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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玲瓏?」項剛斂了威態:「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不過你放心,只要她在京裏,一定會找到她的。」

  「但願如此了。」

  「放寬心,咱們喝兩盅。」

  花三郎靈機一動道:「我還真想喝酒,一醉解千愁。」

  項剛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哈哈一笑,立即傳令備酒。

  人多好辦事,又何況項剛的四護衛都是熱心人,轉眼間泥封整罈的美酒,幾味下酒菜已經擺上了桌。

  這一席酒不得了,一直喝到了二更。

  花三郎好酒量,從沒醉過,可是今天,許是他心裏有事,不但醉了,還是酩酊大醉。

  一向不是對手的項剛,這回倒只是有幾分酒意而已,的確是好朋友,命四護衛把花三郎扶進他的屋,他自己則住書房,並命廚房馬上做醒酒湯,花三郎睡了,躺下就人事不省,當然,項剛不許任何人打擾。

  ***

  二更過半,東廠後頭那丈高的圍牆上,突然冒起一條矯捷人影,是個蒙面黑衣人,牆頭上一現身,然後就像一縷輕煙,一晃就消失了。

  深不知有幾許,陰森森的東廠深處,沒有燈,但是幢幢的黑影處處,那是五步一樁,十步一卡的番子,另外還有不時提燈而過的巡弋小隊。

  戒備之森嚴,如臨大敵。

  值夜房裏,一名大檔頭獨坐燈下,似在批閱公文。

  燈焰突然往上一漲,跟著就滅了。

  大檔頭情知不對,一聲喝問還沒出口,鋼鉤般五指扣住後頸,頸骨欲裂,渾身痠軟,使得他不能動一動。

  緊接著,一個低沉話聲起自背後:「說,姓花的住在那兒?」

  大檔頭用足了力氣,強忍著疼,憋出一句:「姓花的?」

  「就是你們那位總教習。」

  「他不住東廠。」

  「便宜了他,他送來那個人呢!押在那兒?」

  大檔頭沒說話。

  「我不殺你,我讓你比死還難受,你可聽說過『一指搜魂』?」

  大檔頭不但是武林中人,而且有一身內外雙修的好武功,當然知道什麼是「一指搜魂」,當然知道被搜魂的時候,是什麼滋味。

  他機伶一顫,道:「頭一號大牢。」

  「在什麼地方?」

  「東北角一排牢房的頭一間。」

  「你沒嚐到一指搜魂,但是你會有機會,但願你沒有騙我白跑一趟。」

  低沉話聲說完話,大檔頭只覺腦中「轟」的一聲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東北角真有一排牢房,既高又大,黑黝黝,陰森森的,一扇扇的鐵柵門,一排排的風燈,一個個的番子,光亮照耀得十丈內纖細畢現,想撞進去不被發覺是不太可能,想劫獄救人,只怕是更難了。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那一排風燈都滅了,一盞不剩。

  霎時,那一排牢房前陷入一片黑暗中。

  誰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亂了。

  「有人劫獄。」

  「快點燈。」

  轉眼工夫之後,燈一盞盞的點亮了,再看,第一號牢房前躺著兩名番子,鐵柵門開了,巨大的鋼鎖,硬是被人用手扭斷的。

  番子們一陣風般奔進了牢房,什麼都是好好的,單不見那唯一的犯人,白天剛押進來的金如海。

  這邊正亂。

  那邊一名大檔頭捧公文到了值夜房門口,一見燈滅了,拍兩下門不見反應,一膀子就撞開門衝了進去。

  點上燈再看,值夜大檔頭趴在桌子上,一眼看出是被人閉了穴道。

  還沒來得及拍醒他,眾番子奔到,稟報重犯金如海被人劫走了。

  送公文的大檔頭大驚失色,公文掉落了地,正好頭一頁翻開,只見上面用朱筆寫著:「即刻處決金如海。」

  ***

  黑衣蒙面人把金如海送到了齊振北的院子裏。

  齊振北、羅英都在等著,蒙面人取下了覆面物,正是花三郎。

  齊振北、羅英動容道:「三少真是信人。」

  花三郎笑笑道:「應該,誰叫諸位幫了我大忙。」

  金如海一臉的驚怔,到這時候才說出一句話:「三少的修為,真是令人嘆為觀止,金某到今天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武功。」

  「好說,我不能多留,貴會主面前請代我致意,告辭。」

  他一抱拳,沖天而起,直上夜空,疾閃不見。

  齊振北、羅英、金如海仰面望夜空,久久沒有動。

  ***

  項剛真是個熱心的朋友,快四更的時候,他上房裏去探視花三郎。

  花三郎睡得正熟,房裏酒氣熏人。

  項剛搖頭笑笑又走了,還輕輕帶上了門。

  五更剛到,項剛還在書房看書,魯俊闖了進來:「爺,東廠熊英來了。」

  項剛一怔:「這時候他來找我?人呢?」

  「在外頭。」

  項剛放下手中書:「叫他進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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