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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直到十余日前,彭松仁的师侄丁氏兄弟前去探看,回来后向他禀报,才知道此事。他先用药物助井深稍减痛苦,然后急寻一个练正宗内功或练至阳至刚内功的高手,让井深将已无法收回的冷月气功注入他体内,如此才能救井深一命,彭松仁练的不是正宗或阳刚内功,无法相助,而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练这一类内功的高手。无巧不巧,却碰上了裴翔威,彭松仁看他能发挥出极强的阳热内力,知道找对了人,便一把带了走。

  彭松仁说完,打个呵欠,掬了口泉水漱口,道:“你现在明白老夫为何叫你不用向他们道谢了罢?你救他一命,他送一半功力给你,比起来,你的恩情还是比较大些。井家兄弟这一生只欠老夫一人,如今多了你,他俩人心中很不痛快,井家老大昨儿一早便赶往金陵,还债去了。”说罢,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道:“呃,年纪大了,两天没睡,还真有些困。”仰面躺下,呼呼睡去。

  裴翔威听他这么说,知道是为了看护他才两日没睡,心中好生感激,静静地在旁守护。

  蛙鼓虫鸣,激起裴翔威好多思念,尤其刘玉茵在他被抓走时,玉脸上露出的无助、绝望、焦灼的表情,更是历历如绘,他不由轻叹,喃喃自语:“玉妹,你近来可好?”

  他感到百般无聊,随意催劲,往两尺外的涧水虚按,涧水受内劲一逼,水流分开,空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涧底。他观之大乐,灵机一动,换劲发出,不过一盏茶时间,一尺宽的涧水结成一层冰,裴翔威加强内劲,整个山涧全结满冰块,愈叠愈多,他再换劲发出,冰块立刻化水流去。

  他这一试,笃定了自己的太虚神功进步千里,绝非昔日可比,心中高兴,差点想仰首长啸,怕惊扰了彭松仁,立刻忍下。

  ***

  初泰机、度非等人回到大胜关住处,归途上,初泰机没说他进客栈之后发现了什么,众人看他眉宇间隐含忧色,几次想问,都被初泰机含含混混的带过。

  群雄回到大胜关,钱怡音迎出,问道:“各位前辈,昨晚你们到金陵去了?”

  初泰机道:“我们是走了一趟,钱姑娘,老夫有二事相烦。”

  钱怡音含笑道:“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前辈请说。”

  初泰机道:“烦请姑娘帮我们在金陵城内安排一个住处。”

  钱怡音道:“这事晚辈已办妥了。”

  初泰机道:“还有,请你遣派几个贵帮头脑机灵的人,到敝堂的无锡分堂探查一下动静。”

  钱怡音闻言稍停,才点头道:“晚辈省得,晚辈这就去办。”

  待她走后,刘玉茵问道:“初伯伯,您是否发现了什么?”

  度非、郝刚二人想知道,俞、元、毕、明四护法见此事和无锡分堂有关,更是想知道究竟,众人眼望初泰机,等他说明。

  初泰机道:“此事老夫也仅知道个梗概,等弄清楚后,再告诉各位。”

  钱怡音过来说道:“初前辈,人手已分派出去了。马车已备妥,请随我来。”

  群雄随她出去,分乘三辆马车,朝金陵而去。

  马车直入城南一座大宅,群雄下车,钱怡音道:“此宅是本地一名富豪所有,他也是本帮的人,最近他回川省亲去了,我们在这里都很安全。”

  言正伦请众人入内厅,吩咐仆役送上早饭,并禀报道:“至今为止,属下已查到明日城内有八十一户人家要办喜事,刘姓的有三家,但没有一家是我们要找的人。”

  钱怡音道:“好,辛苦你了,请先去休息。”言正伦答应退下。

  郝刚、刘玉茵闻言愁眉深锁,郝刚道:“有劳姑娘了,老夫想自己去找找看。”

  刘玉茵道:“师父,我也去。”

  钱怡音拉住她手道:“姊姊,还有时间可以查,请别焦急好吗?”

  度非道:“不错,他们行事如此神秘,老衲猜想他们是想要诱郝施主与你出面,所以非到必要之时,老衲认为两位不宜露面。”

  初泰机颔首道:“老夫也如此认为,请忍一忍。”

  郝刚叹道:“好吧,就这样罢!”

  用完早饭,群雄各自休息。

  钱怡音放心不下,陪刘玉茵说话,等她熟睡了才离开。

  晚饭时,不见毕朽在座,两更梆响,毕朽和三个人一起回来,那三人向初泰机抱拳行礼,说道:“属下见过堂主。”

  初泰机点头答应,并介绍他三人,左边一人身形高瘦,使双剑,是排名第四的“剑蝶”蔡商,中间一人身材中等,使开山斧,是排名第七的“斧鹫”封霸,右边一人身材粗壮,使铜棍,是排名第八的“棍熊”狄英,神雕堂仅余的七名护法全数到齐。

  初泰机道:“你们带来的人都安置好了?”

  蔡、封、狄三人齐声道:“都安置好了!”

  初泰机含笑道:“很好。”扭首对钱怡音道:“麻烦钱姑娘帮老夫安排这三人的住所好吗?”钱怡音微笑答应。

  度非道:“阿弥陀佛,初施主,老衲听说贵堂有二百名训练精良的武士,不知这番是否尽数前来此地?”

  初泰机捻须笑道:“大师见闻广博,老夫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法眼,老夫座下是有二百名武士,不过那是五年前的数目,现在已不止此数。谈到这,老夫想起一事,廿年前在山东,老夫有十名好手失踪,令我心痛好久。”

  郝刚闻言心中一动,问他那十人的特征,初泰机说了,郝刚此刻方知廿年前杀的十名黑衣人是他的手下,便把当时的事向他说了。

  初泰机早知自己不对,于此事一笑置之,但对手下心怀愧疚,打算待事情平静解决后,择日厚葬。

  郝刚道:“初兄不怕人多纷杂?”他的意思是说这二百名武士,难保没有敌人混在其中。

  初泰机摇首道:“不会的,他们都是我和十护法拣选出来的,再由十护法加以训练。”

  度非道:“阿弥陀佛,初施主是有心孤注一掷?”

  初泰机道:“不,若老夫真这么做,必然落入彀中,只有任其宰割的份,再说目前已快云开月朗,老夫更是不能这么做。”他话中之意,显然已约略知道谁是他堂下叛徒,他既无意谈此事,旁人便不再说。

  暮色中,一个身材佝偻,秃头,酒槽鼻的白眉老头,脚步踉跄的走入,才跨过门槛,那身的酒味便扑鼻而来,进门就开始嚷道:“你们这儿有没有好酒啊!没有好酒就随便拿个酒来,施舍给我这个老头儿几口,好吗?拜托,拜托!”

  刘玉茵看他可怜,对钱怡音求道:“好妹妹,你拿些酒给他好吗?”

  钱怡音含笑道:“我这就去拿!”

  她二人似乎一样没想到一个问题——这老头儿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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