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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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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敏毫不考虑,手腕一翻,“呼”的一掌,用力拍了出去,但这一招尚未使到,手腕已然一紧,方敏心中一一怔,低头一看,叶映红三只织指,已然将自己脉门扣住。方敏虽然自知在硬接了假极乐真人的一掌之后,真气运行,已然略受凝滞,但自己出手之快,已尽全力,叶映红竟然能在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将自己脉门扣住,可知她此时武功,已然远在自己之上,怒喝一声道:“好哩,《昆仑圣书》上的武功,果然给你学到了不少!” 叶映红面如凝霜,道:“不错,我是得到了《昆仑圣书》,但却不是像令最亲的温老魔所讲的那样,是我偷天换日,以卑污的手段,得到手中的!”方敏此时,见叶映红已然承认《昆仑圣书》在她手中,那里还肯相信免所讲的一切!冷笑连声,道:“对哩,那《昆仑圣书》,是自己飞到你手来的!” 叶映红气得俏脸发白,半晌才道:“浑小子,你如今待上哪里?”方敏道:“我上武当山去,通知马大侠和铁行头陀等人,告诉他们,如今在山上的极真人,乃是假的!” 叶映红苦笑一下,道:“说你是浑小子,你果然是。如今你是杀害千芥师的凶手,试问人家是听你的话,还是听极乐真人的话?” 方敏一怔,他只是想着上山去,将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讲给人家听,去没有想到因为夜来所发生的事,如今根本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口一映红接着又道:“还有哩,魔母温魂是何等样人,你如今总应该明白了吧?”方敏心内,又是一呆,想起温婆婆突然撞进密室来,和假极乐真人的弟答,竟像是假极乐真人如此巨大的阴谋,是和温婆婆合谋的一般!但在他的目中,这一个事实,又是万万无法被接受的,因此略一思索,便怒道:“我婆婆是怎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何用你多说。”叶映红一听他仍如此说法,倾知他仍是不相信自己所言,冷冷地道:“好,不论你心中如何想法,我只不拜你上山去送死!” 方敏大怒道:“岂有此理!”他右手脉门被叶映红扣住,但左手却仍然百以活动,一个理字才出口,迸指如戟,“刷”的向叶映红“肩贞穴”点到叶映红一声长笑,非但不退,反倒一侧肩,迎了上来,两人几乎同时发动相隔又近,方敏一点了上去,满拟可以一举而将叶映红的穴道封住,怎知粤实大谬不然,双手所触,宛若点中了一块又韧又滑的牛皮! 以方敏此时的功力而论,这用力一点,寸许厚的紫檀木桌面,也可以翟穿,但是点在叶映红的肩上,却反觉得手指隐隐作痛!双指向旁一滑,反被口映红伸手,封住了他臂弯下的“尺泽穴”。紧接着织手连探数探,又已点中敏的“肩井”,“笑腰”诸穴,方敏简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几个穴道,虽然不是要穴,但一被封住,方敏却也动弹不得,只得睁双目,怒道:“姓叶的,你待将怎样?” 叶映红凛然道:“不将你怎样,我只要你听我说一番话,你若是大声嚷叫,我一定会不让你出声!”方敏性格何等强硬,一生之中,就算是遇到最匕险的情形,也未曾在任何人胁迫之下屈服过。在骷髅洲上,他已然九死一生!依然不肯答应那巨人的请求,便是一例,当下冷笑一声,道:“除非你点了的哑穴,否则我爱讲话便讲话,你却管不了我!” 叶映红叹了一口气,向方敏定定地望了片刻,手一探,便将他抓了起来 向前走去,走不多久,来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所在,又将方敏放了下来,道:“敏哥,你听我讲,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就问,如果讲完,你仍是不信我,我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你的面,你说如何?”叶映红在讲这一番话的时候,心中痛苦莫名,一面讲,一面眼中泪花知乱转,语音诚挚已极。 方敏心中一动,暗忖一个人,若是讲的是违心之言,难道真能表现得如此诚挚?一刹那时间,心情几乎软了下来,但随即想起一年之前,当她还是“好姑娘”的时候,绵绵情话,何尝不是一样的动听,便笑道:“我先问你,若是你未曾做亏心事,那《昆仑圣书》,怎么会到你手中的?” 叶映红道:“《昆仑圣书》是我师父给我的!”方敏忍不住笑道:“谁?你师父?”叶映红道:“不错,是我师父,血手印红掌祖师!” 方敏又是一声冷笑,道:“《昆仑圣书》会跑到你师父手上去,倒也奇了!”叶映红道:“事实如此,不由你不信,师父是在那金毛怪人处得来的,他在那大河尽头处,以石子丢那金毛怪人,那金毛怪人正抢了我的一柄绿剑,远遁而出,回手便是一只玉盒,那玉盒中,便藏了《昆仑圣书》!”这一切,虽然是事实,但方敏只觉得荒诞不经,哪里肯信?此时,他正在试运直气,冲击穴道,不欲叶映红对他注意,漫声道:“嗯,你说下去。” 叶映红顿了顿,续道:“我在那瀑布上面,见到了金毛怪人,在石后露出一只眼睛,向我逼视,片刻之间,记忆全部恢复,但下山以后,见了你,你却不由分说,就当我不是好人!” 