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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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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棠的呼吸变得紊乱不安,再也无法把方才的一切视为无物,不搁在心坎上。 为什么她总是轻易的就迷惑在他所带给她的颜色里,放不开,走不出来? 聂青翼托着她的脸庞,回首看她,“这样,不是很美吗?” “不必奉承我了。我的美只是我的外表,你我都知道我真正的样子是什么。”她深吸了口气,挥去所有的迷思,正色地对他道:“你若是不想娶就说一声,反正本姑娘也不想嫁。” 他定定的开口,“我想娶。” 绛棠不解地迎上他的眼瞳。就连染意迟也说过了,他最是讨厌虚伪作假的女人,他也清楚的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既是如此,他为何又想娶? “你不能因我而改变吗?”他只是用一种奇异的语调问着她,声音里泛着浓烈的期待。 “我……” 她无法回答,因为,在目前她的心一日多变的这个时候,她也无法掌控未来的方向。她可以因为他的一个捉弄,而气火上老半天,也可以因为他的一个贴心的小举动,又把那份感觉留在心底揣想不已。 就连她也捉不住自己了,这要她怎么改变?而且,他是希望她变成他所要的模样吗?为什么是她来将就他,而不是他来迁就她? 她有种放不下自尊的冲动,但他那双这般看着她的眼阵,又让她不忍将心底的冲动去实践,无法启口。 聂青翼朝她俯下身子,在她的唇瓣间印上了暖暖的一吻,并轻声地耳语:“这个,就是我所说的点绛唇。” 抚着犹有暖意的唇,绛棠有些明了他先前说那些话的用意,同时也漾红了脸蛋。 “姻缘天定。该我的,就是我的。”他挪开她抚唇的纤指,捉来他的唇边轻吻。“即使你逃,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身边来,就算追逐你需要花上我今生所有的时间,我也不在乎。” 绛棠飞快地收回烫热的指尖,“为何非娶我不可?” “我说过,你是我要爱一辈子的人。”他一如当初地向她重复,气定神闲地笑了。 爱一辈子?这世上真有这种爱吗? 绛棠怔怔的发愣,对于他的话,有些向往、有些迷惘,那种将要束缚她一辈子的爱恋,令她迟迟无法应声。 “老实说。”见她一直在发呆,聂青翼忽地转了转眼眸,对她笑得很恶质,“从很久前,我就很想告诉你一件事了。” “什么事?”他那变脸的速度,她有些跟不上。 他不客气地将一掌覆上她的胸部,在她杏眸圆瞪时,徐徐缓缓地说出他一直很在意的大事。 “为了我的幸福着想,就算你不爱喝水,但你该多喝点我娘堡的汤,真的,很有效的。”太扁了,这实在是很难叫他感到满足。 最恨人家说她胸部扁的绛棠,再度气岔地与他彻底卯上。 “聂、青、翼!”她又扯开了嗓子,“咱们的梁子结大了!” 第五章 那个男人是祸水,只要扯上他,就绝对没什么好事。 这是绛棠进聂府至今,对她未来的夫婿聂青翼研究过后,所得到的唯一结论。 自从那日被聂青翼嫌过她的胸部发育不良后,从那口起,每天清早就有嬷嬷捧着染大娘亲自浆的健胸汤药来到她的房门前,而那位相当尽责听命于聂青翼的嬷嬷,非得要她把汤喝得见底后才肯走人,若是她看了恶心欲呕抵死不喝,嬷嬷便会把她的克星聂青翼给请来,让他以高压手段叫她喝得干干净净,次次汤碗都见底朝天。 不只那些每日必备的健胸汤药,她还要照三餐把名目多得记不清的补汤给喝进肚子里,而她会被迫灌下那些玩意的原因,全都是因为聂青翼觉得她的身子过于单薄,需要好好滋补一番。当然,以上这些理由,纯粹又是他的个人观点,只是他单纯过于鸡婆的好心。 真的挺不住了,再照这样没日没夜的给他灌下去,她没被水吓死也被撑死了,然而那位聂家大少,最近可能是嫌整她整得还不够,又对她颁布了一个新的噩梦般的命令—— 他说,他要和她培养感情。 这世间再怎么可怕的噩梦也敌不过他的这个命令,有生以来,绛棠从不曾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如此悲惨坎坷。 那个宣称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他与她培养感情的手法,就是先把抗拒不从,硬着脾气也不说一声愿意的她给扔进池子里,在她快溺死之前,才凉凉的蹲在岸边问她愿不愿意,让喝了过多的水快被吓死的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委屈不已的说愿意。 更可悲的是,整座聂宅的人,包括她亲爱的小妹,居然没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拯救她,全都眼睁睁地任她被聂青翼威胁得逞。 她想逃婚、她想拒婚、她想毁婚,她好想剁了聂青翼那年指定她的手指! 被迫必须与聂青翼培养感情的绛棠,实在是很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在池里溺死一了百了就算了。在接受了他的威胁后,除了他上茅房、净身、就寝这三件事的时间之外,她必须时时刻刻与他相处,不然他不只会把她刚洗去颜色才还原好的长发给再染得五颜六色,他还会让她从早吐到晚,因此现在每当她目光晦暗地睁开双眼来面对她不见天日的每一个清晨后,她都要与这个把她吃得死死的男人混在一块形影不离。 绛棠发现,她最近愈来愈有做草人插针的冲动,不然什么巫术或是蛊毒,也都在她用来考虑对付聂青翼的行列中。 “别臭着一张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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