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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夏侯娟只覺伸手難辨五指,根本看不見這號稱厲害無比,具有「十八層地獄埋伏」的「天玄洞」,有些什麼裝置?是個什麼模樣?

  沉沉暗影之中,彭白衣靠近夏侯娟身邊,悄然傳音說道:「夏侯姑娘,『天玄谷』內,委實兇險太多,不宜輕易亂闖,如今趁著洞中黑暗,我把何撐天點倒,讓你……」

  夏侯娟不等他話完,便即接口傳聲笑道:「我若知難而退,我那已入虎穴的羅香雲小妹,又復怎麼辦呢?」

  彭白衣悄悄嘆道:「事難兩全之下,我也只好顧得一個是一個,先救夏侯姑娘的了。」

  夏侯娟密語說道:「多謝你的關切之意,但我姊妹此來,是負有重大使命,不許畏難而退。」

  說完,便以「蟻語傳聲」功力,極為簡明扼要地,把此來經過,向彭白衣說了一遍。

  彭白衣聽得可能有「般若庵主」梅大師,和「金剪醉仙」羅大狂等兩位絕代前輩奇俠,在暗中策應,自然放心不少地,悄悄地問道:「你們甘涉萬險的虎穴之行,究竟負的是什麼秘密重大使命?」

  夏侯娟嬌笑傳音道:「不是我不肯講,而是自己也毫無所知,弄不懂我師傅和『金剪醉仙』羅伯父的葫蘆之中,賣的是什麼藥呢!」

  彭白衣惑然說道:「我要想想,『天玄谷』中究竟有什麼事兒,非要你和羅姑娘,涉險來辦不可?」

  夏侯娟傳聲笑道:「對了!你可以想想,因為你如今已是『六殘幫』的內三堂主之一,應該想得出些蛛絲馬跡。」

  彭白衣聞言,果然苦苦尋思,但想來想去,仍自想不出「般若庵主」和「金剪醉仙」的用意何在?

  又前行了兩個轉折,夏侯娟悄然問道:「彭兄,你想出什麼蹊蹺了麼?」

  彭白衣以「蟻語傳聲」,苦笑答道:「我絲毫想不出來,但卻可以確定兩位老人家,要你與羅香雲同來之意,不是刺探什麼重要機密,便是援救什麼重要人物。」

  夏侯娟傳聲笑道:「機密方面,大概不必再刺探了,有你這位『萬古傷心』白不平,作了內堂主堂主之一,不怕『六殘幫』中的所有重大機密,不會瞭若指掌麼?」

  彭白衣悄悄嘆道:「那倒未必,獨孤智太以深沉,凡屬重要事兒,都在他腹中打算,自己決定,慢說我這新進人員,就是『四大供奉』、『八大護法』,甚至於與他患難相交,共同創業的『宇宙六殘』中人,也不一定猜得透這位『六殘幫主』的袖內機關,一切舉措。」

  說到此處,突然揚聲叫道:「何堂主,請小心,這『天玄洞』中,過分黑暗,『咆哮紅顏』夏侯娟姑娘,她花樣多得很呢!」

  何撐天獰笑答道:「白堂主放心,我全身所有暗器,早已準備停當,只要這位『咆哮紅顏』,稍有異動,保險讓她變成位『刺蝟紅顏』,周身上下,都增加不少美麗附件。」

  夏侯娟聞言,正自暗讚彭白衣不把何撐天過分冷落,及時發話,做作得好,耳邊忽又聽得彭白衣的「傳音密語」說道:「夏侯姑娘,我卓軼倫師兄,現在何處?」

  夏侯娟悄語答道:「他如今已去『哀牢山歸雲堡』,與『北天山』兩地,請你爹爹和醉頭陀,來此共破『六殘幫』,消弭武林浩劫。」

  彭白衣又復密問道:「夏侯姑娘,你知不知道韋楓與宇文霜師兄妹,對你有極惡毒的打算?」

  夏侯娟銀牙微咬,以「蟻語傳聲」答道:「不單知道,並知道得清楚。」

  彭白衣道:「既已盡悉對方的毒計兇謀,夏侯姑娘卻打算如何應付?是否胸有成竹?」

  夏侯娟搖頭道:「我不是胸有成竹,而是隨機應變,因為直到如今,『金剪醉仙』羅伯父的最確切指示,不過是『大膽入谷,小心應付』八個字兒。」

  彭白衣聞言,心中不禁略生憂慮,頗代夏侯娟、羅香雲二女,有所擔心。

  再復兩個轉折過去,前面已漸現天光,顯示這「天玄洞」即將走完,接近出口。夏侯娟心中好生可惜,覺得自己空自通行了「天玄橋」、「天奇谷」等,卻對一百零八道「天罡地煞」埋伏,暨「十八層地獄」的厲害程度,根本毫未瞻仰。

