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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第十八章 金髮老人

  雲飛揚無言,他要告訴孟都的也只是貝貝的生死,孟都冷笑著接道:「其實我早該想到的,我就是不相信你認識的女孩子全都會為了你不惜作任何犧牲。」

  一股妒火同時湧上孟都的心頭,他沒有忘記唐寧死前的說話,唐寧非獨寧死不辱,而且肯定的說出他遠比不上雲飛揚,到底是因為雲飛揚的武功還是甚麼他雖然不清楚,意志卻因此更堅決,一心要取代雲飛揚的,而且要稱霸武林,現在他已經差不多完全達到目的。

  無論問那一個,現在大概都不會不承認他的武功在雲飛揚之上,可是就在他要登上至尊的寶座接受眾人朝拜的時候,雲飛揚又奇蹟地出現。

  他畢竟曾經敗在雲飛揚的手下,雖然連敗十多位武林名門大派的高手,也知道內力真氣在當日的雲飛揚之上,現在面對雲飛揚,還是沒有必勝的信心。

  雲飛揚與他所練的內功同出一源,所以他能夠完全吸取雲飛揚的內力又能夠充分加以利用,但天蠶功的奇妙變化令雲飛揚再一次脫胎換骨,恢復功力,這種功力又會到達那一個境界。他當然不知道!卻知道以當日雲飛揚的功力,劍先生紫龍王等人絕不是對手,縱然他能夠將雲飛揚擊倒,相信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這一戰能夠避免當然最好,他卻是知道絕不可能避免,絕不可能妥協,也知道現在至尊殿外的武林中人,不管正邪都在等候這一戰的結果。

  這一戰在他來說也遠比任何一戰重要,非獨因為雲飛揚是一個奇蹟,擊倒雲飛揚也就等如擊潰名門正派中人的信心,令他們徹底絕望,他也要藉此保持他的聲望。

  之前他曾經揚言雲飛揚已敗在他手下,已喪失功力,現在雲飛揚沒有事兒的現身,多少難免會令人有一種欺騙的感覺,他雖然不知道那群邪魔外道是否也是,卻難免有這種顧慮。

  思而想後,那片刻他的心情實在惡劣到極點,雲飛揚在他的眼中也當然顯得討厭到極點雲飛揚彷彿沒有在意孟都的感情變化,彷彿陷入回憶中,一會才道:「她們都是很善良的女孩子,而且年輕,可惜我不能夠阻止、──」

  「貝貝將那條蠱母引出來的時候你難道不知道。」孟都連連冷笑。

  雲飛揚道:「那條蠱母離開後我才恢復知覺。」

  孟都雖然知道雲飛揚不會說謊,仍然冷笑道:「這麼巧。」

  「天下間的事情就是這樣巧。」雲飛揚說這句話實在非常感慨。

  孟都道:「正如你這麼巧在這個時候找到來,既不遲也不早。」

  雲飛揚道:「也許我已經厭倦了在江湖上行走,以致知道你的下落,也沒有找到去。」

  孟都搖頭。「你是一心待我將各大門派的高手擊敗,在登上至尊寶座的時候才動手。」

  雲飛揚欲言又止,孟都接道:「理由也非常簡單,武當派在武林中的地位以我所知其實不高,與無敵門逍遙谷的連番惡戰,精英盡喪,而且醜聞屢傳,因為你練成天蠶功將獨孤無敵擊敗才能夠安定下來,現在秘密又被揭穿,天蠶功原來竊自魔教內功心法,要挽回失落的聲譽實在不是一件容易事,所以你只有等各大門派的高手都敗在我手下,完全絕望的時候方以救星的姿態出現。」

  雲飛揚搖頭,孟都隨即道:「你不用否認,你可以騙過任何人,卻騙不了我。」

  「你──」「我說中了你的心事是不是。」孟都大笑。「這也難怪的,有那一個不想威震天下?」

  「這只是你的心願。」

  「我絕不否認,相信你也不會的,莫說殿內只有你我二人,就是殿外所有的人都進來,都知道,又能夠怎樣。」孟都大笑著接道:「唐寧說我是一個卑鄙小人,其實你也不見得好到那裡去,可惜她命短,等不到現在,否則可不知甚麼感想。」

  雲飛揚沒有作聲,孟都又道:「你非獨懂得以逸待勞,而且還懂得利用唐門的弟子先來消耗我的內力,可惜他們的本領有限,不能夠對你有多大的幫助。」

  「唐門弟子選擇這個時候來抓你,並非我的主意,雖然他們是有你說的那個念頭,我也是進來之前才知道,至於我所以延遲到現在才找你,還可以解釋的就是我需要一段時間調養,也需要時間向武當派交待一下。」

  「交待身後事?」孟都冷冷地睨著雲飛揚。

  這句話只是信口說來,想不到雲飛揚竟然點頭承認。

  「武當派的武功若是因我的死亡而失傳,我便會成為武當派的罪人,九泉之下,無顏對武當派的長輩。」雲飛揚的語聲異常平淡,感情是那麼遙遠,彷彿來自地獄九泉之中。

  孟都聽得很不舒服,不知何故突然也有了死亡的感覺,接道:「武當派除了天蠶功還有甚麼武功值得傳下來,天蠶功卻是竊自我們魔教的內功心法。」

  「這是事實,但我已經將天蠶功還回魔教,閣下亦因而得以稱霸武林。」

  孟都當然明白這是指薩高將雲飛揚的內力完全移到自己身上,方待說甚麼,雲飛揚已接道:「再說武當將貴教的魔功心法轉化為天蠶功亦花了不少心血,貴教坐享其成,在這件事上我以為彼此只能拉平,武當派並沒有再欠魔教甚麼的了。」

  「你倒是說得輕鬆──」

  「我也不想再多說甚麼。」雲飛揚截住了孟都的話。「是非曲直天下武林總有一個判斷,而武當派得天蠶功以後,亦未曾以之枉殺過一個人,武當派的弟子理應無須因此耿耿於心。」一頓接道:「我也是的。」

  孟都打了一個「哈哈」,轉問:「這一次找到來你是抱著必死之心。」

  雲飛揚道:「我承認沒有把握一定能夠將你擊倒,活著離開,但我還是要到來,你應該明白。」

  孟都道:「要稱霸武林總要付出相當代價。」

  「你還是不明白。」雲飛揚笑了。

  「我只要明白這一戰生死存亡,無可選擇,便已足夠。」孟都接伸手。「請──」雲飛揚淡應道:「先請──」孟都雙手隨即變成了銀白色,面部也彷彿套上了一個銀白色的面具,變化的迅速遠在任何一次之上,雲飛揚也伸出了他的一雙手,卻是一些變化也沒有,與他面部的肌膚一樣,始終冠玉一般,光潔晶瑩,看來那麼悅目,令人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孟都也有這種感覺,卻沒有發覺雲飛揚與當日有甚麼分別。

  那種變化在雲飛揚來說不錯非常顯著,卻只是因為他直接的感受到,對別人來說則是隔,了一層,而由平淡變為瑰麗自然比反璞歸真觸目,所以任何人都可以立即看出孟都的變化,雲飛揚的變化則不容易看出來。

  孟都的功力與見識非獨成反比,而且有一段頗長距離,他甚至有一種感覺,雲飛揚的功力非獨沒有增進,而且倒退。

  他的面上也因而有了歡容,道:「我可以讓你三招!」

  「不必。」雲飛揚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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