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逐月(46)_臥龍生

四六

　　王守義道：「他們兩人武功雖然算不得高明，但箭術卻造詣，卻是不錯，常兄分配，正合了在下之意。」

　　常九道：「王總捕頭不反對，咱們開始行動吧！」當先穿過洞口，進入地道。

　　蕭寒月、張嵐、王守義相繼穿入。

　　常九要幾人脫下巡兵的衣服，交給洞外的韓伯虎，道：「立刻把地洞填好……」

　　韓伯虎接道：「那你們？……」

　　常九道：「這地道之中，自有出路，填好地洞，就守在暗處，如到五更時分，還不見我們出手，你招呼何剛、張傑、羅鑣回到趙府中去。」

　　韓伯虎道：「這個……」

　　張嵐接道：「伯虎，聽常九的。」

　　韓伯虎道：「好！我立刻封填地洞。」

　　常九撿起青磚，堵好洞口，道：「北面相信是通往假山密室的去路，而南面通到那裏，就無法推斷了……」

　　張嵐道：「先到假山密室中看，再作道理。」

　　常九道：「區區帶路。」取出形如鐵棒圓筒，執在右手中，向前行去。敢情，這圓筒也是常九的兵刃。

　　蕭寒月急跨一步，緊隨在常九的身側，右手握在了佩劍的手把之上。

　　地道中十分黑暗，運足目力，也只能見數尺外的景物。

　　但地道寬敞平坦，走起來全無阻礙，前行十丈左右，帶路的常九，突然停下了腳步。

　　原本一條直行的地道，至此分成了兩條，一條向東北方位轉去，一條轉向西北，同時，地道亦變得狹窄了很多，僅可容一人通過。

　　張嵐仔細的分辨了一下方位，低聲道：「看了這地道似是十分複雜，右面這一條，似乎已轉出了王府。」

　　王守義點點頭，道：「張兄在王府中為時已數年之久，當熟識附近形勢，看這條地道，會通到甚麼地方？」

　　張嵐沉吟了一陣，道：「如果方向不錯，應該通到楊尚書的府中。」

　　常九道：「右面岔道通往何處，等一會不難查個明白。現在，咱們先到假山密室中看看再說。」

　　蕭寒月說道：「在下帶路。」當先向前行去。

　　他目力過人，可見到一丈外地景物，發覺折轉的地道三尺之後，就有石級環轉而上。

　　出人意外的，一路上竟無阻礙，登上了一十三層石級之後，果然到了一座石室之中。

　　常九晃燃火摺子，只見室中桌椅俱全，而且桌子上還放著一支燃過的殘燭，燃上燭火，室中景物清晰可。

　　石室約一丈見方，除了桌椅之外，還有一張木榻，榻上枕被俱全，但卻空無一人。

　　張嵐四顧了一眼，發覺室壁光滑，地道通至此室，似是已至盡處，伸手在桌、椅擦了一下，道：「桌椅不染纖塵，這裏是經常有人打掃的。」

　　王守義道：「有人常在此地，才會有人常常打掃。」

　　張嵐道：「人呢？走了，還是未到？」

　　兩人談話的時候，常九已開始四處走動，用手敲打石壁。

　　地鼠門中人，對土木建築的工程上，都有著相當的造詣，一陣觀察、敲打之後，立刻接道：「人還在這裏！」

　　王守義說道：「老常，你是說這裏還有復室？」

　　常九冷冷說道：「王兄如是不信，兄弟炸開給你瞧瞧？」

　　張嵐正要開口，卻被常九示意阻止。

　　「這是甚麼所在，豈能使用火藥？」說話聲中，木榻後面部份光滑石壁，突然自行轉動，一個灰衣婦人，隨著轉動的石壁後，行了出來。

　　原來，那牆上，是一個轉動的門戶，只是石壁的表面結合得很嚴密，外行人看不出來罷了。

　　張嵐雙眉一揚，怒聲說道：「你是甚麼人，竟敢私自藏身王府之中？」

　　灰衣婦人白髮如雪，但一張臉卻光滑潔白，不見一條皺紋，看上去，很難估算出她的年齡。

　　「老身譚三姑……」

　　張嵐呆了一呆，問道：「是白髮龍女譚三姑？」

　　譚三姑笑一笑，接道：「老了，白髮龍女是當年江湖朋友送我的綽號，老身有二十年來未再在江湖上走動了。」

　　王守義心頭大大的震動了一下，忖道：侯玄，白龍，都在金陵出現，現在，又出來了白髮龍女譚三姑，這位甚有俠名的前輩高人，難道也捲入了趙大夫失蹤的漩渦之中……

　　別看張嵐自負武林中的身份，但在譚三姑的面前，卻是端不起他武林長者的架子，一抱拳，道：「譚老前輩怎會……」

　　譚三姑揮揮手，接道：「你們能夠找到此處來，總算有緣，請坐下說話吧！」

　　這石室之中，有兩張椅子，一張木床，譚三姑口中讓開，人卻當先在木榻上坐了下來。

　　張嵐望望兩張椅子，席地而坐，王守義、蕭寒月、常九，也隨著在地上坐下。

　　蕭寒月雖不知譚三姑是何許人物，但張嵐等對她的敬重，想來必是一代前輩高人，神情間表現得十分恭敬。

　　譚三姑目光轉動，掃掠了四人一眼，目光停在張嵐的臉上，道：「你叫張嵐？」

　　張嵐道：「是！老前輩何以得知？」

　　譚三姑道：「我還知道你是王府中的總教席，指點王府侍衛的武功。」

　　張嵐心頭震動，道：「老前輩對張某的事，瞭解得很清楚？」

　　蕭寒月微微一笑，接道：「郡主一身武功，想必是譚老前輩傳授的了？」

　　譚三姑笑一笑，道：「很聰明的孩子，你叫甚麼名字？」

　　「晚輩蕭寒月。」

　　譚三姑仔細打量蕭寒月一陣，一整神色，道：「令師是……」

　　「家師自號無名老人。」

　　譚三姑一皺眉頭，說道：「他自號無名老人？」

　　「是！」

　　「有沒有甚麼特異之處？」

　　蕭寒月沉思了一陣，道：「家師身體多病，右手也不太方便。」

　　譚三姑「嗯」了一聲，目光又轉到張嵐的臉上，道：「老身避難於此，有緣結識郡主，指點了她一點武功……」

　　張嵐接說道：「以老前輩在武林中的聲望，當今之世，還有甚麼人敢犯神威，再說七王爺……」

　　譚三姑接道：「江湖中的事，不是官府能插得上手，七王爺雖然是位高權重，也無法幫得上老身的忙。」

　　蕭寒月心中一動，道：「老前輩是不是開罪了白羽令門？」

　　譚三姑眼中突然暴射出兩道神光，盯注蕭寒月，道：「你怎麼知道？說！」

　　常九接道：「昨夜之中，我們守在花園，發覺了蛇頭白羽箭出現王府……」

　　譚三姑吃了一驚，道：「真有此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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