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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1792年顺利地开始了。在2月彭斯得到职位升迁。他被委任为顿弗力斯港口检查员,那里要与走私者进行激烈的斗争,在那里有希望得到更多的奖金。同事们为祝贺新的检查员而举办了宴会,彭斯很快乐,应朋友们的请求向他们朗诵了自己的新诗。彭斯在自己担任的新的任务中很快成绩卓著。2月29日,海湾发现了形迹可疑的纵帆船。海关职员从海滨监视着位号不相符合的船,催促搁浅的船走开。很明显,在走私者中间有许多武装良好的海员,所以从顿弗力斯调来龙骑兵支队。当他们到达时,彭斯率领这支部队发起进攻,他拔出军刀,头一个趟水前进,并最先爬上了甲板,一颗子弹紧靠他的耳朵呼啸着飞过去了。船被扣押,而全部走私货物、武器和弹药,被运到海关拍卖。

  在拍卖场上,彭斯买了四门臼炮作为战利品。这些臼炮传说是从《罗莎蒙号》纵帆船留下来的,彭斯把它们作为礼物送给法兰西人民,支持革命。

  春天的花儿已开放,人们的内心都在关心法国为自由而斗争的情况。苏格兰最优秀的人们议论着改革的条件在自己的国家已酝酿成熟。

  苏格兰议院代表之一、捷穆斯杰尔,是一位善于独立思考和出色的能言善辩的人。他认为勤劳的农场主、工人和手工业者,要求普遍的选举权,比贵族勋爵、喝醉了的议员以及喝醉了的官员更应有这个特权。

  嗜好成癖的保守分子政论家艾曼特·别尔科在别的地方向贵族显贵和大私有主发表意见。他认为民众是“一群猪猡”,他认为法国人是“造反者”、“反对合法君主的罪人”。

  然而,汤姆斯·佩恩用他的书《人的权利》给他以答辩,这本书因而轰动了整个大不列颠。但同时,这本书却被英国当局明令禁止。很显然,彭斯读到了这本书。这一时期他写的诗,读过佩恩的书的人,一下就能看出来,彭斯复述了佩恩的思想。

  为什么在年富力强的时候,
  就该遭到奴隶般的重负?
  拿起武器,兄弟!去清算,去报复,
  早就到了这样的时候,
  让我们反复地说国王,
  确实把我们操纵。
  我们应去登极即位
  而把他的宝座捣毁砸碎!
  死或者得到自由,
  我们没有别路可走!

  2.彭斯被人告密

  总监检查员及征收消费税管理局理事会成员威廉·柯尔别特先生,是一位冷漠的严厉的中年人,无异于政治,极认真地完成自己的职责,而且完全不谈诗歌。

  当自己的同事罗伯特·戈爱穆向他请求时,柯尔别特同意接受“没有什么经验的”诗人罗伯特到消费税征收机关去上班。他起初对新官员采取不信任的态度。但彭斯的直接领导被叫去谈到他时,说彭斯非常好,于是在消费税征收员的职员鉴定书中有了新的记事:“彭斯,诗人,胜任工作,干的不错。”

  柯尔别特同意把彭斯调任到顿弗力斯,并把他的名字记入应升级的名单中。罗伯特·戈爱穆极力劝说柯尔别特委派彭斯得到税关检查长的职务,薪额200英镑(现在彭斯在一年内领到70英镑和若干奖金)。但柯尔别特认为,这为时过早,虽然将来完全有可能。

  按照戈爱穆先生的建议,他看了彭斯的诗,他非常喜欢它们。他甚至想,不要过早地把彭斯调任到工资比较高的职位。

  但从下一个邮班中柯尔别特收到了从顿弗力斯来的长长的秘密报告。秘密报告中说,彭斯是个自由主义者。他把四门臼炮送到法兰西帮助造反者和杀人犯。在戏院里,当陛下军官要求乐师从池座演奏赞美歌时,彭斯正坐在那里,传来喊声:奏最好的“萨依拉”(法兰西革命歌曲)。当乐师乏味地演奏起国歌的时候,彭斯坐着“没有脱帽和两手交叉”。除此以外,极认真的告密者报告,彭斯敢于任意而为地演说和发表意见及随意的举杯祝贺。例如,不久以前,当着许多绅士的面,“他们当中的一位提议为我们的首相威廉·彼德先生健康而干杯时,彭斯说,最好为更敬爱的人乔治·华盛顿干杯”(告密者强调指出,彭斯先生在这一场合,是完全清醒的,完全没有醉)。

