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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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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佐完全明白他們的心情,一會終於嘆息一聲:「我們走──」當先躍下。 唐天祐等二十七人亦紛紛從樑上躍了下來,跟著唐天佐走出至尊殿,腳步與心情同樣沉重。 孟都終於放聲大笑。 看見那群邪魔外道那樣退出至尊殿,紫龍王他們當然覺得奇怪,及至呼喝聲入耳下立朗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想不透還有什麼人跑到這裡來找孟都麻煩,而且選擇這個時候。 「方纔進入至尊殿的原來不是魔教的人啊。」紫龍王的語聲很奇怪。心情也是。 玉冠接道:「那該是我們的武林同道了,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到來,可見實在是一群有心人。」 「有心無意,都是一樣。」紫龍王懶洋洋的。「孟都既然將那群邪魔外道趕出來,當然是胸有成竹,未將之放在眼內。」 玉冠又問:「難道我們袖手旁觀?」 紫龍王道。「即使我們什麼都不管,衝進至尊殿去,也得先過那群邪魔外道與苗族戰士的一關。」 「這些人算得什麼?」 「不算得什麼,只是我們既然要這樣做,根本就不用建造這座至尊殿,也無須等到今天。」 玉冠聽出紫龍王話中有話,沉默了下去,百忍隨即道:「孟都既然成竹在胸,就是那群邪魔外道不加以攔阻,讓我們進去,這一戰相信已經了結。」 紫龍王笑笑。「我們的說話也實在多了一些──」語聲倏的一頓,目光一轉。 一個屬下正走到他面前來,很興奮很激動的稟告:「武當派的人到了。」 「到了?」紫龍王仍然懶洋洋的。 「除了掌門白石道長,還有雲──雲飛揚!」說到雲飛揚三字,那個屬下的語聲也變了,變得更興奮,更激動。 「什麼?」非獨紫龍王,其他人也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都詫異的望著紫龍王那個屬下。 「屬下說的都是實話。」那個屬下顯然也是一個聰明人,立印發覺眾人所以奇怪的原因紫龍王沉聲問:「你是說,你真的看見了雲飛揚?」 「屬下絕不會認錯,如有虛言,甘受幫規處置。」那個屬下誓神劈願的神態。 紫龍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是什麼性子難道我還不清楚。」一頓一嘆。「只是這件事實在太難以令人置信。」 那個屬下正要說什麼,玉冠已然道:「難道這是武當玩的把戲?」 百忍一聲佛號道:「枯木老前輩的死難道還不能夠證明?」 玉冠一怔,沉默了下去,他到底發現說話實在太過份,又何況枯木與他另有淵源。 紫龍王嘟喃著道:「孟都難道也會判斷錯誤,雲飛揚其實並未死亡?」 百忍道:「他也只是說雲飛揚敗在他手下,功力盡散,與廢人無異,不可能生存下去,並未肯定雲飛揚的死亡。」 柳先秋接道。「好像還有一條蠱母在雲飛揚體內,蠶食著雲飛揚的靈魂。」 百忍道:「也未必能夠置雲飛揚於死地,天蠶功的變化據說很奇妙──」 紫龍王截道:「這也只是傳說,但無論如何雲飛揚死而復生,將助於天蠶功的變化,亦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一頓笑接道:「孟都所練的魔功心法與天蠶功同出一源,內力真氣綿綿不絕,彷彿用之不竭,可見那種內功心法的奇妙,雲飛揚應該也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 百忍沉吟著道:「可是?」語聲突然一頓,沒有說下去,神態明顯的有些怪異,紫龍王不用說,只要看見他這種神態變化的都不難看出來。 紫龍王不由詫異地問:「你到底要說甚麼。」 百忍嘆息道:「星相之學貧僧只是略窺門徑,原就不應該這樣肯定。」 紫龍王恍然道:「你看他是早死之相。」 百忍欲言又止,紫龍王目光轉落在柳先秋面上,以他所知,柳先秋亦是一個對星相學極之有研究的人。 