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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第二十五章 巧取奸证

  戴蓝面具的女郎从对面隐蔽处闪出,挨入房中低叫道:“小姐,追!他跑不掉的。”

  小姐反而收剑入鞘,笑道:“不要迫他,在查明真相之前,我们必须给他机会。”

  “但……小姐,他不该引恶贼前来杀人放火。”

  小姐凝视着她,含笑问:“如果你被冤枉送入大牢,冤枉受酷刑迫供,苦打成招判了死罪,而又在起解途中被害你的人追杀灭口,你作何感想?”

  蓝面具女郎低头一笑,说:“小姐好厉害,小婢认输。”

  “商家的内眷半夜潜逃,大有可疑,我们得查它个水落石出。”

  “小姐,怎样查法?”

  “那位郎中会回来的,我们且静观其变。”

  “那……暂不插手?”

  “是的,暂不插手。”

  “那姓岳的五男女呢?”

  “先别管。目前,他们还不知南郎中是不是艾文慈,更不知艾文慈的底细,暂且不管他们的事。走!回去安歇。”

  两人从后院脱身,转入一间内室。不久,她们出现在广阔的后花园,进入假山下的一座秘室,显然,内室必有地下道通向后花园。

  秘室中一灯如豆,霉气触鼻,有点潮湿,堆放了一张破榻,显然是一座久被弃置的地底的秘室。

  破床上放着两件宝蓝色的披风,还有一包食物,一只水葫芦,一看便知她两人藏在此地有一段时日了。

  蓝面具女郎掩好室门,突然说:“小姐,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小琴,你想起什么?”

  “那位南郎中如果真是艾文慈,唔……”

  “哪又怎样?”

  “他会不会是艾神医天华公的后人?”

  “这……这怎么会?”

  “他姓艾,又是郎中……”

  小姐长叹一声,苦笑道:“我们早已三顾福林村,走遍了淮安附近每一村镇,所有的人皆众口一词,说福林村被边军所屠,烧杀一空,鸡犬不留,没逃出任何生物,天华公全家殉难,哪还有后人。三年来,爹和爷爷分途四出,我们也遍历关山,希望能查出天华公艾姓的一支祖籍在何方,从何处迁来。可是,宛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各地姓艾的宗亲,皆否认有这一房子侄迁往福林村,毫无头绪。”

  “我们何不问问南郎中?”小琴信口说,取下了面具,现了本来面目。

  小姐直摇头,说:“他只承认姓南,不姓艾,如何去问?再说,即使他真是艾文慈,也不一定知道福林村艾家。”

  “听主人说,天华公不是有一位公子么?”

  “是的,听爹说,艾公子叫碧哥儿。十年前爷爷落难淮安,被碧湖皇甫老妖从背后暗袭,透骨毒针卡在脊骨内,任何神医也难替爷爷起死回生。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恰好遇上天华公与碧哥儿入城,在街角发现爷爷,带入一家客店救治,用一把细小锋利的神剑刮骨取针,爷爷方脱险境。爷爷养伤一月,天华公的拔毒圣药天下无双,爷爷方能起死回生,而且恢复健康。听爷爷说,天华公似乎不是练武的人,碧哥儿那时年仅十龄,已经是克绍箕裘,精通方脉之学了。”

  “小姐,那把小剑是不是叫日精。”

  “是的,听说用宝石制成的,比钢铁硬上千百倍,削铁如泥,无坚不摧,那贼兵劫毁了日精神剑,真是可惜。毁了艾恩公全家,更是令人哀伤,也是医家一大损失。”

  “小姐,我认为不管南郎中是不是艾文慈都值得一问。”

  “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我在酒楼要你和小绿吓阻姓岳的,用意就是不许他追得太紧。”

  “哦!难怪刚才小姐剑下留情了。”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主要是我们得调查兖州车店的劫车案,要等南郎中去查,我们到底有些不便,是么?”

  艾文慈逃出镇西,恰好碰上两名闻警策马赶回探看的骑士。他老远鲁看到健马狂奔而来,心中大喜,赶忙向沟旁一伏,拾了两块碎泥在手。

  镇内烟火渐熄,栅门紧闭,没有人敢向外追,同时,悟净和剩下来的二十四名和尚,已夺得座骑从镇北落荒而逃,镇民都在镇北的寨墙上向北望,目送贼和尚逃走,镇西根本没有人。

  在夕阳余晖下,两匹健马渐来渐近。

  他跃出路中,刀隐身后,扬声叫:“勒住座骑,不可入镇。”

  他是村夫打扮,胸前鼓鼓地,怀内藏了金针盒和一切救急丸散,脸上尘埃和汗水掩去了本来面目,不接近很难分辨他是不是东陵镇的人。

  两匹马慢下来了,小驰而至,领先的骑士大声急问:“为何不可入镇?警锣和失火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已到了眼前。后一名骑士突然叫:“咦!你是谁?”

  他哈哈狂笑,说:“区区南郎中。下马!”

  声落碎泥出,相距不足一丈,“噗”一声响,先一名骑上脸部碎泥开花,大叫一声,掷落马下乱滚。

  第二名骑士魂飞魄散,伏鞍驱马向侧冲入高粱地内。

  他拉过缰绳飞跃上马,向在地下嘶叫的骑士说:“对不起,老兄,借座骑一用。”

  兜转马头,一声狂笑,健马向西飞驰,尘埃滚滚中,逐渐去远。

  不久,人马如潮,从卧龙岗向下涌,搜岗的人赶回来了。暮色四起,四野茫茫,早已不见了入侵入的踪影。

  镇内死伤惨重,但入侵的人也留下了四具尸体,全是伪装村夫的和尚。另有一名负了伤的僧人被镇民从隐僻处搜出,交给官兵审讯。这一来,心怀鬼胎的商大爷忧心忡忡,显得十分焦躁不安。两县的巡捕丁勇重责在身,带丁勇前来的两位县丞大人不敢徇私,连夜派人将受伤的僧人械送城武,商大爷想灭口也无能为力。

  第二天,所有的人大索附近乡镇,一无所获。

  第三天,巡捕和丁勇不能久留,起程返回县城。

  岳璘一群人逗留不走。铁臂卞纶一群好汉不死心,仍然留在东陵镇。卞店主愈来愈生疑,他改弦易辙,并不急于追搜南郎中,改向附近村寨和镇民打听,查问骡车失事那天的一切详情。

  镇民的情绪因南郎中带人前来杀人而不安,激愤怨恨的神情溢于言表,人心惶惶,大有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光景,有些人显然明显地有了反抗的表现,对商大爷深表不满。

  谣言满天飞,南郎中即将另招江湖巨寇前来报复的消息喧嚣尘上。

  第四天午夜,一匹健马悄悄驰抵镇南的卧龙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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