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传记·回忆录 > 秘密使命 | 上页 下页


  茹阿特太太非常感激马歇尔将军,因为她的儿子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被俘,后来,由于马歇尔将军的帮助,这个战俘得到了自由,而且被释放的时间出乎意外地提前了。她告诉我们一件很有趣的事: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巴顿将军率领他的军队路过这个城市时,曾来看过她。马歇尔将军过去曾向巴顿将军提出过,如果他路过龚德尔古尔城,就去看望一下茹阿特太太,并为她做点事。按照巴顿将军的想法,为她做一点事就是叫来一辆装满食品的两吨半卡车,并把食品卸到茹阿特太太的家里,因为当时法国非常缺乏食物。然后巴顿将军安排了一个装甲团列队从茹阿特太太窗前行进,他则和布阿特太太在窗前检阅这支部队。马歇尔夫人很高兴和茹阿特太太相识,因为她经常听到马歇尔将军谈起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这所房子里住过几个月的情况。

  在此期间,我和马歇尔将军还访问了意大利和希腊。在意大利,我们会见了意大利政府的许多要员,他们对马歇尔将军的印象都十分深刻。我认为我毕生认识的人当中,很少人有马歇尔将军那样的风度并给人以如此高贵和正直的感觉。他在所有与他交往过的政治家心目中都留下了难忘的印象。有一次在希腊,马歇尔将军同当时已八十多岁高龄的马克西莫斯首相会谈。他老是提到他自己的年龄。当时,他自己是六十五岁左右。此事显然激怒了马克西莫斯首相。

  当马歇尔将军第三次或第四次提到他多大年纪时,马克西莫斯看着他并用法语说:“马歇尔将军,你总是谈到你的年龄,你要知道,论我的年龄都能做你父亲了。况且,我还是希腊首相呢!”我将此话翻译过来了。我必须说,这件事使我大吃一惊,因为居然有人因自己的年龄大就想到可以当马歇尔将军的父亲,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当时马歇尔将军精力非常充沛,活动非常灵便,而且我们在希腊进行的是一次有意义的访问。我认为,在希腊历史上这一艰难困苦的时刻,美国国务卿来到希腊这件事本身,就是对希腊的极大鼓舞。

  此后,我和华盛顿欧洲复兴计划署署长保罗·霍夫曼又去过希腊。这次我到了希腊北部,并在那里同部队一起度过了几天。我和第二师驻在一个叫弗洛里纳的城里。统率这个师的是一个令人生畏的希腊将军,身高约六英尺四英寸,还留着两撇浓密的八字胡,他叫帕帕多普洛斯(请别和希腊后来的独裁者混淆),浑名叫巴波斯①。弗洛里纳城被游击队以某种形式围困已将近三年,而我在那里时,这种包围已解除。大批希腊军队开进这个城市,并结束了这种长时期的包围。

  【①意为北美印第安人的婴孩。——译者】

  这时,第二师受命开往位于大小普雷斯帕湖之间的地峡。我和这些希腊军队一道往下走到这个地峡,过了地峡就是阿尔巴尼亚同希腊的边界。当希腊人接近边界时,游击队还在向他们开枪,而希腊人仍继续前进。我知道雅典方面很快会命令希腊军队停止前进。但是,希腊的战地指挥官们说,只要游击队在阿尔巴尼亚国土上向他们射击,他们就准备继续前进。我自己也继续向前走,两脚跨进了阿尔巴尼亚国境,然后,很快又返回希腊。我相信,当时我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进入阿尔巴尼亚国境的为数极少的几个美国军官之一。那时,希腊军队的土气很高。这个国家处于战争状态已将近十年,而希腊的士兵知道,由于南斯拉夫已不再支持共产党游击队,战争终于快要结束了。

  一天,我和《时代》周刊的一名记者乘吉普车沿着公路前进,路边有一个营的希腊士兵正在休息。《时代》周刊的记者要我们停车,我们照办了。他问那些士兵:“这里有人会讲英语吗?。一个年青的希腊士兵说他会,他在美国上过学,会讲英语。记者问他,眼役前他干什么工作。他答称他原是鞋匠,还说,他不想继续在军队里,战争结束后,他将回去当鞋匠。然后,这个记者问他,美国军事团来到希腊后,希腊军队的素质是否有很大提高。年青的下士盯住他的眼睛说道:“先生,希腊军队一向是一支好的军队。它是世界上最好的军队。”正是这种精神使这支希腊军队把游击队赶到阿尔巴尼亚和保加利亚去的。这是一个令人振奋和令人激励的时刻。希腊军队是一支擅长歌唱的军队。在这方面,希腊军队给了我非常好的印象。它看起来不象一支小国的军队,倒象是一支高度现代化的军队。

  一九四〇年以来,希腊几乎一直处于战争状态,战斗从未间断过。一天晚上,我回到弗洛里纳时,副首相维尼采罗斯先生正在宣布包围已解除。他的讲话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后来,我接到电话,要我立即回雅典,陪同霍夫曼去拜会希腊首相。我从卡斯托里亚机场起飞。当我到达雅典时满身都是尘土,有一辆车在等我,并把我直接送到首相办公室。我感到非常窘,因为我身上很脏,不仅衣服上,而且脸上、手上都是灰尘。我和霍夫曼一起被带进希腊首相的办公室。我为我的狼狈相向首相表示歉意。首相拍拍我的肩膀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和难为情的。这是格拉莫斯的尘土,是从我们第二次格拉莫斯胜利中带来的光荣尘土。”(格拉莫斯山是战胜游击队取得伟大胜利的地方)就这样,我虽然有失外交礼仪,但得到了谅解。

  欧洲人认识到,我们对于确保欧洲复兴的态度是认真的,我们是以认真的态度对待欧洲的防务问题,并把它看成我们自己的问题一样重要。一个火花燃烧起来了,前些年充斥整个欧洲的那种失望情绪开始消失。欧洲各国采取了行动,不但是保证欧洲各国得以复兴,而且还维护它们的共同自由。法国、英国、比利时、荷兰和卢森堡组成了所谓的“西方联盟”,以便研究它们共同的防务,并委任阿拉曼①的胜利者陆军元帅蒙哥马利为第一任全军统帅。

  在蒙哥马利身上仍然保留着那一次胜利的光辉。战争期间在意大利指挥过法国军队的朱安将军被“西方联盟”任命为地面部队司令,当时他是法国驻摩洛哥总督。可是,朱安将军谢绝了这项任命。后来,这一职务由让·德拉特尔·德塔西尼将军担任。在抵御敌人在法国南部的登陆行动中,这位将军曾指挥过法国军队,后来,当法军推进到德国时,他又指挥过盟军最右翼的法国第一军。德拉特尔将军是一位非常卓越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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