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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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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哲白忙了一夜,心中焦躁,五内如焚,将近破晓时分,他已濒临疯狂境界。两位姑娘如果落在邪道人物手中,那还了得?想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难怪他急得快疯了。 回到乱葬同现场,闵子建与绿杖翁皆不在,现场血迹斑斑,所有的尸体皆已僵硬。 可是,他失望了,荒草荆棘之中脚迹零乱,不可能从足迹中找出线索来。 他疑云大起,忖道:“以昨晚所经的草野情形看来,在我们分开找寻的时间内,必定有不少不速之客光临此地,不然怎会平空多出了这许多足迹?” 在焦虑中,他仍然能冷静地思索。 西南的矮林中,跃出闵子建的身影,老远便亮声叫:“柴兄,有发现么?” 他心中一凉,听闵子建的口气,显然也是徒劳无功,白费了一夜工夫。 “毫无消息。昨晚咱们走了之后,有不少人到过此地。”他忧心忡忡地答。 闵子建奔近,脸上愁容密布,焦虑万分地问:“韩老前辈还没回来么?” “不曾。” “咱们快循来路看看。” 两人皆显得六神无主,使沿昨晚前来的方向细察留下的足迹,踏倒的草不多,只能隐约看到些少遗迹。 闵子建在前急走。将近坟墙边缘时,突然眼中放光,用手向前面的矮树丛一指,叫道:“瞧,那是什么?” 树枝上,两条青布带迎风飘扬,隐约可看到带结上附着一张白纸。柴哲向前急跃,宛若劲失离弦,到了树下伸手摘下布带,脱口紧张地叫:“是从两位姑娘的衣摆上撕下来的……” “看看纸上有些什么?”闵子建叫,随后纵到。 纸上写着两行小楷,写的是:“如要见人,速至虹桥。桥下有船,候驾启旋。日出之前,船即他往,过时不候,曷兴乎来!” “这……这怎办?”子建惶然地问。 柴哲绷紧着脸,虎目中杀机怒涌,将纸条折好纳入怀中,用坚定的口吻说:“走!就算是刀山剑海咱们也得闯它一闯。” “那……” “你去不去悉从尊便,但我必须走一趟。” “兄弟岂有不去之理?” “那就走。” “可否等等韩老前辈。” “时光不早,再等便来不及了。留下话,咱们走。”柴哲断然地说,回头飞奔,奔至现场将纸条压在一座坟头上,并拔剑在旁划了五个字:“小侄至虹桥”。 两人走后不久,一别亭附近的草丛中,钻出两名黑衣大汉,奔到现场取走了纸条,弄平了痕迹,然后向东北角举手摇动。 “孙、王兄恐怕收拾不了韩老匹夫,快走!”一名大汉向同伴说。 “何不留字引老匹夫到劳家渡口去送死?”另一人说。 “也好,引他去剥他的皮。” 劳家渡,在县南十里地。北岸有一座劳家渡木桥,春夏水涨,只能利用渡船往来。 虹桥,在城南南门外的虹桥港,是一座建石为基,架木为梁的桥。 两人到达虹桥港,东天已出现日影,桥孔下,一条单桅小舟正缓缓驶离桥墩,四名船夫用篙将船撑开,徐徐向港口移动。 柴哲急急奔下岸际,大叫道:“船家,将船撑过来。” 一名船夫停下篙,大声问:“有何贵干?” “咱们是应约而来的。” “贵姓?” “姓柴,姓闵。” “日已出,你们来迟了一步。” “太阳没露头,尚未算迟。” “迟了,过时不候。” “阁下不是太过分了么?” 船已离岸八九丈,两名船夫收了篙,准备升帆。 “哈哈哈哈……”船夫大笑,声震耳膜,笑完说:“大爷只知奉命行事,过什么分?这叫做迟来一步,抱憾终身。哈哈哈哈……” 在狂笑声中,风帆骨碌碌向上升,船首一转,船像一头浮在水上的天鹅,冉冉向港外驶去,快逾奔马。 天宇中云层甚薄,朝霞满天,阳光透过云层,散发出一道道辐射形的金虹,旭日初升。 柴哲沿岸狂奔,一面大叫:“阁下是何来路,速见告。” “休问来路,阁下可在虹桥等候,自有人前来与你们见面接头,千万不可自误。哈哈哈哈……” 柴哲怎肯轻易放弃线索?沿湖湾急走。船已驶出港口,进入了大湖水域,风帆吃饱了风,向上游冉冉而去。 柴哲与闵子建沿湖岸急走,正慌不择路狂赶,蓦地从石门山下驶出一艘单桅小渔舟,轻快地向石钟山下驶来。 “艄公,请将船靠过来。”柴哲喜极大叫。 风帆一转,渔舟转向,向岸畔移,距岸五六丈,风帆急滑而下,船速大减。 渔船上只有三个人,掌舵的是一个年约半百的瘦小渔夫,另两人年约四十左右,身材结实精壮,脸色如古铜,有一双精明机警的大眼睛,国字脸庞。两人的相貌十分神似,乍看上去很难分辨他们的身材脸貌有何不同,显然是双胞胎兄弟。两人取篙撑船,将船靠上湖岸。 “客官有何贵干?”艄公沉静地问。 柴哲抱拳行礼,急急地说:“小可有急事,请大叔方便。小可姓柴。不知大叔可肯相助?” “你要……” 柴哲用手向已远出里外的帆影一指说:“小可要追上前面那艘快船,愿以白银二十两为酬,务请大叔方便。” “追上那艘船有何要事?” “船上有咱们的朋友。”闵子建接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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