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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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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翼伸指弹了弹绛棠嘟得老高的芳唇,对这个今早跟他一到练染坊报到,就直摆着一张仿佛他欠了她八百万两臭脸的小跟班提醒。 “我的脸本来就这么臭。”绛棠没好气地嘟着小嘴,“不满意的话,你大可换个未婚妻,我绝对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拜托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你的名声呢?不顾忌了吗?”他放下手中的搅料棒,洗净了双手来到她的面前笑问。 “名利于我如粪土。”她看破地摊摊两手,一改先前的势利。“现在我既不在乎名也不在乎利,就算我的名声会被众人唾弃、扔到阴沟里发酸,我也无所谓。” 名声?名声有啥用处?那玩意可以解救现在连逃都没有力气再逃的地吗?更何况,在这个男人面前再玩那套虚伪不实把戏的话,她只会被他整得更加水深火热,已经够了,她的皮不痒,才不想再继续吃苦头下去。 聂青翼满意地轻吻她的额际。 “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才短短几天就有这种成果,让她的性格彻头彻尾的改观,看来他的心血的确没有白费。 “不只想通了,我还很不想再被虐待下去。”绛棠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庞,边阻止他的毛手毛脚边慎重地向他表示。 “虐待?”他笑得很假,装作很受伤地抚着胸坎,“怎么这么说?那是我爱你的表现。” 绛棠早就不上当了。“我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鸡婆了?”他的爱是虐待,他的好心是灾难,只要他能够离她远一点,她愿意去庙里发大愿,茹素一辈子以感谢上苍的恩泽。 他固执地向她打回票。“爱你是一辈子的事。当然不可以随口喊停。”他还没全面向她展现他的爱意呢,怎么可以因为一点小挫折就宣告放弃? “你到底是爱我哪一点?”绛棠无力地杵着额,非要得到个会害自己这么痛苦的原因,“我是做了什么才这么得你所爱?” “你的眼、你的眉、你的唇……”聂青翼拉过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小脸上爱怜的轻抚,“你的每一个模样,你的每一分脾气,都是我爱你的原因。” 爱一个人是不需要原因的。 对他来说,爱情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不一定要恋得很艰难或是很辛苦,才会知道自己已经身陷入情网中了。可能只是她在首日见到他的那个片刻时,她流转的眼波,或是她扬起唇角的模样勾起了他那份想要追逐的欲望,他不得不说,诱人的色相,是她引来他第一个心跳的起因,是招来他第一个眼神的渴望。 在知道她的本性之后,惆怅并未使他完全失望,因为愈是挖掘她,他每天就有一个新的发现,她为他所带来的有很多,皆是心灵上的餍足,在忙碌繁琐的生命里,她为他带来了新生的力量,是种会让他满怀着愉悦的心情,为了她而微笑的一份感觉。渐渐地,他开始发现他离不开这欢乐的泉源,只想这么与她挽着手,一块在人生的旅途相偕地走下去。 当他深陷爱恋而不想离开她时,他才知道,他恋爱了。 就这样,不需要原因。 绛棠终于发出了不支的呻吟,“我要撞墙……” 原来有问题的人不是她,而是这个从头到脚每根筋都不对劲的男人,他的视力和脑子都出了岔。 “我的爱让你这么痛苦?”聂青翼很认真的反省着,但就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 她掩着脸很想悲泣,“拜托……那叫生不如死。”紧掐着她的弱点天天整她,她能够挺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会让你有这种想法那就是我的不对了。”他又开始抚着下巴动起脑筋。“也许我该改进我爱你的行为,让你过得更好才是。” “你还要改进?”绛棠听了转身就想往旁边的池子里跳,“不要拦我……” 聂青翼不火不徐地拉回她,并用一束似雪絮又似银花的丝纱缓缓地圈住她的身子。 她拉起身上一丝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丝纱讶问:“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种颜色?她织过不下千匹的锦,就独独没见过有这种色泽的丝纱。 “我为你所染的丝纱。”他满足地看着她抓着丝纱的模样,感觉她那亭亭似梅的印象又回到他的心底了。 她仰起头,“这是……” “梅的颜色。” “你花了多少功夫才染出这种颜色?”善于织锦的绛棠,在仔细的看过要染成这种色泽需要花费多少心神的丝纱后,眼神里多了份动容。 “从见到你的第一日起,我就一直在染它了。”他将她拉至一旁圈在怀里一块坐下。“我搜集了全金陵城最好的梅,利用数万片最顶级的花瓣练色,再用雪水、露水漂洗百日,才制成了这么一束。” 绛棠的语气变得有些柔软,“你又在讨好我了?”讨厌的男人,每次就会耍手段来拉拢她,而她自己也很可耻,次次都败在他的攻势下受他的招拢。 “我在向你表示我的爱意。”他埋首在她的发中,深深吸嗅着那清洌的香味。 “我以为你一直都很恨我。”不然她干嘛要受那么多罪? 他突不期然地问:“现在你还很惧水吗?” 她没好气地回头睨他一眼,“每天被你那样灌,动不动拉着我到水边陪你下水工作,再不然就是和你在一大堆染料中练染拌汁,我哪还有机会再怕下去?”现在她是标准的水里来水里去了,即使她还是觉得很想吐,可是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做。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眉飞色舞地笑,“我已治好了你的惧水症大半。”之前她是看到水都想吐,而现在她已经大大的有了进步。 绛棠不禁蹙起黛眉细细回想。 她怎么没想到,因为他,不知不觉中,她怕水的毛病好像真的减轻了一些,而且他给她的感觉,也不再似初时那般地恶心,反而像是免疫了般,已经不再有那份感觉了,反而觉得他的存在,就像他人一样的自然。 他一手指向她的心房,“治好了你的惧水症后,接下来就是要治你的心。” “我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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