  但轉念一想,又不禁含笑釋懷,因為彭白衣既已化名為「萬古傷心」白不平,混入「六殘幫」,獲得幫主獨孤智的賞識身為內三堂堂主之一,則自己未能探悉「天玄洞」等埋伏情形之事,似已無甚重大關係。

  動念至此,身後的何撐天,獰笑叫道:「白堂主,這位『咆哮紅顏』夏侯娟,倒頗識相,竟在這段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行程之中,絲毫未動設法脫逃意念!否則,縱不死於我為她準備已久的暗器以下,也早就肉成血水,骨化飛灰,變為『天玄洞一十八層地獄』內一名新鬼了呢!」

  ▼第十九章 鬥角

  彭白衣答道:「這事大概有兩點原因,第一點是這位『咆哮紅顏』,身中奇毒,內功暫失,宛如蛟龍缺水,無法飛騰。第二點是她眼見本幫一切措置,宛如地網天羅,縱起脫逃之心,亦無僥倖之理,遂落得沉穩大方一些,來個『好漢不吃眼前虧』了。」

  何撐天怪笑說道:「白堂主倒有知人之明,把對方心理,揣摩得十分透澈。」

  彭白衣忽然覺出何撐天弦外有音,似乎對自己略含譏諷,遂心中微驚,含笑說道:「何堂主說哪裡話來,白不平庸材俗質,怎敢比擬何堂主於萬一,我只是就眼前事實,略為推敲,胡亂判斷而已。」

  何撐天笑道:「白堂主不必太謙,幫主對你特別賞識,近日間眷顧尤隆,據我所知,在明日『雙雌論武』會後,尚有特殊獎賞,頒給你呢!」

  彭白衣聽得心中略動,正欲答話,夏侯娟業已揚聲問道:「什麼叫『雙雌論武』之會……」

  話方至此,何撐天接口說道:「殘心妖姬宇文霜護法,是『雙心魔后』文雪玉供奉的得意弟子,自詡所擅『雙心萬幻掌法』,蓋世無雙,故而呈准幫主,於明日清晨,與夏侯姑娘,互相作一決戰,倒看誰是當代武林中,年輕人物的第一高手?」

  夏侯娟故意傲然叫道:「我不怕宇文霜的『雙心萬幻掌法』,但我身中奇毒,內力難提,真氣難聚,卻是如何……」

  何撐天陰森森地怪笑接道:「夏侯姑娘放心,到了『天玄谷』中,自然會讓你在今夜痛痛快快地,休息一晚,明晨再先祛奇毒,後較絕藝。」

  夏侯娟知道何撐天語涉雙關,不禁氣得暗咬銀牙,心想:若非不知恩師與「金剪醉仙」羅伯父,有甚重要任務,為了顧全大局,只好暫時忍氣起見,早就把你這殘手兇人,處置在「天玄洞」內。

  轉瞬間,業已走出「天玄洞」,到了「天玄谷」,只見四個人兒,坐在崖邊飲酒。

  這四人中,身披鶴氅,手執羽扇,坐在特製輪椅車上的,自然便是「六殘幫」幫主獨孤智。

  坐在獨孤智上首的,便是他表叔,也就是「六殘幫」四大供奉之一的「紫拂羽士」東門柳。

  東門柳身邊,則坐的是他愛女,容光絕代,美艷迫人的「辣手神仙」東門芳。

  另外一人,則是韋楓。

  其餘意料中的「三手魔師」高松泉、「綠髮魔君」毛陵、「雙心魔后」文雪玉等「海外三魔」,以及「殘心妖姬」宇文霜、「無情奼女」羅香雲,卻均未見。

  夏侯娟看不見「海外三魔」等,只是有點失望,但看不見「無情奼女」羅香雲,卻是有點擔心。

  因為人屬群魔亂舞,地屬龍潭虎穴,雖知恩師「般若庵主」和「金剪醉仙」羅大狂,可能在暗中策應,但仍不能不為羅香雲的安危,有所耽憂懸念。

  夏侯娟心中耽憂,目中便少不得多看幾眼。

  一看之下,被她看出了一點蹊蹺。

  所謂「蹊蹺」,就是「紫拂羽士」東門柳,似乎面含不悅神色,而獨孤智在低聲下氣地,賠甚小心。

  何撐天與彭白衣搶前兩步,向獨孤智躬身稟道:「啟稟幫主,『咆哮紅顏』夏侯姑娘已到。」

  獨孤智目光微注夏侯娟,便向韋楓笑道:「韋護法,你師妹宇文護法,於明晨要與夏侯娟相互決一死戰,今夜雙方均應充分休息準備,你且敬過夏侯姑娘一杯酒兒,便引她安歇去吧!」

  韋楓躬身領命,斟了一杯酒兒,向夏侯娟含笑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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