方敏想起当时的情景,心中的旧创复发,又是一阵难过! 叶映红续道:“我愤然离去之后,走了不多远,便遇见了师父,师父便告诉我,他得到《昆仑圣书》的经过,我们两人,就在那瀑布的顶上,日夜按照《昆仑圣书》上的功夫练习,怎知三个月前,师父因为本来所练的血手功夫太深,若是不练正派的内功,本可无事,一习正派内功,正邪不能并存,一个疏忽,血手印之毒反侵,前后不过一个对时,便自身亡了!” 方敏连番努力,已然冲开了一个穴道,漫声道:“死得一点也不可惜。” 叶映红并不和他争执,道:“师父一生,杀的人不少,没有死在仇人手下,已然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我将师父葬了之后,一个人仍在山顶练功,直到将一部《昆仑圣书》上的武功学齐,虽然功力尚浅,但我却再也不能在那荒山顶上,再耽下去了。” 方敏冷冷地道:“为什么?”叶映红道:“我为了要找你,我要你知道事实的真相,不要你被人三两句话,便蒙蔽了眼睛!” 方敏道:“你说罢!”一面仍是不断运真气去冲击被封住的穴道。叶映红吸了一口气,一双澄如秋水的秀目,无限情深地望定了方敏,将一年之前,在大河附近,分手之后所发生的事,怎么在大森林中迷了路,得到了一株七色灵芝,怎样巧遇魔母温魂,被她盗了灵芝,又逼出了《昆仑圣书》,但却只是一块万年红玉,又怎样在旋风岛上,碰到了挥云老怪前来生事,自己巧服了万载玉精,又得了绿剑,想逆河而上,寻找方敏的踪迹,终于在悬崖之上,恢复了记忆等事,详详细细,连最小的地方也不漏去,向方敏叙述了一遍。 这一番,少说也讲了近两时辰,等到她讲完,天色已然大明,方敏经过两个多时辰来的努力,已然只剩“肩井穴”未曾冲开,可怜叶映红呕心沥血,为自己辩白的话,方敏根本只当作耳边风! 叶映红讲完,停了半晌,道:“敏哥!我要讲的,已然全讲完了,你相信不相信?”方敏此时,正在运气冲击最后一个穴道,眼看可以冲开,更无暇去理会叶映红,叶映红只当方敏是在静静考虑,要郑重答复自己,便叹了一口气,道:“我为你解开穴道吧,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由得你了!” 手一伸,在方敏的肩头一拍。那一拍,正好解去了方敏的“肩井穴”,方敏陡地一个翻身,向前一蹿,便是三丈开外! 这一下变生仓促,叶映红不由得莫名其妙,因为她只当“肩井穴”解开后,还有几个穴道封住,却料不到方敏在两个时辰之中,已然将真气运转了千百遍,而将其余的穴道,一齐冲开,不由得急叫道:“敏哥!”但是她一呆之间,方敏身形,接连三个起伏,早已转过山头去了,叶映红心中一阵发呆,才一提真气,向前追去。 却说方敏一转过山头,便见一条织细的人影,轻烟也似,向山上掠去,身法快绝,认出正是北天山七禽大侠的徒弟冯莹,想要出声呼唤,冯莹早已“刷刷刷”的向山上穿去,隐没在乱石之中。 方敏略一停顿,又待向山上赶去时,忽地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偷偷地掩下山来,方敏心中一奇,暗忖照说此时,山顶之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如何会有人偷下山来,不由得疑云陡生,滴溜溜一转,便赶了过去,拦住一看,更是大奇,原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尚金花! 方敏一见尚金花,更是要问,忙道:“尚姑娘,令师莫名其妙,死在山上,你为何偷下山来?”尚金花正是为了弑师一事,已然东窗事发,所以才溜下山来的,一见去路被方敏拦住,脸上竟现惊惶之色,道:“你管不着!”身子一侧,便要夺路而行,方敏更是不肯放过,道:“尚姑娘,真凶尚未找到,任何人不宜下山,你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尚金花明知一回到山顶,便死多活少,但方敏既然拦住了去路,却也不是好惹的,片刻之间,柔肠百转,突然转眸一笑,道:“方小侠,你有所不知,我下山来,真有紧要的事!” 方敏的心目之中,尚金花虽然娇妄之极,但是却始终是正派中人,却不知尚金花已然走了极端,竟和屈天景联成一伙,犯下了弥天大罪!事实上,不但方敏想不到她会干出这样的事来,连千芥大师,在紫髯银刀尚培带尚金花;上峨眉金顶,恳请千芥大师收之为徒之时,已然看出她骄纵成性,胆大妄为,因此不肯将本门上乘武功,传授与她的佛门高人,也想不到尚金花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呢! 也正为这样,尚金花才能在千芥大师万万不防的情形之下,以玄铁所铸的七孔刀,害了千芥大师,而且千芥大师也真是命数已尽,尚金花用来害她的兵刃,又恰是无坚勿摧的玄铁所铸,若是普通兵刃,以千芥大师武功之高,也不致于遇害! 因此,方敏一听尚金说她下山去,乃是有要事,倒也深信不疑道:“尚姑娘有何事下山,可得一闻否?”尚金花此时,心情已然镇定了下来,回头一望,未见有人追赶,显然自己溜下山来一事,尚未为人发觉,嫣然一笑,道:“你走近些来,我和你说!”方敏果然依言走近几步,尚金花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道:“方小侠,此事秘密异常,最好不要给人听去了!你附耳下来,我大略告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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