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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也许我是想保护我自己。”梅森说。

  “我正要这么想。”霍尔库姆说。

  梅森用对事情下结论的口气说:“这表明你是一位多么出色的侦探。如果你肯动一下你的脑筋,就会想到我是个律师,代表的利益和克林顿·弗利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仅就这一点,弗利也会在我面前检点自己的言行,他应该以非常正规的礼节接待我。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他穿着浴衣,脸只刮了一半,随随便便可以接待的朋友。”

  霍尔库姆说:“无论谁干这种事,他都会破门而入。发生的第一件事就是那条狗听到闯入者的声音,狗的耳朵理所当然应该比它主人的耳朵灵。主人放开了狗,你为了自卫不得不开枪将狗打死。听到枪声后,克林顿·弗利跑进屋里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而你又给了他一枪。”

  “你对自己的推断很满意吗?”梅森问道。

  “情况好像就是这样。”

  “那么你为什么还不逮捕我?”

  “我敢向天发誓,如果你对这个问题交待不清楚,我肯定会那么做的!我一生中还从未遇见过一个像你这样在谋杀案中含糊其词的人。你说你8点半和弗利有个约会,但你又不能提供证据证明。”

  “我应该提供什么样的证据?”

  “你预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人听见吗?”

  “我记不清了。我对这个预约并不是十分重视,只是随便约了一下。”

  “那么你去那里坐的出租车是什么样的呢?”

  “只能告诉你它是一辆兜客的出租车,我记不清是哪一种车“你有没看出租车收据?”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有那个心思去收藏那些收据呢。”

  “那你把票扔到哪儿去了?扔到人行道上了吗?”

  “我看没看到那张票都记不清了。”

  “你难道也记不清出去时坐的什么样的出租车吗?是黄顶还是红顶的?”

  “见鬼去吧!告诉你我记不清这些细节,我没想到我做的一切事情都要受到盘问。我要告诉你,作为一名侦探你发了一次虚假的警报。从你主观臆断的谋杀情景可以看出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了引诱对方说出真情,霍尔库姆故作惊讶地说;

  “噢,这么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吗?”

  “我和你一样在周围看了看。”梅森说。

  “好吧,如果你真的高明,那就请你告诉我们吧。”霍尔库姆嘲讽地说。

  梅森说:“首先,当凶手进入房间时,狗是拴着的。克林顿·弗利出去看到来人,并且和他谈了一会儿话,然后转回来松开了那条狗。就在这时,狗被开枪打死了,之后克林顿·弗利也被打死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霍尔库姆问,“你好像还很肯定。”

  梅森辛辣地讽刺他说:“浴缸下面有条半隐半露的毛巾你发现了吗?”

  “毛巾怎么了?”

  “那条毛巾上有刮脸液。”梅森说。

  “这又怎么啦?”

  “这条毛巾是在克林顿·弗利松开狗链时掉在那儿的。你知道,男人在刮脸时不会将刮脸液放在毛巾上,只有当他擦掉脸上的刮脸液时才会将它粘到毛巾上。如果他正在刮脸,突然来了个人,他就会匆匆忙忙地擦掉脸上剩余的刮脸液。而克林顿·弗利在狗第一次叫,或者说在他自己听到有人闯入时,并没有擦脸上的刮脸液,他走进另一间房子想知道狗为什么叫却看见了一位闯入者,他和这个人谈了片刻,他一边谈话一边用毛巾擦掉了自己脸上的刮脸液。这时发生了某件事使他走回浴室松开了拴狗链。也就是这时闯入者开了枪。如果你根据毛巾上有刮脸液这一事实用心去想一想,而不是想一些愚蠢的问题,就可以找到全部答案。”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这时,在强光周围的阴影中有一个人喊道:“是的,我看见过那条毛巾。”

  梅森继续说:“如果你们这帮家伙能认识到那条毛巾的重要性并将其保存起来做为证据,或许可以推断出这个凶杀案是怎么发生的。如果对那条毛巾分析一下,就不难发现它上面的刮脸液是从克林顿·弗利的脸上擦下来的。你们注意到没有,他颏上还留了一点刮脸液,但不多——不足以使我们认为他是正在刮脸时被人打死的,因为他脸躺的那块地板上没有刮脸液的痕迹。告诉你吧,他把刮脸液擦到毛巾上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先擦干净自己的脸再去看另一个房间里的人是谁。”霍尔库姆不由自主地争辩说。

  梅森说:“事情很简单。他是在松开狗链的那一瞬间丢下毛巾的。如果他一开始就打算松开狗链,那他就不会擦掉脸上的刮脸液。他会先松开狗链,再走出去,顺手擦掉脸上的刮脸液。”

  “那么阿瑟·卡特赖特现在何处?”霍尔库姆问。

  “不知道,前几天我还找他,管家说他已经出去了。”

  “听西尔马·本顿说他和弗利夫人私奔了。”

  “是,她给我也说过。”

  “克林顿·弗利对皮特·多克斯也是这么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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