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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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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迪弗说:“第一夫人所要求的正是如此。” 经过长达一个星期的微妙商谈,终于达成了妥协。影片中关于夫人的部分长8分半钟,然后由弗兰克·西纳特拉唱《微笑的南和一曲,以此为背景音乐,总统的面容浮现在银幕上。他说:“无论我们走到何处,南希都使世界更为美好。我无法想象没有她生活会是怎么样。”然后影片上出现夫妻二人手挽手向着他们牧场上遍洒阳光的树林漫步走去。正当两人快要从镜头中消失时,观众看到二人的背影,里根夫人开玩笑地抬腿照她丈夫的臀部踢了一脚。这数分之一秒的对“屁股蛋”(里根的用词)的一踢无意中泄露了里根夫妇婚姻的真谛。 可以用借喻的笔法说,南希·里根多年以来一直在踢里根的后部——当然总是在幕后,在摄影镜头射程所不及的地方。她最近常指示总统的最高级助手们为他事先准备好讲话的全文脚本,以便他能在开会时逐字逐句地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这种台词脚本写在长5英寸,宽4英寸的卡片上,称之为“建议的谈话要点,”但内容却是明确具体的,如:“请允许我一开始就表示对你们大家的谢意,感谢你们今天到会。”总统同刚赴国外访问归来的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罗伯特·伯德等参议员会晤时,他的台词提示卡片上写道:“鲍勃,你和你的同事们今天来看我,我非常感谢。”其他的“建议的谈话要点”还有以下几点:“我要特别感谢你承担了这一次任务,并在那边把讨论处理得很成功。”卡片决不让任何事情忙中出错,特地指示总统说:(1)“我要为你们的投入向大家表示感谢。”(2)“能否再谈一些你们所作的努力?”(3)“愿上帝保佑你们大家。” 第一夫人所作的努力日益明显,这是因为她已经感到了一件为许多人多年以后还不肯承认的事:罗纳德·里根的智力似乎在日益衰减。他的机智敏悟已非畴昔,他的脱离现实也日趋昭著。他在会晤修格·雷·伦纳德夫妇时竟称他0伪“修格·雷和雷夫人”,他管利比里亚的多伊主席叫作“莫伊主席”,提到唐·尼克尔斯参议员时把他说成“唐·利克尔斯”,他把保罗·尼采说成“埃德·尼采”,把女诗人埃玛·拉札勒斯说成“埃米特·拉札勒斯”,还当面称住房和城市发展部部长塞缨尔·皮尔斯为“市长先生”。有一回,使南希最为窘迫的是,在白宫设宴款待威尔士亲王时,他竟然介绍说亲王“和他的美丽的夫人戴维王妃”云云。当时的客人里有英国的名小说家和导演彼得·乌斯蒂诺夫爵士。他身旁坐着一位女芭蕾舞演员,听到这个错误不禁惊愕得猛吸了一口气。 “什么?他真的说的是戴维王妃?” “甭担心,”乌斯蒂诺夫低声回答。“他只是想到下一周末要到黛安娜营①去度过,说走了嘴了。” ①此处故意把戴维营说成“黛安娜营’,以嘲笑里根把黛安娜王妃说成“戴维王妃’的错误。——译者 起初,南希把这些失误归咎于他的耳聋,或他由于日程太满而疲倦了。有些失误是微不足道的,如最近在一次政治群众大会上,她不得不向总统指出国旗在哪里。还有一些失误可以归之于缺少某类知识,如在全国广播布道者年度大会上,他为了想博得犹太人的欢心,想提一下犹太教的一个节日。他说:“在12月里,我将在拉斐特公园里看到庆祝逾越节的巨大烛台,”却不知错把再献圣殿节说成逾越节了。 但是,有些失误却是令人惴惴不安的。有一回记者们在他家牧场上问他,关于美苏太空武器谈判,他在做些什么,他准备怎样同苏联人谈判。他停口不言,做了一些手势,但是说不出话来,‘好像脑子里的齿轮卡住了。他瞠目向前看,露出迷惘不解的神情。第一夫人这时站在他身旁,斜身靠近他,嘴唇几乎不动地轻轻说:“告诉他们,我们在尽最大的努力。” 总统机械地重复说:“我们在尽最大的努力。” 南希·里根不得不给她丈夫提词的事,早已屡见不鲜,但是这样做而被电视摄像机无情摄入的,这还是第一回。在全国电视上播出之后,顿使73岁高龄的总统先生显得老朽颟顸。 旧话重提,在1980年竞选运动的最后一周间,记者们问里根是否预期会得到胜利,他说:“你们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太迷信,不会回答这种问题。”