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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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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暗疾 哥哥打来电话,说要跟锦年结婚。 我恭喜。除此无话可说。 出于私心,我非常希望哥哥和锦年在一起,又暗怀愧疚,毕竟我知道锦年待哥哥不如哥哥待锦年,我也不希望哥哥吃亏。 所以,当哥哥说“你回来吗?哥哥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时,我只有推搪,“不回了。等你们正式办婚宴。” “老妹,我跟你说啊,你要多跟人接触,多看看外面世界,别神经兮兮一天到晚只想着那个混蛋。” “哥——”我不高兴了。 “好,我不说你了。你自己注意点。还有,你要记住一句名言,男人除了你哥哥,其他人都居心险恶,需要防范。” 我咕哝着:“谁的名言啊。有本事,让锦年爱上你。” “哎,她不爱我能跟我结婚吗?” “哥,老实说,你对锦年满意吗?你知道我指什么啊。” “废话。”哥哥很干脆。 婚前的哥哥是快乐的。我好像也没理由不快乐。毕竟来自锦年的压抑很快就要成为过去。可是该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把这消息告诉陈勉呢?陈勉知道后会如何反应呢?是不顾一切搅散婚事,还是从容祝福?我没底。 那阵子,正好陈勉出差在外。因为忙,每次通电话,都很仓促。我每每要说此事,临到脱口又因心虚口吃,陈勉不耐烦,就顺势挂了电话。 直到哥哥他们要结婚的当天上午,我才跟陈勉开口。 陈勉听后遽然沉默。我的心在那沉默的深渊里不停下坠。 “今天?”良久,他不可置信似地问一声。 “恩,我,我是怕你接受不了——” 他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他会如何行动。晚上,试着跟妈妈打电话。妈妈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亲戚都到场了,你哥和锦年都没来呢。哎,雨下得让人心烦。本来跟你哥说,要挑个好日子,可你哥偏说不信这套…… 听筒从手头滑落。我知道,陈勉必是去找了锦年。他一定会痛切地恳求,就像我曾在他面前乞怜一样。我很恨这幅场景。连带着恨锦年。她有什么资格让陈勉如此卑微。我不能容忍我爱的人在别人面前卑微。大概就从那一刻起,我跟锦年多年的友情烟消云散。 那日后,哥哥与锦年还是结婚了。但是婚姻形同虚设。 而陈勉,在不久后跟着蒸发了。 我打他电话,总是不在服务区;去他住处,他房子退了;我又到他公司,和佳的人说他已经交了辞职信,但是老板没批,只是准了他假。坊间传言甚多,说是他受到多家企业青睐,目前正在权衡比较中。 我知道并非如此,他的失踪必然跟锦年有关。究竟是什么事?他还会回来吗?我陷入日复一日深重的猜测与惶惶不安中。某天,终于下定决心去找锦年。 锦年很忙,正在会议室做着一个案件相关人的笔录。 透过玻璃隔断看到我,冲我笑一笑,作个小手势,表示:稍等。 果然没等多久,她冲到接待室,叫我,“安安,怎么有空来?” 我安安静静坐着,“很忙吗?” “是啊。忙到抽筋。”她坐到我旁边,打个哈欠。脸色青黄不接,眼下浮着肿肿的眼袋,分明睡眠不好。 “哥说你们结婚了?”我找些话预热。 她听到此话很昏暗,点点头。 “为什么呀?你不喜欢他,还跟他结什么婚啊。你这不是害他吗?”我有点激动。 锦年说:“是你哥想结的。” “你的意思是你一点都不想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哥?我哥想结你才结,你好像很隐忍很伟大。” 锦年别过头,大约控制了下,淡然道:“也不是这么说,就是有些事发生了,没有办法补救。你哥,很理想化,我大约触怒了他的底线,可是他又很骄傲,不甘心就这么把我轻易放了。那我就接受他的惩罚呗。” “那个晚上,你跟陈勉做什么了?”我还是憋不住问了。像个被丈夫冷落的正妻,汹汹质问小三。锦年闻言,似乎也不很舒服,簇了下眉,但还是告诉我:“我们去了酒店,他希望我跟他走,我没有作通自己的工作,他就走了。然后你哥在酒店把我堵住了。”她顿一顿,神色萧条,“安安,你是来问我要陈勉的下落的吧,很抱歉我不知道。还有,他以后不会再找我了,你可以放心。至于我跟你哥,我也说不清楚,我无意伤害他。……对不起,我还得继续那个案子。改日再请你吃饭。”锦年站起来。礼貌而客气。 我也站起来。我们四个人好像都很累。 我不久去了陈勉广西的老家。 我曾经也这样满世界地找过他。那是在考上大学后,我千方百计寻他的影踪。辗转知道他在广州,就一趟趟地往广州跑。工夫不负有心人。我在火车站找到彼时落魄潦倒的他。 他看到我第一眼就想逃。后来安然地坐在我对面享受着我买的方便面。因为他只想吃那个。 他那餐总共吃了5包。撑到说不出话。后来蜷在候车室的长椅上睡觉。半夜迷糊醒来,不忘对我说,安安,别告诉锦年我这副样子。我坐在旁边,眼泪独自吞。 只有对不在意的人,才愿意展露自己的狼狈。那个在意的人,看到的全是光鲜。 暗恋总有一种悲剧味道。但也正因此,心灵收获的层次更为丰富。 在那个小镇,我一次次跋涉,一次次无功而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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