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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李凌風睜開了眼,道:「你們當家的是濟南地面上的哪一位?」

  黑衣人一搖頭陰笑道:「別問我,你還是到陰間地府去打聽吧,那兒不少屈死的冤魂都認識他。」

  李凌風道:「那麼你為什麼還不殺我?」

  黑衣人又一搖頭陰笑道:「別忙,殺你的人馬上就到了,我保證你見不著日出就是。」

  李凌風沒說話,可是旋即他笑了。

  黑衣人一怔道:「你笑什麼,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李凌風道:「東海水,曾聞無定波,世事何須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閒地,人生且自舒眉,愁眉苦臉保不住我這條命,何妨臉上帶著笑意,死得好看點兒!」

  黑衣人看了看道:「你就是為這笑麼?」

  李凌風道:「還為一樣,我有一身的武功,也有一套江湖罕匹的刀法,如今卻得躺在這兒任人宰割,我說句話你別生氣,像你這種角色,要在以往見了我只有喪膽逃跑的份兒,而如今你卻站在我面前神氣活現的,我也只有睜眼看著,受了,連動都不能動,你想想,可笑不可笑。」

  黑衣人也笑了,是陰笑,道:「不錯,是可笑,不過我覺得你更應該哭。」

  李凌風道:「我從來沒哭過,想哭也哭不出眼淚來。」

  黑衣人道:「那好辦,我來幫你個忙。」

  他一步跨到,探掌就要抓李凌風的左肩。

  一陣風颳得桌上油燈一暗,門口多了個人,冰冷話聲傳了過來:「把爪子給我縮回去,你想幹什麼?」

  門口站的赫然是大姑娘!

  李凌風為之一怔。

  黑衣人忙收回手,滿臉堆笑迎過去恭謹躬身:「姑娘,怎麼您來了。」

  大姑娘冷然道:「我不能來?老爺子讓我來把人帶回去,牽馬過來。」

  黑衣人恭應一聲忙道:「刀疤,牽馬。」

  外頭傳來了蹄聲,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壯漢子牽著一匹鞍轡停當的健騎到了門口。

  大姑娘道:「把人給我搭上馬。」

  轉身行了出去。

  黑衣人不敢怠慢,忙抱起李凌風出了屋,把李凌風當口袋,橫著往鞍上一放,衝大姑娘賠笑躬下了身。

  大姑娘連看也沒看他一眼,踩鐙上馬,縱騎馳去。

  黑衣人吁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汗道:「天爺,怎麼碰上了這位姑奶奶!」

  扭頭進了石屋。

  他進屋就要往下躺,一眼看見門口多了兩雙腳,他一怔抬眼,旋即一骨碌爬了起來,一步跨過去躬下了身:「老爺子,您……」

  門口站著兩個人,盧近義、黃百達。

  盧近義一擺手道:「人呢?」

  黑衣人賠笑說道:「姑娘帶走了,剛走,您沒碰見……」

  盧近義臉色一變,抖手揮出一掌,黑衣人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踉蹌幾步一屁股摔在地上,半張臉紅腫,嘴角流出了一縷鮮血,他瞪著眼道:「老爺子,您……」

  盧近義怒聲道:「誰叫你把人交給她的?」

  黑衣人眼瞪得更大了,翻身爬了起來道:「怎麼,老爺子,姑娘她……」

  一聲冷叱從外頭傳了過來:「冒失,滾。」

  一聲悶哼,接著砰然一聲響。

  盧近義、黃百達霍地轉過身去。

  丈餘外站著那黑衣蒙面人。

  臉上有刀疤的黑衣壯漢捂著肚子,坐在黑衣蒙面人身側數丈外。

  盧近義一怔道:「怎麼你……」

  黑衣蒙面人冰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來我不能來?我看見這兒放的信號,就知道李凌風落在了這兒,可惜你我都來遲一步,他又讓你那個好女兒弄走了,盧近義,你的女兒怎麼老跟官家作對?」

  盧近義臉上現了苦色,剛要說話。黑衣蒙面人冷笑一聲又道:「你也用不著再說什麼了,窩藏欽犯與欽犯同罪,你女兒的行徑不只是窩藏欽犯,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罪,一句話,我限你三天之內找到你的女兒把李凌風交給我,你可以將功折罪,要不然……」

  盧近義聽得臉色連變,黑衣蒙面人話說到這兒,他突然一聲冷笑道:「侍衛爺,事到如今這找李凌風的差事兒,可不能讓草民我一個人擔哪。」

  黑衣面蒙人兩眼寒芒進現,道:「盧近義,你怎麼說?」

  盧近義冷冷說道:「侍衛爺您別忘了,殺譚逸軒擄譚逸軒女兒的,可不是李凌風啊,要是任李凌風活著,對您的害處可比對草民我的害處大啊。」

  黑衣蒙面人兩眼寒芒暴射,哼,哼,哼一陣懍人的冷笑,道:「好,好,好盧近義,算你厲害,我領教了,好吧,這差事兒算咱們倆的,我先走一步了。」

  他身軀一閃撲進了樹林裏。

  盧近義眼望著黑衣蒙面人逝去處,冷然叫道:「老三。」

  黑衣人恭應一聲從石屋裏竄了出來。

  盧近義道:「你知道姑娘往哪兒走了,走了多久了,我把這件事交給你,只要找著人,都給我綁回來,姑娘她要是抗拒,跟李凌風一樣,給我殺!」

  黑衣人一怔,要說話。

  盧近義厲聲喝道:「還不快去。」

  黑衣人沒敢再多說,恭應一聲如飛掠去。

  盧近義突然又跺一腳道:「氣死我了。」

  他騰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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