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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她不平地轻哼,“这个怪谁,自以为是石头身子刀枪不入,没料到不济地被小小病菌打倒,连累我一夜没睡,眼红你睡得像皇帝一样好命。”

  明知她是睁眼说瞎话:心照不宣的两人故意将话题跳过,不提此事。

  “需要你的枕头?”他躺了回去,不打算还她。

  这人是无赖呀!“暂时借你躺一躺,等你死不了再还我。”

  “我渴了。”他用命令的语气看着她。

  “你不是超人吗?用飞的比较快。”嘴上说着风凉话,她由保温瓶倒出一杯温茶向前一递。

  “这是……”黄褐色的茶?

  “别嫌弃了,我跑了好几家药局抓的,祛风邪补精力,让你遗臭万年。”她说得轻松,看似消遗。

  “在台风天外出……”看向屋外强烈的雨势,他不由得心口一紧。

  黑玫儿故作洒脱地要他把药茶喝完。“说件令你感动得痛哭流涕的事,外面的水淹进屋子,你楼下的高级家具全完了。”

  她没空抢救,也搬不动,只好眼睁睁地看它们泡在水里。

  “你疯了。”阴骛的黑眸逼视着她。

  “为了你那些没有用的家具你认为我疯了?”他敢点头,她保证他会情愿不省人事。

  用保温瓶砸人一定很痛快。

  “你疯了才会在这种天气出门,你知不知道大水会淹死人?”他气愤地吼得直喘。

  她表情一柔地缓下眼神。“原来我比家具重要呀!这条命没白救。”

  “过来。”眼一沉,唐君然的神色深沉得叫人无从猜测。

  “不需要太靠近吧!我怕细菌传染。”难道他看出什么?

  “黑玫儿,别让我说第二遍。”剧烈的头疼让他的情绪更加不稳。

  放下坚持,她一小步一小步地栘近。“吃药的时间没到,再过一小时。”除非他又发烧了。

  “你的脚怎么了,别告诉我旧疾复发之类的鬼话。”他一眼就看穿她喉中话。

  “你相信街上有飘游物吗?”她就是那个倒楣鬼,被“暗潮”击中。

  “为什么不治疗?”看得出伤势不轻。

  光听风雨声的狂肆就知晓外面是如何的兵荒马乱,而她一个女孩子冒着危险在积雨的路上行走,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一直以来他仗势着居住环境地势高而有恃无恐,但听她口中所言居然水涨到足以飘物,那人还能走动吗?

  而她……

  唐君然心中莫名涌起恐慌,他不敢想像定在一片荒泽的可怕,而且随时面临天灾人祸的威胁,她怎能为他做到如此的地步,他宁可重病在床也不要她去涉险,这个傻子……

  热了心、湿了眼,他真的好想痛骂她一场,然后吻她到忏悔为止。

  “因为有个快死掉的家伙死赖在床上不肯帮忙,我总不能见他尚未立遗嘱就蒙主宠召。”她不想让他知道情形有多危急。

  眼前一阵晕眩,他仍强打起精神喝完味道古怪的中药。“把腿抬高。”

  “一点小伤不碍事,你好好保重自己,我对照顾病人不拿手。”大惊小怪,她刚学武时,哪天不摔个鼻青脸肿。

  黑玫儿愈是不在意他愈心焦,不看个仔细不安心,黑瞳一闪的干脆攫住她手腕向前一扯,作用力让她成趴姿趴在他胸膛上。

  那一下的撞击让他头更痛,几近无力的掀起她改换穿的长裙,沭目惊心的伤势叫他喉口一紧,滚动的喉结上下动着,迟迟推不出声音。

  左膝靠近小腿部位全都凝成一片乌黑,一道五公分左右的切割伤痕犹自沁出血丝,看得出是玻璃或是类似的利器割伤。

  她不痛吗?

  轻轻的一抚,他感觉得到手指下的肌肤微微抽动,倏地绷紧周围的组织,显然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为了我值得吗?”他一心要素回血债,为何她甘心付出?

  很好的问题,但她还没想通。“欠你的吧!游戏若少了男主角就失了味道。”

  “还是游戏吗?”他真的想爱她,可是……

  爱字好写,仇恨难消。

  “你和我之间只能存在着游戏,除非你抛弃执拗的偏见。”雨过总该还诸天青吧!

  “或是你遗忘了我。”苦涩梗在唐君然喉口。

  笑声轻淡,像云飘过。“你不是让人轻易忘怀得了的男人,也许我会将你的名字刻在心版上。”

  要忘了他需要好长好长的时间,终其一生她都记得生命中曾有过这个人。

  “为什么你是黑新的女儿?”她不该是,不能是,偏偏事与愿违。

  “我不是黑新的女儿,你我将会错过。”这是宿命,谁也无法改变。

  命运,是玄妙的缘,串起两个未知的灵魂。

  好与坏必须由自己承担,无关他人。

  “你太理智了,这个游戏还玩得下去吗?”两人都注定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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