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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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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婦笑了笑,道:「我始終認為妹妹是位行事不讓鬚眉的巾幗奇英,卻料不到一旦涉及一個情字,妹妹也難免那世俗忸怩女兒態!」 一句激將生了效,黑衣少女猛抬螓首,高挑黛眉,嬌靨上,猶帶著三分未退的嬌羞紅潮,道:「姐姐,不是我不說,實在是面對姐姐,我羞於啟口!」 白衣少婦道:「我不以為有什麼羞於啟口的,我跟他,已成過去,那山盟海誓也已成過眼雲煙!」 黑衣少女道:「可是他對姐姐,姐姐對他,都未能忘情!」 白衣少婦道:「如今的這個情字,已不同於從前。」 黑衣少女還想說,白衣少婦已然又道:「除非妹妹不把我視同閨中知己,紅粉密友,要不然,我希望妹妹毫不隱瞞一絲地告訴我。」 黑衣少女有點幽怨,也有點黯然地笑道:「姐姐這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為我做嫁衣裳的好意,我只能心領,因為那是一件萬難而絕不可能的事。」 白衣少婦道:「這也是妹妹不說的理由之一?」 黑衣少女點頭說道:「是的,姐姐,除了剛才那理由外,便是這個。」 白衣少婦道:「我願意聽聽妹妹那既萬難又絕不可能的理由。」 黑衣少女遲疑了一下,終於鼓起了勇氣,揚眉說道:「第一,我看得出,聽得也不少,他是個極為專情的人兒,他既有姐姐在先,絕不可能移情別愛……」 「妹妹!」白衣少婦截口說道:「這麼一個人,不值得傾心麼?難道妹妹希望他輕易地見異思遷,移情別戀,喜新厭舊麼?」 黑衣少女咬了咬鮮紅的下嘴唇兒,道:「那倒不是,每一個女兒家莫不以嫁得一個專情兒郎為一生之最大心願,女兒家求也求的是這種夫婿,我承認他的一切,都能令每一個女兒家傾心,甚至於不克自拔,可是,姐姐,也就因為他是這麼一個值得人傾心的人,所以我說那絕不可能!」 白衣少婦笑了笑道:「假如妹妹只有這一點顧慮,我勸妹妹盡可放寬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克服這一點,甚至於讓他跪求妹妹!」 黑衣少女臉一紅,垂下目光,道:「我不敢奢望這樣,他當世第一,那也會很委曲他……」 白衣少婦道:「可是咱們女兒家,不能反過來去求男人,我更不能讓妹妹反過來去求他呀,你說是不,妹妹?」 黑衣少女道:「話雖這麼說,可是我知道那近乎不可能。」 白衣少婦道:「難道說,我會拿妹妹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黑衣少女忙搖頭說道:「姐姐,我不敢這麼想,也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說他,他這個人太以不凡,也就因為……」 白衣少婦道:「這麼說來,妹妹是信不過我了!」 黑衣少女忙道:「那也不是……。」 白衣少婦又截了口,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麼妹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黑衣少女一時未能答上話來,半晌始道:「就算姐姐能克服這一點,我還有第二點理由。」 白衣少婦道:「事在人為,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妹妹願意,在我來說,便沒有不可克服的困難,妹妹且說說看!」 黑衣少女猶豫了一下之後,才紅著嬌靨道:「姐姐知道,北虎鐵膽神力霸王索飛,有個美艷無雙,巾幗奇英的妹妹,叫『冷面素心艷羅剎』索霜?」 