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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嚴寒貞美目微微一睜,道:「怎麼?難道有人知道你藏著那冊『血花錄』,找你去了?」

  第五公吸了一口氣道:「有一個自稱『魔刀』西門厲的人找到了老奴,他要那冊『血花錄』老奴自然不肯給他,當然更不會告訴他老奴已把『血花錄』交給了您。」

  嚴寒貞驚訝說道:「『魔刀』西門厲不就是約慕秋往大漠決鬥的那個人麼?慕秋已經去了大漠,他怎麼還在中原?」

  第五公一雙目光凝注在嚴寒貞那清麗嬌美,成熟風韻醉人的嬌靨上,緩緩說道:「嚴姑娘恐怕還不知道,要不是老奴說,恐怕嚴姑娘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本是『魔刀』西門厲玩的一套陰謀手法。他下帖約的本是大少,他明知道二少不會讓體弱多病的大少遠赴大漠跟人決鬥去,他故意把帖子投到二少手裏,結果二少自己去了。二少是代大少去的。」

  嚴寒貞聽了這話之後應該很震驚,很激動,可是理雖如此,事卻不然,她沒有震驚,也沒有激動,只淡淡地輕「哦」一聲道:「有這種事,怎麼沒聽慕秋說啊?」

  第五公兩眼之中掠過一絲詫異神色,道:「嚴姑娘!您是知道二少的心性為人的,他既然有心代兄赴約,怎麼會讓大少跟您知道?」

  嚴寒貞道:「慕秋他真是,好歹也該讓我們知道一下,我們還以為他仍是脫不了好動愛鬥的老毛病呢!」

  第五公雙肩一聳道:「嚴姑娘!二少他或許好動,但絕不是個動輒拔劍的人。」

  嚴寒貞點了點頭道:「現在我知道了,將來我們得好好兒謝謝他。」

  第五公淡然說道:「那倒不必。二少代兄赴約,完全是因為他天性孝悌,也不願讓嚴姑娘與大少揪心,當然並不希望誰怎麼謝他。二少要是真希望誰謝他的話,他早就回『劍莊』來了。」

  嚴寒貞目光一凝,嬌靨上微現訝異之色,道:「慕秋不回『劍莊』來,不願意跟我們見面,就是為這麼?」

  第五公淡淡說道:「大概是吧,這總是個原因。」

  嚴寒貞道:「慕秋也真是!自己弟兄一家人,不讓謝就不讓謝吧!幹嘛不回『劍莊』來,也避不跟我們見面哪?」

  頓了頓,話鋒忽轉,道:「聽你的口氣,好像西門厲所要對付的根本就是慕秋,而不是慕嵐了!」

  第五公道:「可以這麼說。西門厲他打如意算盤,打算把二少困死在大漠前古迷城裏,然後他就可以輕易奪取『劍莊』了。」

  嚴寒貞道:「事實上慕秋去後,『劍莊』好端端的並沒有什麼動靜啊!」

  第五公道:「那是因為二少命大,並沒有死在大漠那前古迷城裏。其實,『劍莊』在二少去後並不是沒有動靜,只是嚴姑娘沒留意罷了。」

  嚴姑娘道:「你是說『劍莊』有動靜,我沒有留意?慕秋去後『劍莊』有什麼動靜?我一直住在『劍莊』,要是『劍莊』有什麼風吹草動,我怎麼會不知道?」

  第五公鬢髮微動,道:「嚴姑娘!莊主不是過世了麼?」

  嚴寒貞呆了一呆,道:「你說這就是難道說這是西門厲……」

  第五公道:「嚴姑娘!二少不在『劍莊』,這樣莊主就成了西門厲奪取『劍莊』唯一的障礙了。」

  嚴寒貞圓睜美目,道:「不會吧?佟福!莊主過世的時候,慕嵐跟我都隨侍左側,而且莊主是病了很久一陣子之後才去世的,怎麼可能是西門厲,莊主一步也沒出過『劍莊』,西門厲要害莊主非先潛進『劍莊』不可,而事實上……」

