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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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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郑颤巍巍起身出去。三女为了等他,直等到其他客人走精光,只剩下葛冲之王勇二人,才见小郑回来。 葛冲之王勇各自把着酒壶,不停喝酒。闷酒特别易醉,看来他们已有几分酒意。 绿野埋怨道:“小郑,你去了很久知不知道?” 小郑道:“很对不起,真对不起。” 绿野道:“此镇有古怪,但我们自己也有事,走好不走好?” 小郑道:“还是趁早上路的好。咱们自己的事要紧。” 花解语欲进反退,道:“对,别人闲事我们才不管呢!” 绿野摇头道:“不对,我们不管的话永远不会有人管。此镇偏僻得很,谁会经过?” 花解语道:“莫忘记小辛早已经过,他不管我们管么?” 绿野道:“你不想请便,我非留下不可。” 阎晓雅在她灼灼目光下,只好表示意见,道:“我无所谓,管就管。” 小郑道:“我们当然留下看看怎么回事。葛冲之使的是鬼头刀,两边靴筒各插一口短刀,可能是黄山派年轻高手,已得该派‘两手三刀’绝技。” 花解语道:“有道理。王勇亦有点来头,绝不是普通的练家子。” 小郑道:“他腰间鼓起一圈,却不似软鞭,莫非是软剑?” 花解语道:“此人有一身横练,虽然尚未炼到不怕刀剑利器加身地步,但有横练功夫而又使用软兵刃的,南方只有九江奇胜门。横练是铁布衫,兵刃是‘钩刃铁链’。” 小郑道:“如果王勇真是奇胜门弟子,葛冲之是黄山弟子,则这两人本身实力和背景都不可轻侮。他们有何麻烦痛苦?” 花解语道:“任何人休想从他们口中问出隐情真相。我们想知道的话,须从别人别处下手。” 小郑摇头道:“也不行。我找过掌柜伙计,银子花了一百两,又差点割断他们喉咙,一切手段都榨不出隐情。” 无怪他去了那么久!绿野登时很原谅他,说道:“你很能干。但我们干脆询问他们岂不更直接了当?” 花解语轻轻道:“江湖上从未听过安居镇。如果他们肯泄露一点口风,安居镇绝不会籍籍无名。” 阎晓雅道:“看来这两个男人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我们就算能击败他们,恐怕仍然落空。” 绿野向她瞪眼睛,道:“废话,胡说,哼,他们敢不说么?你试过没有?” 对于她这等挑衅口气神情阎晓雅老早习惯了,阎晓雅亦老早决心不与她冲突。所以歉然一笑,道:“好,好,我本来愚蠢不懂事。你说怎么办我们就照做。” 绿野发作不出。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确有道理。这巴掌无论如何打不下去,如果对方含着笑容。 花解语微笑道:“绿野,你还记得徐良么?” 徐良年轻英俊,是“烟波万顷”徐无理的独子,武功高强而又聪明机警。 但他连一招都使不出,被花解语绿野拿下,像捏糯米粉团一样随便搓弄摆布。 绿野眼中一亮,道:“当然记得。此地这两个家伙年纪跟徐良和林火土差不多。” 花解语道:“如果你肯亲自出手,以你家传绝学,他们都有大大懈隙可乘。” 绿野道:“就这么说。我出手。” 小郑忙道:“姑娘们,不可使强硬手段。” 绿野道:“怎么啦?我打不过他们?” 小郑道:“在下非是此意。但世上有些人吃软不吃硬。方法如是用错反而大大棘手。” 绿野道:“难道叫我哀求他们说出隐秘?哼,不通之至。” 