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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魯俊出去了,熊英緊跟著就進來了,氣急敗壞,滿臉驚慌,一躬身道:「總教習,無論如何您要救我。」

  項剛又一怔:「救你,怎麼回事?」

  「金如海讓人劫走了。」

  項剛為之震動,兩眼暴睜,一把抓住了熊英:「什麼時候?」

  「二更以後,三更以前。」

  「怎麼會,怎麼會,你們東廠都是死人?」

  熊英白著臉苦笑:「總教習,來人武功太高,東廠的任何一個都沒看見他的人。」

  項剛再次震動:「有這種事,有這種事……」

  「總教習,金如海被救走以後,恰好九千歲的即刻處決密令到達,我、我怎麼向九千歲交代啊。」

  「該死!」

  項剛砰然拍了桌子。

  「我連夜派人找花總教習,到處都找不到……」

  「他在我這兒,昨天喝醉了,就住在我這兒,到現在還沒醒呢。」

  熊英一喜:「呃,他在您這兒,能不能叫醒他……」

  「叫醒他幹什麼,他已經把人交進了東廠,現在人被救走了,難道還怪他不成?」

  「不,不是怪他,我怎麼敢怪他,我是想跟他商量一下!」

  「有什麼好商量的──」

  項剛遲疑了一下,還是叫了人:「來人!」

  魯俊進來了。

  「叫醒花爺,請他馬上到書房來。」

  「是。」

  魯俊去了。

  熊英囁嚅地道:「總教習,您看九千歲那兒……」

  項剛不悅地道:「你們實在讓我為難,那麼大個東廠,連個犯人都看不住,你們東廠還能幹什麼,要你們東廠又有什麼用,你讓我怎麼向九千歲張口?」

  三廠中人,沒有不怕這位項霸王的,熊英之對項霸王,平日挨上一頓,都只有連聲唯唯的分兒,何況今天正是求人的肘候,更是只有誠惶誠恐地賠盡了小心。

  要擱平日,碰上別的事,項剛頂多發過一頓脾氣之後,就把事扛了過去,但是今天,脾氣發了,官腔也打了,項霸王就是不鬆口,只因為這件事項霸王他實在沒法向劉瑾張口。

  熊英這兒正得不到結果呢,魯俊陪著花三郎進來了,許是宿醉未醒,花三郎不但皺著眉,腳下甚至都還有點不穩。

  進來剛向熊英施了一禮,項霸王就把話攔了過去:「怎麼,老弟,人不舒服?」

  花三郎強笑道:「頭不但昏沉沉的,還有點痛,真夠難過的。」

  項剛道:「還有讓你更難過的呢!」

  「呃!什麼事?」

  「要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他會一大早往我這兒跑嗎?」

  花三郎轉臉望熊英:「督爺,什麼事?」

  熊英道:「花總教習,金如海讓人救走了。」

  花三郎如遭電殛,神情猛震,立時怔在了那兒,半天才道:「督爺,您怎麼讓人把金如海救走了?」

  熊英道:「瞧你說的,我怎麼讓人把金如海救走了,我願意誰把金如海救走哇。」

  熊英說話語氣沒什麼不好,但是項剛不愛聽了,一沉臉道:「你們連個人都看不住,衝他發什麼脾氣呀。」

  熊英忙道:「總教習您明鑒,我怎麼會衝他發脾氣,又怎麼敢哪,我只是著急……」

  「你著急,別人就不著急。」

  「是,是,我知道您兩位比我更著急。」

  花三郎怕熊英太下不了臺,便立即把話攬了過去,忙問道:「督爺,人到底是怎麼讓人救走的?」

  熊英把經過情形概括地說了一遍。

  靜靜聽畢,花三郎沉吟未語,旋即又道:「沒想到他們之中還有這種高手。」

  熊英道:「花總教習,你看怎麼辦啊,叫我怎麼向九個歲交代啊。」

  花三郎皺眉搖頭道:「督爺,事到如今,我也無能為力了……」

  熊英一驚忙道:「花總教習,你總不能擺下不管啊。」

  「督爺,您讓我怎麼管,人既被救走了,他們斷不會留在京城裏,早不知道跑那兒去了,您讓我上那兒去找。」

  「這……可是九千歲那兒。」

  項剛冷然道:「你只想到交差,你只會為自己著想,別人已經交了差了,你為什麼還要找人家。」

  熊英苦臉道:「總教習,我實在是沒法想了啊,不來求您兩位,我還能去求誰呢,我知道我這是讓花總教習為難,可是事到如今,您兩位總不能見死不救!」

  花三郎道:「督爺,事非小可,如今我只能給您出個點子,別的我就無能為力了。」

  熊英忙道:「什麼點子?」

  「當初金如海是從金如山家裏抓到的,要找金如海,恐怕還得從金如山身上追,其實,真要說起來,丟個金如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擒賊擒王,金如山就是賊頭,有個他應該夠了,就算想多抓幾個,從金如山身上不怕追不出來。」

  熊英忙道:「對,我怎麼把金如山忘了,可是金如山已經交給了九千歲……」

  花三郎道:「這就是為什麼我說我無能為力了,我不敢找九千歲要金如山,只好督爺您親自跑一趟了。」

  「我?我更不敢啊!從東廠被救走金如海,你叫我怎麼敢去見九千歲啊!」

  「連督爺你都不敢去,那就沒辦法了。」

  的確是這樣,他這個提督東廠的人都不敢去,別人誰有那個膽,誰又夠那個分量。

  熊英苦著臉轉望項剛,剛一聲:「總教習……」

  項剛寒著臉道:「別找我,這種臉我不搶,你想讓我去碰釘子挨訓,我從不受這個,也受不了這個。」

  熊英何止苦了臉,簡直白了臉,一張臉連一點血色都沒有,硬是沒話說了。

  花三郎道:「督爺,躲不是辦法,何況您也躲不掉,我告訴您最後一條路,您要是再不肯,那就誰也沒有辦法了!」

  熊英道:「花總教習,那一條路啊?」

  花三郎道:「醜媳婦難免見公婆,自己的事還得自己擔,您硬著頭皮去向九千歲請罪,跟九千歲要金如山,項爺跟我只能在一旁給您敲敲邊鼓,行不行那就看您自己的運氣了。」

  項剛道:「這是看我兄弟的面子,要不然我根本就不管,你原就是九千歲一手提拔的人,九千歲真還會把你怎麼樣,有我們倆給你敲敲邊鼓,你還怕什麼。」

  熊英道:「可是,萬一九千歲不饒我呢。」

  項剛一拍桌子道:「不饒你活該,瞧你這窩囊像我就有氣,兩肩軟得什麼都挑不起,真不知道你是憑什麼提督東廠的。」

  熊英道:「總教習您別生氣,我就照花總教習的指點做就是,不過萬一九千歲要是不肯把金如山交給東廠……」

  花三郎道:「真要是九千歲不肯把金如山交給您,恐怕您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熊英忙道:「真的?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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