  在秘密报告中,还写到彭斯藏有“被禁止的阴谋叛乱的书”,在社会上到处讲述传播。他还给“爱丁堡报刊”的出版者写信,并且他成为这个“进行破坏活动的报纸”的订户。总而言之,按这件告密信的作者的话说来,在顿弗力斯住着一个最危险的造反者,他玷辱了陛下的身份,对法兰西谋叛分子同情,而且很明显,预谋在英国进行法国人的改革。

  彭斯在邓禄普夫人那里住了四天之后回来得知了密告这件事。

  1792年12月,《人民之友》第一届大会在爱丁堡首次召开。

  邓禄普夫人读过佩恩的《人的权利》和玛丽·乌尔斯·顿卡拉菲特的《保护妇女权利》。她完全同意,人类需要保护自己的权利。妇女们更应当享有平等的公民选举的权利,不但如此,她坚信一切改革应由上而下进行,因为政府只能如此才能解决人民的复杂事情。

  彭斯靠在邓禄普夫人家的桌子旁毫不顾忌地说,如果法国人能够得到改变,为什么英国不能照着这个榜样行动呢?邓禄普少校沉默着,但彭斯觉得,他们同感。看来,他也是听命和信赖于《人民之友》,它主张和平改革,不用流血。彭斯怀着遗憾离开邓禄普夫人家里,他留恋同这些聪明而又有教养的人们交谈。

  彭斯需要去一趟爱丁堡,他已经给科里寄送出新的两卷版排样,并且等待着出版者和编辑的命令。如果顺利,他一定会在首都与加入《人民之友》协会的人们见面。他已经给刊物的主编德热斯顿写了信,他的朋友伯吉尔·戴尔勋爵是《人民之友》最激进的成员之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使他呆然若失,他的消费税管理局决定“审查罗伯特·彭斯的奉公守法行为”。

  12月31日清晨,他的长官德荣·米特切尔惊恐得要命。他感到要发生不愉快的事。他等待着总检查员柯尔别特亲自到顿弗力斯来“调查此事”。罗伯特一生中头一次体验到这种恐惧:如果他们知道他的叛乱的歌曲,如果他同皮靴匠贺乌的谈话被人们窃听到,那么他逃不过灾难的。

  最好的情况是他被撤职,而他滞留在街上没有钱无家可归,带着五个孩子和刚刚分娩后的妻子怎么办?……然而最坏的情景他被流放,而他的男孩子、他的顽皮的孩子将是苦刑犯的儿子。

  总检查员柯尔别特来到了顿弗力斯。他同彭斯谈话的时间很短。柯尔别特请萨依木和米特切尔到他那里同诗人一起谈,就在中午的时候就同彭斯讲完了。慌了神的彭斯,感到自己是个当众被责打的学生。这样屈辱无论何时也没经受过。

  柯尔别特他向彭斯本人详细地调查,然后与萨依木及米特切尔讨论彭斯的情况,告别时说,如果再次听到彭斯不体面的行为,他自己就不来了可以直接地把情况转交给“其他机关。”

  柯尔别特同彭斯辞别时,眼瞧着彭斯白发的脸、颧骨上的硬瘤和握紧的拳头,看来,可怜人吓破了胆,现在他缄默得像死人一样。

  在鉴定书中柯尔别特写道,没有发现消费税征收员彭斯任何可受指责的行为,除了某些“不经心的主张”,不具有真正叛乱的性质。

  关于这件事,他向戈爱穆通报,并请他非正式地安慰彭斯。戈爱穆带着苦恼和愤怒思考着,这个城市的人使出色的诗人弄到这种地步。

  戈爱穆毫不迟疑地给彭斯回信,使他放心,并请接受最好的祝愿。

  戈爱穆说出了希望,今后彭斯或许安宁,不过他应该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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