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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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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獨行沒有到各處巡視去,他離開了白雲芳那兒,繞個圈子到了九夫人的小樓前求見九夫人。 柳舞陽、秦彪都在樓下,現在對費獨行客氣是很,馬上找了個丫頭上樓去通報。 轉眼工夫之後,丫頭下來了,九夫人有話,讓費獨行自己上樓見她去。 費獨行上了樓,九夫人就在小客廳裡,一見面就說:「讓我料著了,她讓我就近伺機下手,要是真不成就把你逼出去。」 費獨行道:「我明知道她一定會這樣,你想辦法拖它兩天,我利用這兩天工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制住她。」他走到桌前排紙磨墨道:「你來寫幾個字兒。」 九夫人跟了過來,訝然說道:「寫幾個字兒?寫什麼?」 費獨行道:「我說你寫。」把一管羊毫遞了過去。 九夫人疑惑地接筆在手,詫異地坐了下去,道:「你這是……」 費獨行道:「查,柳舞陽以及秦彪等六人,俱為陰謀造反之叛黨,潛伏於中堂府之內線,凡我府中護衛,人人得格殺之,此令。聽清楚了麼?照這麼寫。」 九夫人大驚,道:「你是要……」 費獨行道:「這是為防他們扯出你來,我沒工夫對付他們,我要找別人,沒你這張手諭沒人敢下手,快寫吧。」 九夫人當然聽他的,忙照著他的所說寫了「令」條,剛寫好,費獨行又道:「你有印章麼?在下頭加蓋一下。」 九夫人道:「我哪來的印章,倒是和珅有顆章子在我這兒,那是管蓋每天支出的。」 費獨行道:「也行,你先簽個名然後把章子蓋上,只讓他們知道這確是你的手諭就行了。」 既然行,九夫人就忙照他的話做了。 ▼慶功宴、不歡而散 簽好了名,蓋好了章,費獨行拿起那紙手諭吹乾了墨漬,然後摺好了,往懷裡一放,道:「我走了,我暫時不動他們,你也別露聲色,以後該怎麼做,我隨時會來告訴你。」 他走了,九夫人站在那兒直發呆。 *** 費獨行忙上了,離開九夫人的小樓就找上了杜毅,杜毅在姚師爺屋裡。 費獨行一進門便道:「我找的是二位,二位都在這兒,那正好。」 姚師爺跟杜毅如今對費獨行更客氣,先讓了座,倒了茶,然後姚師爺賠著笑臉問道:「什麼事兒找我們倆?老弟。」 費獨行先把找白雲芳報備的經過說了一遍,可是他絕口不提范富春,以及府裡失竊那回事。 聽畢,姚師爺跟杜毅臉上都變了色,四隻眼睛瞪得老大,姚師爺結結巴巴地道:「怎麼說,這位大名人兒胡三奶會是……真的?老弟。」 費獨行接著又把那天跟杜毅逛天橋後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完了這番話,杜毅信了,而且幫了腔,這麼一來姚師爺也信了,他頭上都見了汗,頭搖得跟貨郎鼓似地道:「真沒想到,真沒想到這位大名人兒竟是……怪不得她專結交權貴,怪不得她專挑大的交,原來她是想……」 費獨行道:「中堂當朝一品,位極人臣,所以她先挑中堂府下手。」 姚師爺機伶一顫道:「真沒想到天子腳下的京城裡還會有……我的老天爺,多虧老弟你查出來了,要不然……」他機伶又一顫,住口不言。 費獨行道:「姚老用不著這樣,您盡請放心,現在他們已經在我手掌心裡,誰他們也碰不著了。」 姚師爺白著臉連連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這種事你不該去找白雲芳……」 費獨行笑笑說道:「姚老的意思我懂,只是姚老沒懂我的用心,我是借白雲芳之力鏟除叛黨,事成之後功勞是我的,她輪不著,我有了功勞,姚老二位還怕沒好處麼,再說到那時候說不定中堂一高興,把這總領班的頭銜賞給了我,白雲芳反成了我的下屬,姚老不也大大地出了一口氣了麼?」 姚師爺樂了,在心驚肉跳的當兒,臉上透出了喜意,他忙道:「那當然,那當然。