柳先秋苦笑。「百忍兄若只是略竅門徑,應該就不會看出來。」 百忍一聲佛號,柳先秋接道:「死而復生,是否就可以當作已死一次,復生是否就等如變為另一個人。這我可是不明白。」 百忍接道:「相由心生。一個人的命運會不會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改變,也是難以肯定。」 紫龍王忽然笑道:「看來兩位都是半斤八兩,對星相之學其實都存著頗大的懷疑。」 百忍又是一聲佛號,柳先秋只有苦笑,紫龍王接道:「我只是覺得雲飛揚這個人的命運變化很大,無論有甚麼變化都不值得太奇怪。」 語聲未落,雲飛揚白石與一群武當弟子已出現,白石與那些弟子都顯得非常興奮,只有雲飛揚,一臉的淡然,彷彿甚麼感覺也都沒有。 那群邪魔外道與苗族戰士並沒有留意這邊的變化,唐門二十八宿也就在這時候垂頭喪氣的從殿內走出來。 只看他們這種神態便知道孟都又是大獲全勝,雖然意料之中,那群邪魔外道仍然一陣歡呼喝采,苗族戰士更就不在話下。 唐門二十八宿默默的當中走過,毫無反應,他們並不在乎這些人的態度,只是感慨雖然已盡了全力,對雲飛揚並沒有多大的幫助。 他們也不能不承認孟都的武功實在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從而擔心雲飛揚實在是不是孟都的對手,之前他們追隨唐寧上武當找雲飛揚算賬,已經見識過雲飛揚的武功。在他們的印象中,雲飛揚的武功與現在的孟都比較是有一段距離。 雲飛揚卻已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他們心情的沉重可想得知,所以遙遙看見雲飛揚,非獨沒有喜色,心情反而又沉重了三分。 那群邪魔外道目光隨著轉向這邊,也終於發現了雲飛揚的存在,他們當中當然有認識雲飛揚的,笑聲立時停頓、笑容也同時凝結,那些不認識的卻仍然在嘲笑唐門二十八宿,一直到發現身旁的同伴神態有異或者被提醒。 雲飛揚沒有理會玉冠等人,一直走到唐氏兄弟的面前,在他此刻的心目中,唐門弟子的安危遠比向玉冠他們打招呼來得重要得多了。 「大家都好吧?」雲飛揚不知道參與這件事的唐門弟子有多少人,只希望每一個都平安無事。 唐天佐苦笑的一笑。「都好,我們也都已盡了全力,可是一些作用也沒有。」 唐天祐接道:「他要殺我們易如反掌,可是他沒有這樣做,也許因為太容易,又或者因為今天是至尊殿落成的好日子。」 雲飛揚微喟。「這個人比我最初看見他的時候成熟多了。」 唐天祐突然道:「有一句話我們實在不該問的──」 雲飛揚道:「你們要知道我對這一戰的信心。」 唐天佐道:「若是你完全沒有信心根本不會到來。」 雲飛揚淡然道:「即使一分把握也沒有,我還是會到來的。」 唐天祐點頭,一聲:「抱歉──」「抱歉的該是我。」雲飛揚輕嘆,舉步前行。 唐門弟子左右讓開,後面紫龍王等亦無話說,只是百忍一聲佛號。 那群邪魔外道這時候亦已完全沉默下來,不待雲飛揚走近便已紛紛讓開。 雲飛揚悠然當中走過,天地間的一切那片刻彷彿都已完全凝結。 孟都感覺到那種不尋常的靜寂,也突然有一種不吉的預兆。他知道殿外必然有事發生,但雲飛揚的出現仍然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一直很威武的坐著,就是唐門二十八宿也未能夠以暗器將他從椅上迫走,這時候卻不由自主站起來,脫口叫一聲:「雲飛揚!」 語聲乾啞,完全不像他的聲音,他看著雲飛揚就像看著一個怪物。 「久違了。」雲飛揚的語聲仍然是那麼平淡,神態也是,並未因為看見孟都便起變化。 孟都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隨即坐下,道:「我錯了。」 雲飛揚道:「我功力盡散,體內又有一條蠱母,若非貝貝捨命將那條蠱母引出!天蠶功的變化縱然神奇,真氣內力為蠱母所阻,不能夠接續,也是枉然。」 「是貝貝?」孟都冷笑。「我就是疏忽了這一點,那個賤丫頭,竟然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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