白衣少婦點頭說道:「我聽妹妹提起過,怎麼樣?」 黑衣少女道:「據我所知,她對他也一見傾心,不可自拔……」 白衣少婦搖頭說道:「他就是這麼個害人的人……」 話鋒微頓,接道:「只是據妹妹所知?」 黑衣少女道:「事實上也是這樣,姐姐該知道,那絕對可能!」 白衣少婦點頭說道:「是的,妹妹,我知道,但,妹妹,絕對可能又如何!」 黑衣少女道:「索飛兄妹稱奇於世,兄妹倆無論什麼事都是敢做敢為,尤其索霜這麼一個愧煞鬚眉的奇女子,她一旦對某人動了情,她會不顧一切地明白表示的!」 白衣少婦淡淡一笑道:「妹妹,敢於表示又如何!」 黑衣少女道:「這一點我不如她……」 白衣少婦笑了笑,道:「妹妹,你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兒家?」 黑衣少女紅著臉,搖頭說道:「姐姐問得有多妙?我那裏知道?」 白衣少婦淡淡笑道:「所以妹妹得聽我這個過來人的!」 黑衣少女脫口說道:「我沒有不聽啊!」 白衣少婦為之難以忍俊,道:「既然聽,那就好辦。」 黑衣少女此際才猛悟失言,臉一紅,低下了頭! 「妹妹,你放心!」白衣少婦道:「索霜不足慮,休說他不會對索霜如何,便是會對索霜如何,我既有辦法克服他對我的那一點,難道我就沒有辦法克服他對索霜的那一點?再說,妹妹無論那方面,也都比索霜只強不弱啊!」 黑衣少女微微抬起了螓首,道:「那是姐姐跟我情同姐妹,先入為主的觀念使然,其實,我自認為我不如索霜多多!」 白衣少婦道:「妹妹,謙虛是一種美德,可是過分的謙虛,就變成了虛假,再說,這種事,也不能謙讓,懂麼,妹妹!」 黑衣少女忍不住皺眉赧笑道:「姐姐,你這是教我搶……」搶什麼,她臉上一紅,沒有說出口。 白衣少婦卻搖頭說道:「不是搶,妹妹,事實上,索霜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黑衣少女美目奇光陡盛,道:「怎麼說,姐姐?」 白衣少婦道:「妹妹自己對我說的,難道忘了,索霜是個訂了親的姑娘?」 黑衣少女似乎有點失望,目光奇光倏斂,搖頭說道:「那沒有用,姐姐,我剛才說過,索霜不是世俗女兒家,她敢做敢為,不會為世俗禮教所束縛的,只要她打算做一件事,任何人也無法阻攔她!」 白衣少婦道:「照妹妹這麼一說,她果然是個不平凡的奇女子,只是,妹妹,乃兄索飛是個頂天立地的鐵錚奇豪,英雄人物,他該不會允許他妹妹這麼做吧!」 黑衣少女搖頭說道:「那很難說,索飛由來疼愛他這唯一的妹妹,天大的事,一旦磨久了,或者索霜使了性,他也只好由她。」 白衣少婦道:「可是,妹妹,這不是別的事,聽你說,索家在北六省武林,是個極有聲望的世家,多少年來一直領導北六省同道,索飛他怎會願意在親家面前說不出話來?」 黑衣少女道:「無如,索霸王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白衣少婦道:「任何人天不怕,地不怕,他不會不怕個『理』字,尤其索飛英雄蓋世,他絕不會不講理!」 黑衣少女苦笑說道:「看來,在口舌上,我永遠說不過姐姐。」 白衣少婦道:「妹妹,這也是千古不移的一個『理』字,我說的是理,還有,妹妹,你可知道索霜的未婚夫婿是誰?」 黑衣少女一驚,道:「莫非姐姐知道?」 「不!」白衣少婦搖頭說道:「我是問妹妹!」 黑衣少女心神一鬆,道:「我略有耳聞,此人在武林中號稱『冷面玉龍』!」她沒有說出冷面玉龍的名字。 白衣少婦道:「妹妹可知道此人現在何處?」 黑衣少女遲疑了一下,道:「據說,此人現在北京!」 白衣少婦笑道:「那就更好辦了……」 黑衣少女一怔,忙道:「怎麼,姐姐?」 白衣少婦道:「既然此人現在北京,索霜的未婚夫婿諒必不差,更不會是個糊塗人,有他在側,索霜那一套纏人的辦法,如何施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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