咱們是自己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彼此誰不照應誰?我只是怕她壞事。」 費獨行道:「這個您放心,這不是別的事兒,她還沒這個膽,其實,她要是真壞了事兒,那倒是最好不過,到時候把頂大帽往她頭上一扣,準保她吃不完兜著走。」 「對。」姚師爺臉上有了笑意,可還有點發白,他用還帶著顫抖的手拍了費獨行一下道:「老弟,還是你行,你真行,你打算什麼時候……」 費獨行道:「外頭動手是我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您只管等著佳音就是,倒是這府裡有些事得請二位幫個忙。」 姚師爺一拍胸脯,一臉的夠意思神色,道:「老弟,你只管走你的,府裡的大小事自有我。」 費獨行倏然一笑,搖頭說道:「姚老,這件事您不行……」 姚師爺老眼一睜,道:「笑話!哪件事我不行,這麼多年了,府裡的大小事哪一極不是我……」 費獨行道:「姚老,這件事不比別的事,殺人您行麼?」 姚師爺聽得一怔,道:「殺人?」 費獨行「嗯」了一聲。 姚師爺沒那麼夠意思了,直著眼道:「殺,殺誰?老弟你別是開玩笑吧,在府裡殺什麼人?」 費獨行斂去笑容,道:「是這樣的,姚老,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府裡還有他們潛伏的內線,這些人我要請老杜幫個忙,到時候一個一個給我拿下斃了。」 姚師爺的臉上剛有了點紅意,現在一下子又全沒了,他急道:「怎麼說,老弟,府裡還有他們潛伏的內線,都是誰?」 費獨行道:「就是九夫人的近身護衛,柳舞陽那些人。」 姚師爺失聲叫道:「九,九夫人的近身護衛,柳舞陽……」 費獨行道:「姚老,您輕點兒。」 杜毅畢竟是個會武的,殺人流血的事兒也見的多,他比較鎮定些,他道:「兄弟,你怎麼知道柳舞陽幾個是他們潛伏在府裡的內線?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費獨行道:「你看我像鬧著玩兒的麼?」 杜毅臉色微變道:「這麼說來是真的,他們怎麼會到了九夫人身邊?」 費獨行道:「足見他們高明,也足見他們有多可怕,一旦要動,他們會先制九夫人,老杜,你去想那後果吧。」 姚師爺的舌頭硬了,結結巴巴的道:「老,老,老弟,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費獨行道:「當初我沒動聲色,一直在暗中偵查,我發現柳舞陽幾個跟周濟有來往,昨幾晚上柳舞陽幾個不是告假出去了麼,我也暗中跟去了,我看見他幾個進了八大胡同兩扇小窄門兒,我翻牆跟了進去,巧了,周濟也在裡頭,他們一見面就嘀咕上了,我怕讓他們發現打了草、驚了蛇,我沒敢挨太近,所以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我一句也沒聽見,其實聽見他們說什麼、沒聽見他們說什九沒什麼要緊,只知道他們是一夥兒也就夠了。」 姚師爺道:「這……這還得……得了,這還得……得了……」 杜毅道:「兄弟,別說我也在這個府裡當差,這件事是我的分內事,就是不是我的分內事,兄弟你既然找上了我,我也是義不容辭,只是他們幾個是九夫人的近身護衛,九夫人那兒……」 費獨行道:「這一點我想到了,你看看這個。」他掏出九夫人那紙手諭遞了過去。 杜毅接過一看,臉上馬上泛起了笑意,道:「這就行了,不瞞兄弟你說,柳舞陽幾個一向驕狂得很,我早就看他幾個不順眼了,可是由於他們是九夫人身邊的,不得不忍忍這口氣,現在麼,哼,哼!」他哼了兩聲,沒再說下去。 姚師爺湊過來也看清那紙手諭了,他急道:「老弟,這麼說九夫人已經知道了?」 「可不。」費獨行道:「九夫人都能鎮定如恆,不動聲色,您一個大男人家又有什麼好怕的?」 姚師爺乾咳一聲道:「說的是,昂藏七尺軀,鬚眉大丈夫,豈能不如一個女流,咳,咳,我不怕了,我不怕了。」 杜毅道:「兄弟,什麼時候動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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