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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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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大名府的人,武艺不差,他助我阻止李家兄弟行凶,我准备留他在身边保镖。你派人去查查李家兄弟的底,姓居的是不是也想打咱们的主意,必须查明。” “好,我派人去查。只是,目下风声紧急,大小姐千万小心,不可将陌生人留在身边,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为上。” “我理会得,你未免疑心太大。再说,我一个人怕什么?如果他真是卞店主的眼线,我反而可以吸引他的注意,爹便可从容藏匿,岂不甚好了?我走了,爹如果来了,派人通知我一声。”商蓉说完,微笑着走了。 她就是商大爷的女儿商玉蓉,城乐县的风流娇艳一枝花。那天艾文慈与悟净杀入商府,她被艾文慈所击倒,并未看到艾文慈的相貌。 她进入有北村,不走童员外的正门,绕至宅有进入后面的一栋独院。 独院四周花木扶疏,环境清幽雅静。有一名仆妇管家,两名小姐自己带来的侍女张罗起居,与童员外的内宅,隔了一座月洞门,不足一箭之遥,童员外严禁所有的家奴接近月洞门以内各处,大小姐不走正宅,不致引起童宅的奴仆注意。 艾文慈正式成为大小姐的保镖,安顿在客房中。仆妇与两名使女,皆称他为张师父或叫三爷,大小姐本人则先是称他为张兄,等到接风酒宴摆上,已是黄昏光临了,她极自然地称他为三哥了呢。 一个保镖师父,本来就不配与主人同桌共膳,何况主人是个大闺女?但大小姐却不讲究俗礼,遣走了侍女,与保镖师父把盏欢叙。他有意将艾文慈灌醉,以便套口风摸清底细,再加上有意亲近,春心大动,这一席酒自然风光绮丽,不足为外人道。酒至半酣,她逐渐放浪形骸起来。 今晚她巧施铅华,穿了一身绯色的衣裙,天气炎热,桃红春衫薄,半壶酒入腹,她已有了三五分酒意。女孩子微熏时最为动人,她撩起红袖,露出半段凝脂般的玉臂,亲自替艾文慈斟上一杯酒,眼角含春,媚笑如花地说:“三哥,你先喝我三杯酒,我有话问你。” 艾文慈是个千杯不醉的酒坛子,三五斤酒等于是喝水。他已猜出这席酒不简单。贼女人必定对他的身分不放心,他当然不会上当,说话多了早晚会露出马脚的,最保险的是尽可能让贼女人说话,多喝酒,少不了要贼女人酒后吐真言。 他放肆地握住她执壶的手,带了三分醉态,情意绵绵地注视着她问:“你是主人,你自己不喝三杯,岂不是不公平么?” 她感到艾文慈的手火热,热得令她心跳,男人的气息令她的气血浮动,将胴体倚着他,腻声问:“告诉我,三哥,如果我陪你三杯,你是否对我说实话呢?” 他以手指心,微笑着说:“蓉姑娘,你要不要我指心发誓呢?” “你想誓些什么?” “誓的是姑娘国色天香,人间绝色,世无其匹,我……”他手上一紧,另一手将杯递至她的热樱唇边。 她有点迷乱,不由自主地就他手上干了杯中酒,含糊地问:“三哥,你家中还有何人?” “有两位兄长,四位弟弟,唉,家道中落,怨不了人。你到内黄县问问,榆树镇张家祖上岂是低三下四的人。耕读传家,在地方上谁不尊崇?要不是大前年闹贼,逃难外出回来得晚了些,原有的田地被人占了,何至于出外谋生?” “哦!我真想到大名府一游,去看看你的家乡。” “这里到敝都只有半月路程,而且通车马,你如果有兴,我愿为导游。” “好!明天就走,好不好?”她信口说,媚目含情地紧吸住他的眼神。 他猛地揽住她的柳腰,笑道:“好啊!我真有点惦念兄弟们呢,我们明天就走,回到家中,我保证他们会热情地欢迎你哪!我相信他们见你这般娇美的女郎,非惊异得变成傻瓜不可!” “你呢?”她瞇着眼问。 “我?我像是在做梦。”他含糊地说,猛地在她的半露粉颈上香了一吻。 商玉蓉终于崩溃了,嗯了一声,倒入他怀中。 他紧拥着她,温存片刻,在她耳畔低声说:“蓉,你作得了主么?” “作主?