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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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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無影神拳 方兆南也覺著情勢已陷入最緊張的關頭,自己的言行,稍有差錯,不但會影響大局,且將立時分出敵友,心中千迴百轉,想不出如何處理這微妙的局面,情勢在沉默中延展,充滿了無比的緊張。 忽聽伍宗義高聲說道:「眼下局勢已然十分明顯,這小子即使不是冥嶽中人,亦必和冥嶽中人,有著關係,兄弟曾聽人說過,羅玄在道成之前,曾經手繪一幅『血池圖』,把一身絕世武功,醫術丹學,盡錄在一本絹冊之上,存放於一所隱密之地,『血池圖』就是那存物之處的密圖,此事盛傳江湖之上,數年之久,想來諸位都已聽過……」 他微微一頓之後,接道:「近年之中,江南武林道上,突然傳出『血池圖』現世之言,但卻不知落入了誰人之手,因為知此訊息之人,都存了保守機密之心,是以,傳言止於大江以南,兄弟也曾為那『血池圖』,費過一番精神,但始終未能查出那『血池圖』的下落。但此訊傳出之後不久,江南武林道上,那連續傳出慘殺事件,常常無緣無故的一家一門的被殺慘死,而且每次都是雞犬全誅,不留一個活口,一度鬧的人心惶惶不安,兄弟雖然未能查出原因何在,但推想總是和那『血池圖』傳言有關。現下『血池圖』既在此地出現,老禪師更不該把它拱手送人……」說話之時,目光一直盯在方兆南手拿的兩片白絹之上,大有出手搶奪之意。原來他把方兆南手中兩片白絹,誤認作了「血池圖」。 大方禪師搖頭笑道:「這位小兄弟手中的白絹,老衲已經過目,並不是傳言中的血池圖,如果是血池圖,老衲怎敢作主奉還?」 伍宗義聽得怔了一怔,默然不言。 方兆南目光緩緩掃掠群豪而過,但見人人蓄勢戒備,情勢已成劍拔弩張之狀,心知不說話已非了局,故作鎮靜的微微一笑,對大方禪師說道:「晚輩已再三說明,不但和冥嶽中人沒有絲毫關係,而且還和他們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家師滿門被誅,迫的我師妹逃到抱犢崗朝陽坪,托護史老前輩的門下,大師如若不信,不妨問問史老前輩!」 大方禪師回頭望著袖手樵隱問道:「史兄,此事可是當真麼?」 袖手樵隱冷冷說道:「老朽歸隱之前,曾以五枚『索恩金錢』,還清欠債,凡是持錢之人,老朽均將答應他一件請求之事,至於那人來歷出身,從不詢問,只要『索恩金錢』,不是偽造之物就行。」 大方禪師暗暗忖道:此人冷僻如此,簡直沒有了是非之分,江湖傳說他為人介於邪正之間,倒是一點不錯。合掌說道:「天下武林同道,有誰不知史兄之名,如若有人思慕史兄大名,渴於一見,求領教益,只要謀得一枚索恩金錢,就可如願以償了。」 袖手樵隱道:「老朽只辨認那『索恩金錢』真偽,素不問金錢來歷如何!」 大方禪師只覺此人性情太過乖張,不通情理,不覺有些怒意,肅容的說道:「史兄欠人恩債,賜錢於人,備作索恩之用,老衲甚是敬服,但如因那『索恩金錢』送了性命,史兄卻袖手不問,那就不叫『索恩金錢』了。」 袖手樵隱冷冷接道:「天下武林同道有誰不知我史謀遁行事怪僻,還要你說不成?哼!袖手樵隱,豈是讓人白叫的麼?」 忽聽一人插口說道:「既然如此,史兄的『索恩金錢』,何不改叫『索命金錢』倒卻名副其實了。」 