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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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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檔事,他或許不知道跟咱們有關連,甚至根本就是咱們的人,可是從他處心積慮,削尖了腦袋往賊窟裏鑽這件事看,他小子又會是什麼好東西?」 南宮玉臉色陰暗,道:「人各有志,或許他有他對人生的一套看法。」 老車把式道:「可是咱們不能容這個。」 南宮玉道:「老爹,做事不能有偏私,三廠的人不只他一個,上自劉瑾,下至那些鷹犬,咱們不是都容了,尤其是對項剛,咱們不是更待若上賓,曲意結交麼?」 老車把式道:「那不同,別的人不欠您的活命恩,而且咱們的目的一直是射人射馬,擒賊擒王。」 「這就對了,老爹,他是欠我活命恩,可是他並不知我真正是個幹什麼的……」 老車把式道:「要是知道,恐怕他也未必會放誰一馬。」 「那也不要緊,施恩何必望報,好在咱們是射人射馬,擒賊擒王,對他,又有什麼不能容的呢。」 「不一樣,姑娘,現在他跟咱們碰上了,他一身兼兩廠的總教習,足證是個大爪牙,對咱們威脅恐怕比任何一個都大,您要是容他下去,將來必是大禍患。」 「你是這麼看的麼,老爹?」 「老實說,我是這麼看的。」 「那麼,以你看,咱們該怎麼辦呢?」 「老奴有老奴的一套辦法,但是大主意還得要您拿。」 「那就這樣,先任他去,不採取任何行動,讓他去查,好在那條線索已經掉了。」 老車把式一臉不情願的神色,但他到底還是恭謹躬下了身:「老奴遵命。」 ▼第十一章 多情嬋娟 花三郎到了蕭府,先見著了卓大娘,然後又見著了蕭錚。 蕭錚跟卓大娘,沒想到花三郎還會來,尤其是經過熊英興師問罪,來那麼一鬧,如今接花三郎是如接鳳凰,喜出望外,卓大娘把花三郎往廳裏一讓,跟蕭錚一碰面,一轉眼就不見了她的人影。 賓主落座,略加寒暄,花三郎就直說來意,然後就拿出了那隻鞋。 蕭錚看得方一怔,卓大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來了,她在一邊說了話:「這種事花總教習您恐怕問錯了人了。」 花三郎道:「呃!大娘說我應該問誰?」 卓大娘道:「這一類的事兒,我們姑娘最清楚了,您問問她,準保您可以得到相當滿意的答覆。」 花三郎道:「那就麻煩大娘代我請教一下蕭姑娘……」 卓大娘搖頭笑道:「總教習,虧您還是知書達禮的人呢!怎麼連移樽就教都不懂,讓我去替您問,那算那一條禮呀?」 花三郎臉一紅,道:「多謝大娘明教,花三郎知過,只不知道蕭姑娘方便不方便見我。」 蕭錚忙道:「方便,方便,怎麼會不方便,總教習您說這話不是見外麼。」 卓大娘道:「就是說嘛,剛還請您移樽就教呢,那還有什麼不方便的。」 花三郎道:「那麼就煩請大娘幫我安排一下。」 卓大娘道:「義不容辭,您坐會兒,我馬上就來給您回話。」 卓大娘出去了。 蕭錚陪著花三郎談笑風生,興高采烈。 卓大娘連蕭錚都瞞了,她在花廳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到了花廳裏,笑吟吟地施了一禮道:「我們姑娘在『白玉樓』備下香茗素點待客,恭請花總教習屈駕。」 