但是南希捅了他一下,低声说:“谨慎地乐观,”从而他马上鹦鹉学舌般说:“对,我是谨慎地乐观的。” 可是,有时候他谨慎过度,也使她不能满意。1983年7月19日在白宫草坪上,提到盛传1980年底里根和卡特总统为竞选而进行电视辩论前,共和党有人偷了卡特总统为辩论进行准备时使用的稿本一事。有人问他是否要辞退应为此事承担责任的人。里根吞吞吐吐,犹豫难言。第一夫人站在他身旁不断使劲点头,这使人们得到鲜明的印象,如果有谁被查出干了这件事,那么一定会大批辞退一些人员,决不容情。 某一次周末,总统在戴维营度假返回时,有人问他关于德黑兰的形势。当时一架被劫持的科威特班机正落在那里,机上乘客都被劫持。总统犹豫着,显然不知所答。第一夫人提示他说:“关于伊朗,没有新的话说。没有。”因而总统也对记者们说,“没有,没有新的话说。”里根夫人后来告诉她的新闻秘书说,总统当时听不见所问的问题。 南希总是在为总统的形象而操心。1983年秋季,为总统在牧场进行摄影活动。总统和帕蒂的喜爱跑闹的小狗弗里波闹着玩,和它争枪一只皮球。摄影师对准了镜头焦距,但第一夫人一跃向前,用身体挡住了摄影机。 她向她丈夫喊道:“别这样!” “为什么不?” “因为这样好像你在折磨这只狗。” 总统听话地把球撒了手。 现在,1984年,里根正面对着一生中最后一次政治挑战。他对于竟选运动是既不关心,又不介入。因此第一夫人就把事情接管了。多少个星期以来,她对待代表大会的工作人员就好像他们是在车头监督下捆制苕帚的犯人。她高声呵斥他们,指示他们该做些什么,该在什么时候做,该把大会的突出地位给什么人,什么人可以允许上主席台,可以在台上呆多久,等等。她邀请了著名女滑稽演员琼·里弗斯到代表大会上为2000名妇女表演节目,因为她认为这位女演员的一些有伤风化的笑话有助于显示共和党人并不是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伪君子。她决心表示共和党并没有将黑人弃之不顾,特意指示邀请了珀尔·贝利,并要求把前橄榄球星,政治上属于罗伯特·肯尼迪一派的民主党人罗斯福·格里尔请到午前电视谈话节目里露面,让他讲讲他是如何中道反悟,笃信基督,获得新的生命,皈依了第一夫人的反对吸毒运动的。 在代表大会以后,她被竞选运动迷住了心窍,以至于把运动主管人埃德·罗林斯搞得一听见电话铃响就头痛,因为怕又是里根夫人打电话来提出什么要求。 罗林斯的一个助手说:“有一天她给他打了14个电话,都快把他逼哭了。” 有一次第一夫人又打电话来了。这一次是质问为什么没有在好莱坞影星的高级住宅区贝弗利山设置竞选办公室。 罗林斯听后大为诧异。“在贝弗利山设竞选办公室有什么用处?”他问道。 “我在贝弗利山的朋友们都志愿报名参加竞选工作,可是在那里找不到竞选办公室。我认为这事干得不太聪明。你怎么看?” “里根夫人,我们本认为我们在那儿不必设置竟选办公室就能占上风的,而我们想把钱用在别的地方,诸如明尼苏达州(蒙代尔的家乡),如果我们在那里谨慎地分配资金,有可能把又一个州抓到我们手里。” 电话线的另一端完全沉寂。罗林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向她保证一定要为她的朋友们在贝弗利山设置一个竞选办公室。事后他抱怨说,他支出了一百万美元才满足了第一夫人的要求,而这办公室可能是以里根总统失去明尼苏达州为代价才换来的,因为蒙代尔在该州仅以3761票的微弱多数取胜。 罗林斯曾列举民意测验数据试图使南希确信,总统不可能在这次选举中失败,但她痛斥他懒惰,满足现状,过分自信,等等。第二次,他把民意测验结果拿去给她亲自过目,这些结果表明,罗纳德·里根正处于受美国人万众欢迎的巅峰时期,因为他恢复了经济繁荣,并增强了军备防务。她威胁地说:“为了你自己的缘故,你说的这些话最好是真正如此,最好是真正如此。” 一个月以后,第一夫人在加州报纸上看到一次民意测验结果,说总统只领先蒙代尔几个百分点;她又一次给罗林斯打电话,但这次是惊慌万状。他告诉她,民意测题搞错了,但她不予置信。罗林斯说:“那次见鬼的民意测验又破费我一百万美元,因为第一夫人要求设置紧急电话群,并进行沿门挨户的拉选票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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