轉頭看去,只見那說話之人,年約六旬左右,身穿淡青長袍,胸垂花白長髯,方臉環目,威武之中,流現出一派忠厚。 群豪大都不識此人,但心中卻都明白能得少林寺掌門方丈函邀,參與英雄大會,決非武林之中泛泛之流,愈不相識,愈不敢小覷於他。 袖手樵隱怒道:「他連一枚小小的『索恩金錢』也不能保守得住,那個人就是被人殺了,也不值得惋惜。」 那青袍花白長髯的老人,似是也被袖手樵隱幾句話,激起了怒火,臉色一變說道:「兄弟久聞史兄乃當今武林同道之中,最不通情理之人,今日一見,果是不錯。」 袖手樵隱冷笑一聲,道:「這還要你說麼?老夫素來不喜和人多說廢話,你如不大服氣,儘管劃出道來。」 那老人大怒道:「別人怕袖手樵隱,我卻不怕……」說著大步直衝過來。 大方禪師突然向前走了兩步,攔在兩人之前,說道:「兩位請看在老衲份上,各自退讓一步。」 那老人對大方禪師似甚尊重,果然依言停下腳步。 大方禪師輕輕歎息一聲,望了袖手樵隱一眼說道:「史兄退隱江湖已久,這位張兄也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動,我來替兩位引見一下……」他微微一頓,笑道:「兩位雖然沒有見過,但只怕早已彼此聞名了,這位張兄,就是以三劍一筆馳譽中原的張鳳閣張大俠。」 此言一出,群豪都不禁轉臉向那青袍老人望去。 此人十年之前,曾經名滿大江南北,中原武林道上的人物,更是個個對他尊仰,但卻很少人見過他真正面目。因他生性忠厚,看不慣江湖上的險詐,羞與江湖同道交往,特地製了一個猴頭面具,戴在臉上,凡是和人動手之時,必先把面具戴上,然後再行出手,行俠中原,濟困扶危,不知打敗了多少綠林高手,但卻很少人見過他廬山真面目,和他攀談過三句話,他行事似是只求心安理得,不求聞達於世。 但他武功高強,用的兵刃,又極特殊,張鳳閣三個字知道的人不多,但三劍一筆之名,卻是盛傳在大江南北的江湖道上。他生性仁厚,雖對極惡之人,也不願施下辣手,是以,敗在他手下的人雖多,但卻無一人受到劍傷,有很多敗在他手下的人,不但對他毫無記恨之心,反而對他甚是敬佩,千方百計的尋訪於他,終難獲得一見。其實他經常在江湖之上走動,只是無人識他罷了。眼下群豪,都聽過三劍一筆之名,但卻未見過其人,故而聽得大方禪師一說,無不轉目相望。 大方禪師擔心兩人心中氣怒未平,再引起口角爭執,不待兩人開口,又搶先說道:「兩位都是老衲專程邀請之人,旨在借重大力,消弭這場空前武林浩劫,深望各位能夠和衷共濟,別為意氣鬧成不開之局,使老衲左右為難。」 袖手樵隱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三劍一筆張鳳閣卻微微一笑,道:「兄弟承蒙邀約,未能為禪師分解憂慮,反增困擾甚多,在下心中甚感不安。」 蕭遙子緩步走了出來,說道:「眼下重要之事,首為澄清目前混亂之局……」目光轉動,掃掠了方兆南、陳玄霜和那褸衣村童一眼,接道:「老朽幾經忖思,覺著這位方兄適才劍招,和昔年那施用『七巧梭』的妖婦劍學,毫無不同之處。這褸衣村童,形跡更是可疑,老朽雖不敢斷言他是冥嶽之中派來的人,但咱們卻不能不作這等猜想。」 此情此景,方兆南縱然機智絕倫,深具辯才,也覺著無話可說。心中暗道:眼下處境,危險萬分,一個處理不對,立時將引起群豪圍攻,眼下之人,都是當今江湖上出類拔萃的高手,不管受誰一擊,不死也得重傷。 想到為難之處,不覺轉頭向陳玄霜和那褸衣村童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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