人倾诉自己在丈夫手里遭受的虐待时,又转回来决意杀死克林顿·弗利。”

  “而你们惟一的证据就是卡特赖特与弗利之间有矛盾并且和他的夫人私奔了。是吗?”

  “这个证据就足够啦。”

  “好吧,”梅森说,“我这就推翻你们的推论。如果情况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卡特赖特又返回了弗利家,那么他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杀死他,是吗?”

  “我认为是这样的。”

  “既然这样,他就应该走进房子,看见弗利后用枪对着他‘砰、砰’两枪,而不会在弗利擦脸上的刮脸液时站在那里与他争辩,更不会静静地站在那里让弗利返回去松开一条凶猛的警犬。你们这帮家伙的毛病就是发现一个死人后,立马就开始找最可疑的人,而不是找证据,并弄清楚这些证据能够提供什么情况。”

  “你说能提供什么?”霍尔库姆问道。

  “真见鬼!”梅森不耐烦地说道:“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差不多都是我一个人做了。我不打算替你们做完所有工作。你们干这些事可以领到钱,我就没有。”

  “据我们了解,时至今日你为这个案子也领了不少钱吧。”

  梅森打了个呵欠,说:“这是干我这一行有利的一面,探长,但相对来说,也有不利的一面。”

  “你能举例说明吗?”霍尔库姆好奇地问。

  “例如,干这一行的人必须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获取报酬。”梅森说,“我之所以能获得丰厚的报酬就是因为我证明我有能力做某件事,而你们就完全不同,如果纳税人不是每月给你们支付薪水,而是要等你们交出案子结果后再给你们付钱,那么你们就有可能挨几个月饿——除非你们表现得比现在聪明。”

  “行了吧,”霍尔库姆用气得发颤的声音说,“不许你在这里侮辱我们,你这样做没什么好处,你应该放明白些,梅森。在这个案子里,你不仅仅是一个律师,而且还是一个嫌疑犯。”

  “我猜你会这样想,”梅森说,“因此我才说这些话。”

  霍尔库姆宣布说:“听着,梅森。你说你8点半到那儿的,如果你不是在撒谎,就是故意含糊其词想把事情搞乱。检查结果表明弗利是在7点半至8点之间被害的,当缉捕队赶到现场时,他已死了40多分钟。你只需说明7点半至8点之间你在哪里,就可免除对你的嫌疑。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梅森说:“我告诉你我就是不知道自己那时在干什么。我甚至连表都没有看过。我出去吃了个晚饭,四处遛达了一会儿,抽了支烟,去了趟办公室,然后又回到街上,散了散步,一边想问题一边抽烟,然后就搭上一辆拉客的出租车赴约去了。”

  “约会时间是在8点半?”

  “是。”

  “你能证明这一点吗?”

  “当然不能。我为什么要证明我每次约会的时间呢?我是个律师,会见所有的人都要约时间,我一天要和许多人约会。事实上,我不能证明这个约会时间并没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相反它正好表明这只不过是一次与本人业务有关的一般性约会。

  “如果我能给你举出十多个证人证明我和克林顿·弗利约好要谈某件事,你立刻会感到奇怪,问我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证明约会的时间。如果你还有一点头脑的话,就会这么想。

  “噢,还有一件事。请问我是不是可以7点半到那个房子里杀死弗利,随即乘出租车返回,然后再换乘一辆出租车于8点30分到那里赴约呢?”

  屋子里面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霍尔库姆说:“依我看,完全可以。”

  “关键就在这儿,”梅森说,“只有当我像刚才说的那样做的时候,我才可能记住8点30分拉我到弗利住宅去的那辆出租车号码,并搞些证人来证明我约会的时间是8点30分,是吧?”

  “我不知道你究竟干了些什么?”霍尔库姆怒气冲冲地说,“在这个案子里你做的任何事都毫无逻辑,而且还要一味地愚蠢下去。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们开诚布公,坦白交代,然后回家睡觉,让我们来调查这个案子呢?”

  “我并没有阻止你们调查此案,”梅森说,“也不希望让这些刺眼的强光照射着我的脸,你们这些侦探坐在周围注视着我的脸,以为通过我的面部表情可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似的。如果你们能关上灯,坐在黑暗中冷静地思考一会儿,也许会比你们围坐在旁边观察我的脸看得更清楚。”

  “行啦,我渴望看到的并不是一张脸!”霍尔库姆恼羞成怒地说。

  “西尔马·本顿呢?”梅森问,“她当时在干什么?”

  “她完全能够提出自己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她对自己每分钟在干什么都能说的清清楚楚。”

  “随便问一下,探长,你当时在干什么?”梅森问道。

  霍尔库姆探长十分惊讶地问:“你是问我吗?”

  “当然是问你。”

  “你想把我当成嫌疑犯?”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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