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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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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关系很快复杂化了。年轻的百万富翁罗果静疯狂地爱上了娜司泰谢·菲利波夫娜,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放荡本性和欲念。 由于不敢奢望把自己蒙受过耻辱的命运同一个光明磊落、品德端正的人的生活结合在一起,娜司泰谢·菲利波芙娜接受了落拓不羁的罗果静的崇拜,但她又以炽烈的热情和机敏的智慧竭力促使她那个成年的“孩子”得到幸福,想方设法促成公爵与叶潘钦将军的女儿、聪明美丽的阿格拉娅的婚事。在她看来,她这一计划是值得促其实现的。她给那位姑娘写了几封妙不可言的信,详细陈述了公爵对她的爱和自己永远放弃公爵的决心。 然而,两个女人的亲自会晤很快便导致她们关系的断然破裂。梅什金对两个女人都很忠诚,对两个女人都充满友好的感情,但在关键时刻,却站在了蒙受侮辱和痛苦的娜司泰谢一边。他们已处在幸福的大门口。公爵带着她去举行婚礼。 可是,娜司泰谢·菲利波夫娜仍在为寻觅摆脱精神困境的出路而辗转不安。正因为如此,当罗果静出现时,她才显得束手无策。罗果静把梅什金的未婚妻带到自己的家里,在绝望和嫉妒心的发作下,把她杀死了。 梅什金公爵是作者精心描绘的一个理想人物,他心地善良,既有自己的爱情,又助人为乐。然而,在那个拜金主义的世界上,他也不得不听命于苦难、绝望和毁灭的普遍规律。陀思妥耶夫斯基通过这种充满深刻诗意的象征性手法,表现了他的这样一个思想:在那个追逐暴利、淫秽放荡和充满罪恶的王国里,心灵美好的人物往往都命途多舛,屡遭不幸。在世界文学印象中,最接近梅什金的是塞万提斯创造的堂·吉诃德骑士,他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非常喜欢的永恒形象之一。他认为“世界上再没有比这部作品更深刻,更富于感染力了”。堂吉诃德和梅什金的共同点在于他们都同这个无力挽回的现实社会做一种徒劳的搏斗。 但梅什金并不是作为一个活动家和改革者被加以描写的,而堂吉诃德是一旦产生了某种想法,便立即拿起武器进行战斗的。 娜司泰谢·菲利波夫娜体现着精神的颖悟与纯洁,体现着对理想和爱情的追求与向往。作者是以彼得堡上流社会的腐朽环境为背景来刻画她的,出色地描写她如何对她所遇到的第一个内心世界极其高尚的人产生了崇高的爱情。 她的形象和阿格拉娅·叶潘钦形成鲜明的对照。 阿格拉娅是一个性格坚毅、头脑聪颖的姑娘。她能够对自己的环境采取批判态度,竭力冲出樊笼,去过自由的生活。“我不想把时光都浪费在跳舞晚会上,就想做一些有益的事情”她对革命书籍产生了浓厚兴趣,“她阅读过所有的禁书”。在小说的结尾,阿格拉娅同自己的贵族家庭决裂了,把自己的命运同一位波兰革命家联系在一起,以便为解放他那受奴役的祖国而斗争。 在娜司泰谢看来,她绝不能以自己的过分亲昵使她的可怜的骑士的纯洁形象受到玷污——这一想法迫使她从婚礼上跑掉,投入罗果静的怀抱,并接受了他亲手加诸于她的致命打击。 小说家塑造的罗果静的形象,体现着一种容易冲动的、不可遏止的强烈情欲,这种情欲在抗争激烈的时候往往化为毁灭性的嫉妒。 他天性粗野、热情洋溢、热衷于追求强烈的刺激。 他没有受过任何教育,不善于抑制自己内心的感情。 他像一阵轻风似的在生活的旷野里自由自在地到处飘刮着。他还是一个不学无术之辈,什么书也没读过,甚至连普希金的名字也不知道”。说起话来像大老粗,往往文理不通。衣着时髦,但并不美观:鲜艳的领带上别贵重的佩针,肮脏的手指上戴着又大又笨重的宝石戒指。这个慷慨豪爽、性格勇猛的形象,极像莎士比亚笔下的奥赛罗。当他明白娜司泰谢对梅什金怀有深情厚爱后,他决心杀死他。但罗果静那颗天生高贵的心却被公爵感化了,准备放弃罪恶的阴谋,并与他结拜为兄弟。但他的牺牲太大了,他仍采取了谋杀行动,只是当身患癫痫症的公爵发出惨绝人寰的喊叫:“帕尔芬,我不信”时,他才住了手。 但他的嫉妒心还是以不可阻挡之势爆发出来——他使那颗充满纯洁爱情和罪恶情欲的犹豫不决的心永远停止了跳动。他默然地、沉思地听完了对他的判决——服苦役,他准备走上净化和复活的道路。 陀思妥耶夫斯基夫妇在德累斯顿的生活是恬静而舒适的。他们在公园散步,坐在露天舞台前倾听交响乐队演奏莫扎特的作品、罗西尼的《圣母哀歌》、瓦格纳的歌剧《黎恩济》中的进行曲、贝多芬歌剧《菲岱里奥》中的前奏曲。“再没有比这支曲子的意境更高的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后来给妻子写道:“贝多芬的作品中充满着激情与爱情。他是一位歌颂爱情、幸福和失恋痛苦的诗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几家藏有法文和俄文书刊的图书馆里预订了座位,在那里他反复阅读了雨果的《悲惨世界》以及狄更斯的《老古玩店》等。安娜天生喜爱古玩,而且她强烈的求知欲也使丈夫吃惊,他们喜欢这种孤寂的生活,经常同友人通信。但阿波利纳里娅·苏斯洛娃的来信搅扰了这个家庭的平静,它常使安娜深感不安。但由于后来他们经常变换地点,这种通信也就渐渐中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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