  第五公道:「嚴姑娘!事實上西門厲一直在莊主身側。」

  嚴寒貞臉色一變驚聲說道:「佟福!你是說……」

  第五公高揚雙眉,鬢髮皆動,道:「老奴斗膽,『魔力』西門厲就是大少。」

  嚴寒貞神情為之一震,她沒說話,凝望著佟福良久之後才突然開了口,語氣出奇的平靜,輕淡的道:「你知道了?」

  第五公為之一怔,旋即睜大一雙老眼,道:「怎麼?您,您也知道了?」

  嚴寒貞淡淡說道:「我早就知道了。早在慕秋離莊遠赴大漠的當初我就知道了。而且後來慕嵐自己也告訴了我。」

  第五公一下子怔住了,他詫異欲絕,震駭已極,久久方道:「老奴沒想到!老奴做夢也沒想到。」

  嚴寒貞忽然一笑,道:「我並不算很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我等於是在『劍莊』長大的,『劍莊』的大小事,我什麼不知道?」

  佟福鬢髮俱顫,激動地道:「您是怎麼發現的?」

  嚴寒貞笑了笑,道:「我跟他弟兄倆太接近了,比起來在慕秋離莊的時候,我跟慕嵐更為接近,只要你跟一個人很接近,即使他再會掩飾,你也多少會發現他一些秘密的。

  「慕嵐沒病,他的病是假的,慕秋接帖之後代他遠赴大漠,慕秋自以為除了你之外別人都不知道,孰不知這件事我也知道,而且我偷偷看過那張帖子。

  「慕秋粗心,可是我一眼便認出那帖子上的字跡和慕嵐那麼接近,整天陪著他,伺候他,他的筆跡我還認不出來麼?」

  第五公道:「那嚴姑娘!那您怎麼一直沒說?也沒告訴莊主?」

  嚴寒貞道:「慕秋孝而悌,他有這番心意,我不能毀了他這番心意,是不是?我也希望慕秋的這番心意能感動慕嵐。先前我並不知道慕嵐並不是莊主的親骨肉,我只當他是為了嫉恨慕秋,有意把慕秋調開。」

  第五公顫聲說道:「結果莊主卻死在了他手裏!」

  嚴寒貞目光一凝,道:「這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莊主自己。」

  第五公一怔道:「嚴姑娘!您這話怎麼說?」

  嚴寒貞道:「我不知道莊主跟他的父親『天魔教主』西門飄是什麼關係,他也沒告訴我。我只知道莊主當年乘西門飄不在家的時候奪取了西門飄的妻子,那時候西門飄的妻子已有了身孕,可是莊主不知道。等到莊主把西門飄的妻子帶進『劍莊』,生了慕嵐之後,莊主卻把他當成了親生……」

  第五公道:「這些話是誰告訴您的?」

  嚴寒貞道:「慕嵐!也就是『魔刀』西門厲。莊主奪了他父親的妻子,也就是他的母親,甚至還涉嫌殺了他的父親;你想,西門厲長大之後能不報復麼?這仇恨任誰也忍受不了!」

  第五公目光一凝,道:「您早就知道他是『魔刀』西門厲?」

  嚴寒貞道:「不錯。」

  第五公道:「您也知道他害了莊主?」

  嚴寒貞道:「佟福!我懂你的意思。可是你也該知道,他是我的丈夫,而且錯不在他。」

  第五公臉色連變了幾變,道:「嚴姑娘!老奴只當您完全蒙在鼓裏,老奴也絕沒想到您會說這種話。」

  嚴寒貞道:「佟福!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我這麼做這麼說有什麼不對?」

  第五公道:「嚴姑娘!莊主待您不薄,一直把您當成他親生的女兒,再說莊主為了大少對二少那麼苛刻……」

  嚴寒貞截口說道:「我知道莊主待我很好,也一直視我如親生,可是過錯在他,他造下的罪孽,我不能攔人報仇。至於後者,那錯不在我,也不在慕嵐。」

  第五公直楞楞地望著她道:「老奴沒想到您會變成這樣!老奴怎麼也沒想到您會變成這樣!您可知道?西門厲現在無時無刻不在找機會,設陷阱,謀殺害二少爺?」

  嚴寒貞道:「他是我的丈夫,他的一舉一動我自然清楚。」

  第五公道:「您能坐視他殺害二少爺而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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