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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匪首循同伴手指的方向抬头望,脸色大变,浑身再次冒汗,不由心胆俱寒。右前方五十步左右,丘陵上方人马幻现,乌光闪闪的乌骓屹立如山,鞍上的林华丝纹不动,正冷然注视着他们,铁胎弓上并未扣有箭,但足以令人心惊胆跳。

  匪首吸口凉气,绝望地神色涌上脸面,乌骓马雄骏超凡,一天奔五六百里游刃有余,两匪的小蒙古马,怎逃得过乌骓的追逐。

  “我们投降!”匪首脱口叫。

  林华策马驰下坡沟,驰近笑道:“我说过要解你们到卫城受审,而你却肯定表示不会前往,目下又拉远了约十里地,谁成功谁失败言之过早,咱们看看谁是成功的人。目下我又占了上风,你们大概还有机会。”

  “咱们的弟兄,绝不会容许你成功的。”匪首硬着头皮说。

  “哈哈!他们当然不死心,可是,他们没有机会。”

  “你……你要杀我们?”

  “放心啦!我要你受审,要杀你早就杀了,还用等到现在?”

  “那……那你……”

  “我要利用你们两人,诱出你的贼伙一一加以格杀,这条路便会太平不少日子,免得这条东西行古道断绝了人烟。下马。”

  “你要……”

  “要替你们上绑。”他一面说,一面将匪马上的贼物包系在鞍后。

  他将两匪的双手捆在前面,取出两条长索穿上捆绳。索长约三丈余,他抓住索头跃上马背,笑道:“没有座骑,只好委屈你们两条腿了。”

  匪首大骇,狂叫道:“汉客,你……你不能这样虐待我,你……”

  他冷冷一笑,说:“在下所冒的风险太大,为了公平起见,你们必须吃点苦头,你还抱怨?走不走悉从尊便,想骑马,哼!别做梦。”

  他一抖缰绳,乌骓马向前举蹄,一蹦之下,两匪突被拖倒在地。

  “如果把你们拖死,你们便不至于受审,你们也算是成功啦!”他扭头叫。

  匪首吃力地爬起,狼狈地怨毒地厉叫:“总有一天,你会落在咱们手上,那时……”

  “到那时再说,目下你认命啦!”

  重新回到大路上,已经是近午时分了,拖着两个人行程更慢,看光景今晚无法赶到卫城了。

  两劫匪被整得惨兮兮叫苦连天,在烈日下走路本就吃不消,再被绑住双手拖着走,那滋味别说身受,想起来也足以令人心惊胆跳毛骨悚然。

  匪首浑身大汗,尘埃满身,脚下愈来愈沉重,摇摇晃晃地叫:“汉客,歇歇吧,我……我要水,渴……渴死了。”

  林华嘿嘿笑,说:“你们这些大漠匪贼,号称能耐饥渴,还不到半天,你就支持不住了?”

  “你……你要拖我们到何时为止?”

  “到卫城。”林华简要地答。

  “你何不杀掉我们省事?”

  “你们必须活着受审。但你们如果觉得受不了,可以自杀。”

  “笑话,大漠的好汉必须死得轰轰烈烈,从不知自杀两字。”

  “很好,英雄,你们慢慢走,等你们的伙伴来搭救,在下便可肃清你们了。”

  “你将会激起公愤,将会玩火焚身,将会……”

  林华冷哼一声,乌骓马突然急冲数步,两匪立被拖倒,拖出十丈外方行停步。

  “你还有精神说话,表示在下对你们太过仁慈。站起来,我们来一次竞走。”林华扭头冷笑着说。

  “我……我服了。”匪首爬起厉叫,脸色泛灰,衣衫被擦破,狼狈万分。

  “既然服了,你就乖乖闭上嘴。从现在起,在下断绝你两饮水供应,免得你再胡说八道,也算是一次不算严重地惩罚。”

  日影西斜,已是午牌末,该找地方歇脚了。前面出现了两座孤零的蒙古包,附近零星散布着数匹悠闲地吃草的马,二十余头羊,一名蒙人打扮的牧人站在蒙古包前向他们眺望,似乎不见有其他的人。

  乌骓马离开道路,在蒙古包前停下。林华跃下鞍桥,牵着两匪向牧人欠身笑道:“在下来自关内,捉了两名劫匪,要到卫城交官处治,借贵帐歇脚进食,打扰。”

  牧人堆下笑,掀开帐门说:“请进。我们的人到卫城去了,里面歇。”

  林华发觉对方只有一个人,未免大意了些,道谢毕,毫无戒心地将两匪向帐内一推,大踏步入账。

  蓦地,背后生风,牧人在后突然一掌凶狠地拍在他的背心上,他骤不及防冲入账内,立即陷入包围,身形来稳,还来不及应变,帐门左右闪出四个人,四把钢刀抵在他的背心和左右胁,沉喝声震耳:“张开双手,不许妄动。”

  两肋胁的钢刀他不怕,皮护腰可以挡住钢刀插入,但背心却是要害,在未摸清对方的功力深浅之前,反击委实太过冒险。他的气功尚未练到家,万一对方有千斤力道,钢刀同样可以击破护体气功刺入体内,只好张开双手,等候机会脱身。

  匪首挣脱拉绳,大喜过望,高叫道:“快替我们解捆,你们是那一路的弟兄?”

  后帐门一揪,出来了三个同样打扮的牧人。领先那人有一张汉人面孔,年约三十左右,剑眉虎目,一表人才,佩了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举手一挥,两名魁梧牧人飞步抢出,每人带过一名劫匪,不客气地将劫匪掀倒,熟练地解绑。

  匪首狞笑着瞪视着林华,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该死的猪啰!你终于落在我们……”

  话未完,替他解绑的牧人狠狠地抽了他两耳光,打得他口中血出,脸色大变,惊诧地叫道:“咦!你……你怎么打……”

  “闭上你的臭嘴。”牧人凶狠地叫。

  “你……”

  “你这该死的东西,不许多问。”牧人制止他多说,不容分辩,抓住他的手臂一扭,接着叫道:“翻身。”

  “哎……”匪首被扭得鬼叫,不敢不翻。

  牧人坐在他的背腰上,抓住他的双手绑在背后,一面绑一面冷笑着问:“你知道咱们是谁?哼!”

  “你……你们不……不是别伦哥台的人?”

  “瞎了你的狗眼。”

  “你们……”

  “副盟主要见你们。”

  “哎呀!你们是安西盟的人?也算是自己人嘛!你……”

  “闭嘴!约定了你们得手之后,逃至灰岭藏身,你为何径自跑到摩伦族的住处去躲,替摩伦族主找麻烦?”

  “这……我的人死伤殆尽,不得不……”

  “你这该死的东西,有道理你可在副盟主面前申诉,站起来。”

  这瞬间,林华突然向前飞射,出其不意脱离了四把钢刀的控制,扑向监视匪首的牧人,快逾电光石火。

  中年汉人也快捷绝伦,撤剑截出挥剑拦截大喝道:“退!交给我。”

  剑是好剑,冷电四射寒气森森,人更是灵活超人,人剑同到风雷骤发,剑攻林华的左胸,恍若电射星飞。

  “铮”一声暴响,双剑相接,林华以奇快的手法拔剑招架,硬接攻来的一剑。两人同向侧飘似乎修为相等,半斤八两。

  “嘿!”中年汉人沉叱,再次挥剑进攻。两人皆暗怀戒心,招式不敢用老,缠上了。

  “到外面来。”中年汉人叫,接了三剑火速退向帐门。

  两个牧人带了两匪,窜入后帐走了,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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