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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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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忽然「砰」的在他身後關起,他反身去拉門,拉不開。 屋子裡又響起了種魔梟的笑聲,忽然在左,忽然在右。 王風連方向都抓不住。 他沒有嘔吐,恐懼已使他將那種無法忍受的惡臭都忘了。 笑聲在飛旋。 他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有陣陰森森的冷風吹了過來。 忽然間,他已被一個人緊緊抓住。 一個赤裸的人,赤裸的女人。 他一伸手,就按在她的乳房上,她的奶頭發硬,乳房卻已乾癟。 她全身都已鬆軟乾癟,卻發出種令人無法相信的淫蕩笑聲。 「你要抓我,現在反而被我抓住了。」她猛力拉他的褲腰:「你要我死,我也要你死。」 王風全身戰抖,整個人都已虛脫,甚至連推都不敢去推她,只覺得有只冰冷潮濕的舌頭,在毒蛇般舔著他的臉。 他想吐,連吐都吐不出。 她已騎在他身上,想讓他進去。 「我要你死,我要──」 王風突然用盡全身力氣,拿出紅石擲在她身上,她立刻呻吟一聲,王風已提起膝蓋,猛撞了她雙腿之間。 她的人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一聲震動過後,屋子裡忽然變得死寂如墳墓。 王風還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 門忽又開了,一道燈光照進來,照亮了這邪惡的屋子。 燈光後面,是一張蒼白而美麗的臉。 是血奴,她睡得並不久。 王風掙扎著坐起來,才發現身上的血污。 滿身污血的宋媽媽就坐在他對面的牆角,死狗般喘著氣,死魚般翻著白眼。 那塊血紅的魔石已不見了。 她身旁祭壇上漆黑的神幔還在不停波動,這裡沒有風,神幔怎麼會動? 剛才是不是有什麼飛了進去? 王風鼓起勇氣,衝過去掀起了神幔,只聽「吱」的一聲,一點黑影從裡面飛了出來,飛過他頭頂,飛入外面的黑暗中,就看不見了。 宋媽媽已經跪在祭壇前,張開了雙臂,伏地猛拜,嘴裡喃喃的詛咒道:「天咒你,咒你上刀山,下地獄──」 王風沒有再聽下去。 血奴正舉著燈,冷冷的看著他,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王風勉強笑了笑,道:「你醒得真快。」 血奴冷冷道:「可是你若一睡著,很可能就永遠不會醒了。」 血奴拿著燈在前面走,王風在後面跟著。 他沒有再說什麼。 他心裡恐懼還沒有消失,情緒還沒有穩定,鼻子裡還留著那種無法形容的惡臭。 他甚至已有點後悔,剛才不該去的。 他們又回到血奴的屋子,他剛推開門,手裡的燈忽然掉下,摔得粉碎。 屋子裡還有燈。 燈光照著那口嶄新的棺材,棺材的蓋子又撬開,一個人跪在棺材旁,手已伸了進去。 只伸了進去,沒有拿出來。 永遠再也拿不出來。 他頭上的紅纓帽已落在地上,一張臉已完全扭曲變形,身子已僵硬。 他沒有受傷,褲襠卻已濕了,地上也濕了一片。 血奴的手還在發抖:「他──他是被嚇死的。」 王風道:「嗯。」 血奴道:「他究竟發現了什麼?怎麼會被活活的嚇死?」 王風道:「你為什麼不打開棺材看看?」 血奴咬著嘴唇,忽然伸腳一挑,挑起了棺材的蓋子。 她立刻驚呼一聲,倒在王風懷裡。 棺材裡什麼都沒有,棺材裡的死人已不見了。 殘夜,昏燈。 血奴眼睛發直,喃喃道:「死了七八天的人,絕不會復活的,他一定變成了殭屍。」 王風閉著嘴。 他臉色也很難看。 他既不願他的朋友變成殭屍,也不願他的朋友的屍體被人盜走。 血奴忽又驚呼,道:「他是自己走出去的,一定是。」 王風道:「你怎麼知道?」 血奴道:「我──我──」 她的聲音嘶啞,連話都說不出,一雙發了直的眼睛,直直的瞪著地。 地上的一對腳印,一對石灰腳印。 兩隻腳印是並排的,而且不止一對。 三四尺外有一對,再過三四尺又有一對。 人絕不會這麼走路。 棺材裡鋪著層石灰。 只有殭屍才會雙腳並排跳著出去。 王風拿了盞銅燈,沿著腳印往樓下走,血奴拉著他的衣角,在後面跟著。 兩個人手心都有冷汗。 「樓下有沒有人?」 「有。」 「誰在下面?」 「剛才那個官差,我看他回不去了,就叫他在樓梯後面的小屋裡歇著。」 王風的心沉了下去。 他們都已發現最後一個石灰腳印,就在梯後小屋的門口。 門還是關著的。 屋裡的小床上棉被堆得很高,只有一隻手伸在被外。 一隻死黑的手。 王風長長吸了口氣,一個箭步竄過去,掀起了棉被。 被裡已沒有人,只有一灘濃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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