蕭錚一笑而起,擺手道:「總教習,請吧。」 花三郎欠身而起。 蕭錚、卓大娘、一左一右的陪著花三郎,轉朱閣,過畫廊,來到了仙境般小花園裏的「白玉樓」前。 花三郎看得一怔,蕭錚、卓大娘卻是滿臉堆笑。 白玉樓前,那白玉似的石階前,左右各八站著一十六名彩衣少女,個個美得像朵花。 蕭錚,卓大娘陪著花三郎一來到,十六名彩衣少女立即盈盈施禮,齊聲說道:「恭請貴人入樓。」 一名彩衣少女緊接著說道:「姑娘只招待總教習,老爺子跟卓大娘請留步。」 蕭錚笑道:「好嘛,卓大娘,此間主人既不歡迎咱們,我看咱們還是識趣留步吧。」 卓大娘道:「還能厚著臉皮硬進去,只好如此了。」 兩個人各含笑擺手:「貴人請。」 花三郎只覺臉上一熱,道:「兩位取笑了。」 只好硬著頭皮,邁步走了過去。 一進白玉樓,另兩名彩衣少女蓮步輕移,迎面施禮:「請貴人隨婢子們登樓。」 請登樓,也叫「白玉樓」,可就看不見樓梯在那裏面,兩名彩衣少女說完話,左邊少女伸手在左邊晶瑩如玉的石柱上輕輕一按,只見從上方緩緩伸下一座其白如玉的石梯來。 俟石梯著地,兩名彩衣少女又盈盈一禮:「容婢子們帶路。」 轉身登上石梯,拾級而上。 花三郎忙跟了上去。 走完石梯,上得樓頭,只見眼前一個大客廳,淡雅宜人,充滿了書卷氣,最顯眼的是,一邊壁上掛著琳琅滿目的字畫,一邊壁上掛著一把柄鑲珠玉的長劍,長劍下壁邊,矮几上放著一具古琴。 這表示,此樓主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應是文武雙絕。 花三郎這裏游目觀望,那裏兩名彩衣少女已雙雙轉身下了樓。 這座樓上,整個客廳裏,就剩下了花三郎一個人。 不,兩個,珠簾一掀,一扇門裏走來了賈玉。 花三郎一怔,忙迎前叫道:「兄弟……」 賈玉含笑道:「小弟迎迓來遲。」 花三郎心想,果然沒有料錯,這位賈兄弟真是蕭錚的乘龍快婿,要不然他怎會在這座白玉樓上。 心中念轉,口中笑道:「兄弟還跟我客氣,倒是我有事請教,承蒙蕭姑娘召見,來得算是唐突,還請兄弟見諒。」 賈玉道:「說什麼見諒,我在這兒就為見你一面,為的是要告訴花兄,小弟這一面,算是最後的一面。」 花三郎心頭一震,急道:「兄弟這話……你要上那兒去?」 賈玉含笑道:「我不離蕭府,不過往後要請另一個人跟花兄見面了。」 「另一個人?誰?」 賈玉笑而不答,伸出晶瑩圓潤玉似的手,除去了頭上的跟身上的,除去頭上的,露出了一頭披肩的秀髮,除去身上的,露出了雪白一襲女裝。 花三郎瞪大了眼:「你……」 眼前的美姑娘盈盈一禮:「蕭嬙見過花總教習。」 花三郎一定神,便要伸手去扶,但他目光一接觸到那頭披肩秀髮跟那襲女裝,他便忙又收回了手:「原來賈玉就是蕭姑娘,花某可真是有眼無珠。」 蕭嬙含笑而起:「還請總教習原諒我的不得已。」 「說什麼原諒,花某一向頗以所學、眼力自負,從不相信有人能在花某面前施巧,沒想到這次卻讓蕭姑娘瞞了個夠。」 「花總教習這是怪罪?」 花三郎誠懇地道:「不,蕭姑娘給予我的太多了,我對姑娘只有感激。」 蕭嬙道:「我無意博取總教習的感激,只能說我隨便慣了,見總教習投緣,想交總教習這個朋友。」 花三郎道:「姑娘不是世俗兒女,怎說隨便?不管怎麼說,我知道我身受良多。」 蕭婿微抬皓腕:「總教習,我們坐下談好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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