作什么主?”她不解地问。 “令尊同意你外出旅游么?” “我爹不管我的事。” “但……不向你爹禀明,岂不……” “我爹不在哪!” “这……” “放心啦!明天再作决定,也许要等两三天,我爹便可回来了。” 她说明天便可决定,又说两三天她父亲便可回来,此中大有文章。艾文慈心中有数,他不能操之过急,含糊地说了几句醉话,双手不老实在她身上放肆地游行,把她逗得情潮高涨,欲火上升,腻声低唤:“三哥,找……我不胜酒……酒力,抱我歇……歇息。” 窗外,两个黑影已来了半个更次,静静地注视厅中的一切。 两黑影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内堂,其中一名黑影幽幽一叹,向同伴说:“这人可怕极了,用这种卑鄙手段对付一个少女,不是太残忍太可怕了么?小姐,我们管不管?” “既然来了,管就管到底吧!商苑这老贼逃掉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不能半途而废,必须看到他受报。” “这位郎中既然是个卑鄙的好色之徒,我们又何必帮他?” “我们不是帮他,而是铲除商贼。”小姐说完,举手示意速走,人影一闪,便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第二十八章 冤鬼似的纠缠 一早,童员外派一名婢女送来一封书柬,面交大小姐收执。信上大意说:所有撤出的东陵镇的人,已全部在峪阳集会合,但兖州车店的人已大肆四出搜索,不敢贸然前来聚会,预定今晚入暮时分化整为零动身,三更左右可望赶到龙泉寺,并着爱女速至县城,转告所有的内眷,即可启程西行,不动声色先到河南开封,以便吸引兖州车店的人向西追,谅卞家的人也不敢向老弱妇孺下手。同时,车店的人也不见得认识商家的女眷。如无意外,三个月后在南京会合。 商玉蓉今晨日上三竿方梳洗外出,接到信兴奋万分,兴冲冲返回房中换装,将书信顺手塞入枕下。 艾文慈不在房中,她交代侍女等三爷从花园练武归来时,速换衣在厅中等候,准备至县城一行。她自己亲自去找童员外,找座骑代步。 童员外老谋深算,反对她乘座骑。她商大小姐在城武艳名四播,认识她的人甚多,万一城武县衮州车店的站店有人到来,岂不糟了?她想想也对,要了一乘双人大轿,说明带了一名保镖护送,商量片刻,乘轿返回居处。童员外早知这位风流大小姐的底细,从不过问她的私生活,也就懒得追究她的保镖是何许人。 在她前往童员外处这段期间,艾文慈在花园中练拳,练武人必须早起,不然武技必定退步。他练拳处可以监视独院中的静动,目送商玉蓉离开,便急急赶回。 侍女将大小姐留下的话转告,他立即回到房中更衣,趁机搜索闺房中的可疑角落,终于被他找到塞在枕下的书信。看过书信的内容,他心中大喜,心说:“原来刚才来的侍女是送这封信来的,妙极了。” 他火速找到商玉蓉的眉笔,急急忙忙写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的是:“烦交,曹县兖州车店站执事收启。” 准备停当,大小姐已乘轿回来了,说是到县城探视,须立即启程。 四人拾的大轿直奔县城,一个时辰后,前面出现了高高的城门楼,北门在望。 他不能冒险进城与商贼的家小见面,怕被他们认出他是南郎中,小心为上,便借口有事要到前次穿住的农舍,向居停主人告知已找到差事的消息,反正已到了县城,不会有人在城内撒野,他在城门口等候,届时一同返家。 商玉蓉也不希望他目前与家人相见,便答应了。他在堤口下轿,目送大轿进入堤口直奔城门,方淡淡一笑沿城外的防水堤西行。 糟了!刚走了十余步,便看到堤上一人高的柳树下,站着昨天在龙泉寺遇到的和尚,俗袍飘飘向他注视,向下叫:“施主为何不入城?贫僧正闲着,愿陪施主各处走走。” “有姑娘进城有事,在下在此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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