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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听说你找我。”黑大汉说。

  “你才来呀?”他指指对面的座位:“坐,等在下请你吗?”

  “不必了,三言两语,交代了就走。”黑大汉冷冷地说:“我铁门神有自知之明,还不配与你游魂詹玉平起平坐。”

  “你客气。”他笑笑:“如果你不把自己当人看,把自己看得比别人低一级,那就像奴才一样,站在一边唯唯诺诺好了。”

  铁门神一怔,黑脸上居然出现紫红色。

  “在……在下没料到詹爷如此豪放四海,与传闻的狂傲狠辣不一样。”铁门神在对面坐下说:“不瞒你说,接到詹爷的口信,在下真吓了一跳,是来准备挨揍的。”

  “这……在下小毛小病是有的,还不至于丧心病狂。”

  “那就好,喝酒。”他举碗:“敬你,但愿你的小毛小病不至于变成大毛大病。”

  “借花献佛,詹爷,在下该敬你。”铁门神双手捧碗相敬,一口喝干了一碗。

  “好,你并不粗鲁呢!呵呵!”他重新替对方斟酒,却被铁门神客气地将酒壶夺走了。

  “我来。”铁门神替他注酒:“回头咱们再谈,有事要借重你老兄的鼎力,当然,在下不会让你白跑腿喝西北风。”

  “詹爷的事……”

  “我明天在什么地方可以见到你?”

  “在杏花村。”铁门神用手指指西方,桥对岸就是杏花村,颇为幽静的好去处。

  “好,在下辰牌正准到。很抱歉,得请你走了,按估计,在下要等的人快到啦!”他下逐客令:“请记住,你那些弟兄,有头有脸的,明天早些离开。”

  “詹爷的意思……”

  “即将有不少江湖高手光临贵地,那些人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找当地的地头蛇协助办事,这是江湖人的金科玉律,杀人灭口也是金科玉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是的。”铁门神悚然离座:“在下明白,告退。”

  “请便。”

  铁门神走后片刻,楼梯响,人上来。

  “阁下走得真快。”走近的花花太岁强笑着说:“听店伙说,阁下昨天傍晚就落店了,可能吗?”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程老兄,你落店了?”他含笑问,神色友好。

  “刚落店。”花花太岁在左首落坐:“昼夜兼程,赶了两天一夜才赶到,而阁下……”

  “我是飞来的,有时也借土遁。”他嘲弄地说:“程老兄,你来追我,是不是找错了对象?”

  “不瞒你说……”

  “不是来找我报受辱之仇吧?”

  “在下不想和你缠夹不清。”花花太岁说:“我你谈合作,利益分沾。”

  “劫楼狗官的珍宝?”

  “你知道他们藏在何处是不是?”

  “那位改名为海管事的煞神郭安精明得很,眼睛无时无刻皆盯住我,我哪有机会去查珍宝藏处?”詹云不住摇头:“如果在下知道,还用等你合作?”

  “詹兄,你不像一个轻易罢手承认失败的人。”

  “但命比珍宝重要得多。即使把天下所有的珍宝都给你,而你没有命享受,要来陪葬吗?”詹云的语气充满嘲弄意味:“老兄,那艘船不但有镖局的人保镖,而且有来历不明的绝顶高手暗中保护,还有几艘满载高手的人待机策应,想劫那箱珍宝,不啻插标卖首,省些劲吧,老兄,已经到了黄河,该死心了。”

  “那么你宣布退出了?”

  “哈哈!有道是善财难舍,是你替在下宣布吧?”

  “那么,咱们合作,二五均分,如何?”

  “抱歉,在下此刻毫无兴趣。”

  “那你有什么条件,不妨说来听听。”

  “在下从不与人谈条件,无可奉告。”詹云一口拒绝,态度坚决。

  “詹老弟,独柱撑不了天。”花花太岁诚恳地说:“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成功的希望,老弟,交一位朋友,比树一个强敌有利得多,是不是?”

  “你的意思我明白。”詹云似乎有点意动:“如果不合作,你就会和我争。”

  “那也许会两败俱伤。鹤蚌相争,渔人得利。”

  “也许。”詹云笑笑说。

  “好吧!你再狠,也只有一双手两个拳头,加上在下的一双手两个拳头,而且,闻风前来夺宝的人很多。”

  “好吧!你老兄很有说服力。”詹云终于首肯:“独木不成林,多一个人毕竟多一分力量,咱们言之在先,二一添作五,你的朋友肯答应吗?”

  “在下没有朋友。”

  “太平箫呢?”

  “他是个竞争者,碍手碍脚,必要时,哼!”花花太岁阴森森地说:“我有把握除去他,他的真才实学有限得很。”

  “先不要管太平箫,而要留意其他的人。”

  “你是指……”

  “解语花朱燕,是从扬州跟来的。”

  “好哇!那鬼女人工于心计,把她交给我打发。”花花太岁兴奋地说:“自命侠义的人,最好打发了。”

  “你打发不了她,老兄。不过,你可以试试,但在她没碍咱们行事之前,最好不要树她这个强敌。”詹云郑重地说:“听你狂妄的口气,便知你并不认识她。”

  “好,在下听你的。说实在的,我只听说过这个女人而已。”花花太岁举碗:“来,为咱们未来的合作成功干一碗。”

  “对,应该,应该。”

  两人不再谈论珍宝的事,开始谈些江湖见闻。四五碗酒下肚,詹云脸不改色,花花太岁已是脸红似火,舌头有点发胀发麻了。

  不知何时,近窗一面已用屏风隔了一付厢座,里面不知到底有多少食客,但听声调,显然有女人在内。

  詹云听到了些什么突然将举起的酒碗放下沉思,脸上的神色有了几微的变化。

  花花太岁仍是清醒的,迷着红丝密布的醉眼盯着他。

  “女人!”花花太岁短着舌头低声说:“在下知……知道她们的……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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