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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青衫人搖搖頭道:「屬下不知。」

  蛇娘子道:「你從何處取得?」

  青衫人應道:「一位同隊兄弟送來。」

  蛇娘子說道:「那人呢?現在何處?」

  青衫人道:「死了,屬下奉命守護宅院,那位兄弟臨死之前,要屬下把此物立時交呈領隊,轉上護法,領隊不在,屬下只好自己送上來了。」

  蛇娘子突然轉變話題,道:「你們一共有幾人守這宅院?」

  青衫人道:「屬下率領八人,守護宅院。」

  蛇娘子道:「你退後十步,打開木盒。」

  慕容雲笙暗暗忖道:「這蛇娘子如此機警謹慎,實是難鬥人物,必得盡早設法通知二叔父,對她刻意防範。」

  那青衫人依言向後退了十步,緩緩打開木盒。

  蛇娘子道:「那木盒中放的什麼?」

  青衫人應道:「一對人耳,一封函件,和一把短劍。」

  那人耳、函件,還可想出它的用意,但那一把短劍,卻是和人耳函件怎麼也連不在一起,饒是蛇娘子智謀過人,也想不出那短劍的作用何在。蛇娘子沉吟了一陣,道:「好,你把人耳、函件和那柄短劍,一起拿來,給我瞧瞧。」

  青衫人應了一聲,撿起箱中的人耳、函件和短劍行了過來,雙手奉上。

  蛇娘子取過密封的函件,只見封套一片雪白,竟是未寫一字。

  她伸出右手,正待拆開函件,忽然又改變了主意,道:「你把人耳、短劍放在桌上,拆開這封信瞧瞧寫的什麼?」

  那青衫人放下短劍、人耳,接過函件,雙手拆開,抽出一張白色的信箋。

  蛇娘子瞧出無疑,才取過信箋,揮手說道:「你去吧!」

  青衫人應了一聲,退出大廳。

  蛇娘子緩緩展開素箋,只見上面畫著一個竹笠芒鞋的弄蛇人,手中抓著一條毒蛇。

  慕容雲笙緊傍蛇娘子的身側而坐,早已瞧的清清楚楚,心中暗道:「不知何人畫了這樣一幅畫來,倒是一封頗合題意的挑戰書,只是有些小家子氣。」

  但見蛇娘子展開手中素箋,放在桌案上道:「兩位經驗豐富,可瞧出這幅畫的用心何在?」

  金蜂客望了那素箋一眼,道:「看畫中之意,似在向我們挑戰。」

  蛇娘子嗯了一聲道:「兩位能否瞧出是何人送來此物?」

  金蜂客道:「這個,在下不敢判斷。」

  蛇娘子伸手取過素箋,疊好揣入懷中,望著那兩個人耳說:「諸位能瞧出這一雙人耳為何人所有嗎?」

  飛鈸和尚、金蜂客齊齊搖頭不言。

  蛇娘子拿起桌上小劍,仔細瞧了一陣。那小劍嵌著七顆寶石,連柄帶鞘,不過一尺左右。她手執短劍,在手中掂了又掂,就是不肯打開。

  金蜂客道:「這小劍很精美,護法何不打開瞧瞧?」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就是因為它太精美了,叫人不敢輕易抽開劍鞘。」

  目光一轉,望著大廳角處一個女婢,道:「你過來。」

  那女婢應聲走了過來。

  蛇娘子道:「抽出劍刃瞧瞧。」

  那女婢面露畏懼,但又不敢違拗,勉強應命,接過短劍,用力一拔。

  但聞一聲慘呼,那女婢應聲而倒。

  慕容雲笙轉眼看去,只見女婢雙眉之間,釘著一枚毒針,然氣絕而逝。左手仍然握著劍鞘,右手握著沒有劍刃的劍柄,原來那劍柄只是控制毒針的機簧,一抽劍柄,劍鞘中暗藏的毒針,立時激射而出。

  蛇娘子冷笑一聲,道:「小女孩子,果然是沒有見識,這等不值識者一哂的玩藝,也要用來賣弄。」目光轉到金蜂客的臉上,接道:「你仔細瞧瞧那兩隻人耳,左耳上是否有一顆紅痣?」

  金蜂客伸手從木案上取過左耳,仔細瞧了一陣,道:「不錯,左耳耳輪上,果有一顆紅痣。」

  蛇娘子點點頭,道:「這就不錯了。」

  飛鈸和尚道:「護法可否說明白些?」

  蛇娘子點點頭,道:「這一雙人耳是張文波所有,他左耳耳輪處有一顆紅痣,大師如若稍為留心,想必還記得。至於那幅不值一笑的弄蛇圖畫,用心在激怒於我,使我在衝動之中,不假思索,拔那短劍,中針而死。」

  飛鈸和尚道:「何人設此陰謀?」

  蛇娘子道:「女兒幫。」

  飛鈸和尚道:「女兒幫?」

  蛇娘子道:「不錯。」

  飛鈸和尚道:「那張文波武功不弱,又是江湖上的老手,怎會輕易被人割下了兩耳。」

  蛇娘子目光轉動,緩緩由幾人臉上掃過,道:「江湖之上武功,雖然重要,但機智卻較武功更為重要,張文波雖然是久走江湖的人物,但他卻急於立功,為人所乘。我雖無法斷言張文波如何陷入了女兒幫的手中,但八成是中了別人的暗算。」語聲微頓,凝目沉思片刻,道:「這樣也好。」

  但聞金蜂客道:「咱們連受挫折,損失了一位舵主身分人物,還有什麼好呢?」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女兒幫必已從張文波的口中,逼問出了一些內情,所以才這般設計陷害於我。」

  飛鈸和尚道:「咱們行動,似已在女兒幫監視之下,但咱們卻無法尋得女兒幫中人物。」

  蛇娘子望了那橫臥在地上的女婢一眼,道:「如若這丫頭也是女兒幫派來之人,那也是最後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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