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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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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獨行道:「府裡這麼多人,我怕消息走漏,在我沒抓著胡三奶的證據之前我不打算動他們,不管什麼時候動,你謹記住幾件事,第一,在動手之前千萬不能動一點聲色,否則打草驚蛇,功虧一簣,咱們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第二,一旦動手務必要快,迅雷不及掩耳,一下把他們了結,我一旦抓住胡三奶的證據,要他們沒有用,不能讓他們走脫一個。」 杜毅一拍胸脯道:「兄弟,這個你放心,別的我或許不行,幹這個我可是拿手,九夫人的手諭我接過來了,姓柳的這幾個我負責,要是在動手之前走漏了風聲,到時要讓他們喊一聲,或者是走脫一個,兄弟你唯我是問就是。」 費獨行何嘗不知道杜毅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要不然這麼要緊的事兒也不會交給他辦了。 費獨行所以一再要求快,要求一下子了結,主要是為防柳舞陽幾個扯出九夫人來。 當然,這一點杜毅不知道,也不會知道。 費獨行點頭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是天大的功勞一件,咱們哥兒倆私下裡交情厚,要不然我也不會找你了,還有……」 目光一掠杜毅跟姚師爺道:「二位都記住,我要借白雲芳之力,我跟她另有一套說辭,我是說我讓范富春當場逼供,范富春招出了周濟,也就是說我是利用了府裡這件竊案,將來一旦談起來,雙方的話可別湊不到一塊兒去。」 姚師爺道:「老弟你既然交代了,將來談起這件事來,雙方的話就不會湊不到一塊兒去了。」 杜毅道:「兄弟,這麼說我是等你的招呼動手?」 費獨行道:「是的。」 「好,一句話。」杜毅一點頭道:「什麼時候你打了招呼,轉眼工夫之後,我把六顆人頭送到你面前去就是。」 費獨行拍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老杜,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 杜毅道:「錯不了。」 姚師爺道:「老弟,你為什麼不讓早一點動手?養這麼幾條狼在府裡,萬一他們提早……」 費獨行道:「我剛才不說了麼,府裡這麼多人,在沒抓著證據之前,我不能讓他們走漏消息。」 姚師爺道:「我知道,我擔心九夫人……」 費獨行搖頭說道:「姚老放心,這個我已經有所安排,即使他們提早動,也傷不了九夫人的,不過到了動手的前一刻,還要麻煩您一趟把九夫人調離他們,只說中堂要見九夫人,諒他們不會跟著九夫人見中堂去。」 姚師爺道:「既是老弟已有安排那就行了,好吧!到時候這件事交給我,我也只能辦這種事了,流血殺人的事兒……」搖搖頭住口不言。 費獨行笑了,杜毅也笑了。 *** 姚師爺宴眾護衛,為的是拿住了賊,追回了失物,慶功! 晚上,大院子裡擺上了四五十桌,一盞盞的燈高挑著,把大院子裡照耀得光同白晝,好不熱鬧。 姚師爺中堂府的首席,面子自然大。菜是大廚房做的,酒都是各地孝敬中堂的,哪兒的名酒都有,儘管成罈的藏在地窖裡,可是平日誰也不能碰,今兒個姚師爺賞下來了,可遇著了,哪能不喝? 鬧聲震天,猜拳行令聲幾乎達到了內城各處。 姚師爺、白雲芳、費獨行、傅祖義、楚飄雲、蒯靈,還有金總管幾個坐一桌,這張桌擺在幾十張桌子的正中間,這樣說話敬酒都方便。 姚師爺起頭,白雲芳等一個個站起來。就在桌邊舉杯向大夥兒敬酒。 這當兒不分上下高低,護衛們一杯一杯的乾,鬧得厲害,本來嘛,慶功是件喜事,是件樂事,哪能不讓弟兄們盡興?這當兒做上司的也只有「隨和」點兒了。 姚師爺這張桌上,費獨行最後一個敬酒,破案拿賊,他歸功於大夥兒的合作,他也感謝大夥兒的合作,他新來不久,希望今後大夥兒多幫他的忙。 話完,酒乾,掌聲雷動,大夥兒又乾了一杯。 費獨行剛坐下,杜毅舉著一杯酒,搖搖晃晃地從一張桌上走了過來,近前一個蹌踉,酒濺得到處都是。 費獨行站起來扶住了他,含笑說道:「老杜,你這是怎麼了,就這點兒量麼?」 「笑話。」杜毅胳膊一掙,瞪著微現血絲的兩眼,一根指頭指著鼻子道:「你說我醉了,你可真是門縫兒裡瞧人,把人給瞧扁了,弟兄們裡你打聽打聽問一問,我杜毅沒那麼窩囊,可從來未曾醉過,不錯,我是多喝了兩杯,可是我心裡明白得很,誰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明白。」 他伸手抓了兩抓,總算抓著了酒壺,給自己斟上,灑的比酒杯裡的還多,然後他放下酒壺一擺手道:「我誰都不敬,單敬費大領班你,只因為你是我老杜拉進來的,沒忘吧,你是我老杜拉進來的,沒有我老杜,你進不了這個門兒,到今天你還在江湖上東飄西蕩,躲躲藏藏……」 白雲芳聽得一怔。 費獨行臉色微變道:「老杜,你喝多了?」 「我喝多了?笑話。」杜毅吃力地瞅了他一眼道:「我還能拿罈子跟你拼,你敢麼?」 費獨行臉一沉,道:「得了,我看咱們倆還是乾這一杯吧。」 杜毅本來是舉著杯子來的,可是他現在發了酒瘋,一擺手道:「一杯?一杯還不夠潤喉嚨的呢,不行,咱們拿罈子乾。」往外一招手道:「喂,幫個忙,弄兩罈過來。」 姚師爺站了起來,道:「老杜,算了吧,一杯就一杯吧,中堂賞這麼些酒不容易,大夥兒還要喝呢!」 哄然一聲,有人笑了。 杜毅一抬手道:「姚師爺,這檔子事您別管,今兒個您是主人,您還怕人喝酒?您坐下,我非跟他拼一罈不可。」 費獨行道:「老杜,別拼了,我認輸,行不行?」 「你認輸?」杜毅冷笑一聲道:「你這哪裡是認輸,分明是瞧不起我姓杜的……」 費獨行道:「老杜,你這是扯到哪兒去了。」 杜毅瞪著眼道:「我扯到哪兒去了?你別反穿皮襖裝老羊了,你當我不知道,現在你神了,進府就是個大領班,眼前又立了這麼一樁功勞,你把誰放在眼裡了,拉你進門的是我,當大領班的是你,有功領賞的也是你,現在你瞧不起我了,你他娘的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你當我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嗎……」 白雲芳睜大了美目。 姚師爺霍地站了起來,沉聲說道:「杜毅,你這是幹什麼?不會喝就少喝。」 「我不會喝?」杜毅冷笑一聲在胸口拍了一下:「姚師爺,我跟了您多少年了,您知道我會不會喝酒,您不知道,我心裡憋得難受……」 費獨行道:「老杜,你誤會了……」 杜毅一揮手怒吼道:「少廢話,只說一句,你喝不喝?」 費獨行道:「我沒有那麼好的酒量……」 費獨行話還沒說完,杜毅一聲:「今兒個我非讓你喝不可。」一抖腕,連酒帶酒杯迎面潑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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