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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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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多拉说道:“后台有几位警察局的官员。” (观众不安地骚动起来。)“他们来逮捕我!”(观众安静下来准备欣赏这场演出。)“如果我今晚为你们表演柴可夫斯基的作品,他们就要逮捕我。但是即使他们事后拘捕我,我也要跳这支乐曲。无论如何,监狱也不会与大旅馆的客房相距太远吧。”(观众为舞蹈家机智的讽刺而发出会心的笑声,因为之中大部分人都住过那个臭虫跳蚤横行的大旅馆,深受其害。)此时,那位一直缄默不语的主动担任翻译的人大声说: “您不必担心,邓肯同志,您可以开始演出了。 我以伊斯普尔科姆苏维埃主席的身份准许您表演柴可夫斯基的进行曲。” 观众们激动万分,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和掌声。 伊莎多拉嫣然一笑,向主席致谢后退回了后台。 这时艾尔玛已经将两个契卡成员用力从神圣的邓肯式地毯上推了下去。邓肯的秘书由于前一天踝骨扭伤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里,否则他也肯定会助一臂之力的。两位契卡官员不再啰嗦就离开了舞台,伊莎多拉再次出场。她对柴可夫斯基的两部作品以及《国际歌》的戏剧性处理掀起了观众们感情上的波澜,如潮的喝彩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 然而契卡当局并不就此善罢干休,他们不敢冒犯依莎多拉和艾尔玛,却要逮捕纯属无辜的秘书。伊莎多拉满腔怒火,这时她想起托洛茨基仍在这里,便不顾一切地冲到这位大人物的别墅门前。当然她没有被获准入内,但是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撤离她们的住处。但是临走时那些官员威胁说他们要报复那晚所受的一切侮辱,对此,伊莎多拉的回答只是更有力、更轻蔑地重复:“Swolitch!”(意为“坏蛋、下流坯”)。 发生这起事件后,伊莎多拉觉得应该离开此地,于是她和艾尔玛及学生们去了巴库。在这里伊莎多拉为石油工人们举办了一场她有史以来条件最差的演出,然而她却以十分崇高的感情极为投入地进行了表演。 她在那里还为石油工人的孩子们举行了一场演出,跳了许多她20年前自编自演的舞蹈,这些节目表现了爱情和青春的快乐,销魂的陶醉和狂喜。那天,伊莎多拉身披薄如蝉翼的粉红色衫裙,栗色的秀发上缀着鲜花,轻盈地跳着,仿佛又回到了黄金之国。此时此刻,她变成了“一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娇艳如花的少女”。在格鲁克、舒伯特、勃拉姆斯、肖邦等大师的乐曲声中,她将少女的迷恋和狂喜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的优雅和喜悦出自自然,丝毫没有刻意雕琢的痕迹。 凭着坚强的意志和杰出的天赋所产生的巨大的力量,她捕捉到了飞逝的青春的精灵,并在一个下午将其牢牢地留在了举手投足之间。 离开巴库,伊莎多拉又来到了古老的格鲁吉亚首府梯弗里斯。这是一块充满音乐感的极富魅力的土地,伊莎多拉在这里为古老的民族音乐及民间歌曲所深深吸引。而且尽管暑热逼人,她在这里的数场演出仍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每次演出结束后,在为了一睹舞蹈家的风采而蜂拥而上的观众中,总有一位十分执着的女士的身影。她是伊莎多拉热情的崇拜者,是一位舞蹈表演学校的创建人和校长,她热烈地要求伊莎多拉参观她的学校。 在一大群身着所谓的希腊式洁白衣衫的格鲁吉亚少女在西贝柳斯的《悲伤圆舞曲》的音乐中奇特地、富于弹性地扭曲着全身表演所谓舞蹈之后,伊莎多拉将一大束象征着死亡的花朵掷在她们面前,并说:“你们在做的事情多么可怕,多么可怕!你们没有教会这些孩子们简朴优美的舞蹈,而是让她们做一些粗俗不堪的后宫舞中的妓女动作。噢,这有多糟!”说完,不顾这位舞蹈教师和家长们的愤怒及羞辱,伊莎多拉仍像入场时一样,目不斜视地款款步出了大厅。 高加索的最后一站是巴图姆,在这里她遇到了一群年轻英俊的格鲁吉亚诗人,并且举行了数场演出,然而她的内心却总有一个影子在浮现——叶赛宁,你在何方? 很难说清楚这两位天才与叛逆者之间复杂而多变的感情,天才人物似乎总对伊莎多拉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觉得叶赛宁是自己生命秋天里的合适恋人,不过与这种秋天的贪婪胃口掺合在一起的,似乎还有一种母性的柔情——在她看来,叶赛宁似乎是她淹死了的儿子的化身,伊莎多拉对他像对一个孩子一样迁就。作为一个诗人,叶赛宁才华横溢,光芒四射,他就像大自然的喉舌一样歌唱自然的神秘,心灵的颤抖,不可言说的激情。然而作为一个丈夫,他自私、粗暴、神经质,似乎天生不具备爱的天赋。他是一个纵饮无度的酒鬼,不断地侮辱他的妻子,不断地离开她,甚至在这段时间内过着极为放荡的生活。然而伊莎多拉总是无条件地原谅他——一切似乎是命中注定的悲剧。 此时的叶塞宁,已同另一位姑娘在一起。邓肯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他喝得醉醺醺地来索要他的胸像,这座巧夺天工的半身像是由才气横溢的科尼奥可夫用一块木料雕刻而成的。当时邓肯拒绝将胸像在他喝醉的情况下交给他,然而他却自己站在椅子上拿到了它。 当然,最后,他还是在这种昏迷的游逛中失去了这个拖累人的胸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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