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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其他的人替受伤的人裹伤,林华与罗山找到驼队的主人。罗山一眼便看到主人的鞍旁插着一面红边黄底,中绣两个绿字安西的三角小旗。罗山惑然,用蒙语问:“咦!你们不是已向安西盟交了保护费的么?”

  “交啦!交了白银一百两,与八头羊,四匹马。”驼队主人苦着脸说。

  “接头人是谁?”罗山追问。

  “卫所小台站主青吉思。”

  “劫匪你认识谁?”

  “不认识,他们的装束像是摩伦族人。”

  罗山从死驼上拔下一支箭,打量片刻说:“确是摩伦族人,但……摩伦族曾与安西盟有交情,为何要……”

  林华却不想往下听,既然驼队是正当商人而不是私贩,他一身侠骨,岂能眼见惨事发生而让凶手逍遥法外?急急向罗山说:“罗山兄,我去追凶手,如果等不到我,咱们在卫所见,好好招呼受伤的人。”

  声落,他跃上雕鞍,乌骓马发蹄狂驰,遁蹄速飞赶。

  罗山也跃上马背,叫道:“我跟你去,这一带我熟。”

  两人追至日落时分,追入南面的山区,夜间无法看到蹄痕,只好歇息再说。罗山下马相度形势,指手划脚地说:“由此往东南,是摩伦族的地盘,他们是定居此地的蒙人,牲口藏在山峡内不许外人接近。西南,是小股盗匪活动与藏匿地区,胡乱闯入,时时有被袭的危险。南面山区是附近的大狩猎场,也是十分凶险的地方,咱们追不上了,明天只好转回。”

  他们可能在前面一两里之内,明天咱们早些启程穷追。在重要的商贩通道抢劫,他们不能杀了人抢了货便走,这是不公平的,我非追上他们不可。”林华恨恨地说,开始卸下鞍具,准备露宿。

  “但……咱们如果深入,将有不测之祸。”

  “这样好了,明天你转回去。”

  “这……”

  “我一个人方便些。”

  “不,水里火里,我跟定你了。”

  “明天再说。”

  罗山睡得香甜,第二天日出东天,方迷迷糊糊地醒来,只感到十分疲乏,头重脚轻手脚发麻这是前所未有的怪现象,他很难相信自己为何居然睡得这么死?为何如此疲惫?

  林华不见了,乌骓马与行囊皆失了踪,看睡处的痕迹,显然已走了多时。

  “他睡在我身旁,我居然听不见动静,我就这样不中用了?”罗山骇然叫,当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睡穴被林华弄了手脚。

  蹄迹很乱,入山不久土质坚硬,而且有碎石地,无法再找到乌骓马奇大而钉了铁掌的蹄痕,关外的马皆不用蹄铁,按理,钉了蹄铁的乌骓马,无法不留下蹄痕,可是,确是没留下任何痕迹。找了许久,罗山不得不绝望地折回,他不敢独自入内涉险,只要碰上三两个放哨的人暗中用箭喷射,不送掉老命才是奇迹。

  逃走的十名劫匪,宿处仅相距里余,他们发现有人追踪,因此天明便抢先一步启程动身进入丛山深处。

  破晓时分,他们到了一处山口,为首的人下令:“分五个人在此埋伏,不能让那两个人紧追不舍。那骑黑马的人箭法骇人,切记等他们接近,与他们肉搏。”

  五名劫匪立即藏好座骑,伏在两侧的草丛中候敌。不久,乌骓马高大的黑影出现在视线内,逐渐接近。

  这一带山路崎岖,马匹不便行走。林华牵着座骑,逐渐接近了山口。该死的五劫匪如果暗中用箭同时喷射,很可能得手,却认为来的只有一个人,决定遵从首领的嘱咐,要近身肉搏。

  近了,林华在五六丈外,便心生警兆,这一带地势凶险,不得不小心。

  果然不错,蓦地一声怪叫,两旁跃出五个人影,猛虎似的从五方扑来,五把钢刀急如星火,近身了。

  他丢掉缰绳,一声叱喝,“铮”一声拔剑崩开右侧的一把刀,乘势抢入,一脚将持刀的一人踢倒,跃出两丈外回身用蒙语大喝道:“住手!你们是昨天劫驼队的劫匪?其他的人呢?”

  其他四人一怔,刚发动围攻便被对方破围而走,而且被踢中小腹的人失去了战斗力,大事不妙。

  “是又怎样?”一名劫匪用蒙语喝问。

  “是,交出所劫的财货,跟我到卫所一走。”

  “你是卫所的人?”

  “过路的旅客。”

  “你敢管闲事?该死!”

  四人向前急冲,挥刀猛扑。林华不再客气,大喝一声,左手接二连三发出了四把飞刀,速战速决。

  “啊……”惨号声震耳,四名劫匪先后中刀栽倒。

  他先收回飞刀,虎跳而上,一把提过在地上挣扎小腹被踢中的劫匪,按在一座大石下,取一把尚沾有血迹的飞刀,指在对方的鼻尖上,喝道:“说!那五个党羽呢?”

  “他……他们走……走了。”

  “你们是那一族的人?”

  “这……”贼人支吾。

  飞刀尖微一用力,刺破了贼人的鼻尖。

  “我说!”贼人叫,心胆俱寒地又招道:“我们是从白山来的克昭人。”

  “白山克昭人在北面大漠,你们却往南逃,想嫁祸克昭人么?我要割掉你的四肢五官。”

  “不……不要。我们确是克昭人,藏在这里的摩伦人帐中,付给他们保护费,已住了两年了。”

  “摩伦人的住处还有多远?”

  “往东第三座山头南面的山谷中。”

  林华不再多问,解对方的腰带将人捆上,搁在鞍背,牵了座骑急追。

  在越过第一座山岭时,便发现前面险峻的山径上,五名劫匪正牵了座骑鱼贯急走,相距仅半里地,劫匪距山腰的隘口不过里余。

  他挂上缰,拍拍乌骓的前膊,飞步向上赶。乌骓通灵,在后面徐徐向上攀。

  五劫匪也发现了他,后面两人将座骑交给同伴,居高临下发箭相阻。

  连闪五支箭,他已追及百步内,用蒙语大喝道:“缴械投降,不然全得死。”

  劫匪怎肯投降?不住发箭攒射。人藏在小树后,乍现乍隐连珠发箭。其他三人牵着座骑向隘口急逃。

  接近至八十步内,他不再躲闪,站在一座石后,弯弓搭箭觑个真切,发出第一支狼牙。

  一名劫匪刚探头外出察看,箭一闪即至,贯入匪徒的小腹发出一声狂叫,向前一扑,骨碌碌向下滚。

  第二名劫匪大惊,扭头向上狂奔逃命。另三名劫匪已到了隘口,纷纷上马,大概那一带可以乘马了。

  他发出第二枚箭,向上追。同时发出一声低啸,乌骓马四蹄加快。

  第二名劫匪狂叫一声,丢掉弓箭向下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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