小郑避免与她正面争辩,道:“这两人虽然不同一路,但却有共同之处。例如他们年纪不大却都武功扎实得很。他们脾气很硬肯拚命。他虽不相识却彼此了解某种情势。他们去年都来过此地……” 绿野听得傻了,连花解语也佩服道:“小郑你真行,我只瞧出一两点而已。” 小郑道:“跟小辛一比我就变成傻瓜。请勿夸奖我。” 绿野道:“那也不见得。”她为人心直口快,想甚么说甚么,又道:“照你看该怎么办?” 小郑道:“他们还有一点相同,也是最奇怪的。那就是他们身上都带有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 三个美女都现出惊异神色。花解语道:“这点果然很奇。” 绿野道:“就算赚到钱也不必通通带在身上。” 阎晓雅居然开口,道:“莫非他们无家可归亦没有可信托的朋友?” 说到无家可归,她眉宇间不觉露出悒郁之色。 小郑道:“一个是鼎鼎有名黄山派弟子,一个是奇胜门年轻高手,就算无家可归亦不至于没有知心好友。” 大家都反复寻思。根据分析而得种种现象,葛冲之王勇出现安居镇必有一个相同原因。又由于都不是穷鬼,偷盗抢劫一定不可能。 绿野是“行动派”,想不通就不想。移步走到葛冲之对面坐下,道:“葛冲之,请我喝一杯。” 葛冲之抬起含有酒意眼睛,惊讶不已,道:“我敢情是听错了?” 绿野笑道:“我本来不想对你凶,我跟别人呕气而已。” 葛冲之赶紧去拿杯子,给她斟满,举杯道:“多谢你原谅我失礼。”说罢连干三杯。 绿野道:“你酒量很好。我这人很好胜,不能教你吃亏。”也连干三杯。 说到“酒量”却是很奇妙的话题。有些人酒量明明很好,偏要装模作样拚命装不行。有些则太过夸口结果每喝必醉。有些人看对手而定,碰到男人就保留实力以便到最后一下灌醉打垮对方,而对女人(尤其漂亮的)却逞英雄杯杯见底,不知不觉灌醉自己。 至少年轻人容易被女孩子灌醉。葛冲之年纪还轻,所以不久已干了十八杯。 轮到花解语过来,绿野则走到王勇那边,使他不必再用艳羡的眼光瞧望。 但葛冲之王勇虽然后来舌头都大了,有点语无伦次,但秘密仍不肯透露。 绿野花解语一走开,他们都伏在桌子睡着。这边厢三女和小郑低声商议。 绿野道:“没错,他们去年此时来过此地。前年也一样。但不肯说出原因。” 花解语道:“他们都有很沉重的心事,很痛苦烦恼,严重得不敢提到‘前途’‘理想’等等。” 小郑道:“这些数据表面上不算甚么,其实极为重要。以他们的年纪脾性,怎肯年复一年于某时来到某地?他们非是懦弱消沉之士,何以不谈前途理想?可见得必有某种痛苦隐衷,使他们不敢想将来。” 他停歇一下,又道:“在下趁便又出去查过。此镇许多做小买卖的人对于外来客旅很习惯,一点不奇怪亦不好奇多问。有些人话中不觉透露此镇的确每天都有外路人前来,住几天就走。都很大方舍得花钱,所以他们很欢迎,却也不敢多嘴问这问那,因为那些外路人大多很凶。” 如果拿葛冲之王勇二人做样本,的确如此。 小郑又道:“此镇地方相当大,最西边有一户院深屋大,还有一座三层高的楼阁,叫做隐贤阁。主人梁老员外,现下很少出门亦不管事,里外都由梁大公子二公子管理。” 绿野道:“隐贤阁梁家敢是有问题?” 小郑道:“目前还看不出,因为梁家乐善好施,拥有很多店铺房屋和田地,租很平宜,又时时赒济贫苦人家。” 绿野道:“既是如此干吗提他?” 小郑道:“梁家请了很多武师,门禁森严。另一方面又组织全镇七八百年轻力壮的人,免费练习武技,隐隐成为地方上一支武力队伍。” 绿野道:“梁家有野心想造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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