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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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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瑤紅道:「沒有適當的機會,我怎好冒然問他這個?」 邵景逸點頭說道:「說得是,只是這適當的機會……」 「您放心,慢慢的我會找到機會的。」 邵景逸雙眉微軒,道:「怎麼,你還要跟他在一起?」 冷瑤紅淡淡說道:「那麼您,您要是不願意……」 邵景逸一笑忙道:「願意,願意,爹哪有不願意的,你不跟他在一起,爹如何能取得他那份『天寶圖』,只是……」 笑了笑,接道:「乖兒,爹仍是那句話,千萬不可動真。」 冷瑤紅眉梢兒揚起,道:「您要是不放心……」 「放心,放心。」邵景逸賠笑道:「爹要是不放心,就不會再讓你跟他在一起了。」 冷瑤紅沒說話。 邵景逸一笑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咱們得先佈置佈置才行,乖兒,走吧。」 話落,四條人影同時掠起,一閃而逝。 夜色,靜靜地溜過…… *** 「洛陽城」中梆柝響動,剛敲過五更沒多久。 一條淡白人影掠上了「邙山」半腰,自然,那是費慕人。 他一夜未合眼,為的是兩件事,其一,是冷遇春毒將解口將能言,多月疑案行將揭曉。 其二,是那命他心神撼動的一抱。 就為了這兩件事,他一夜未能合眼,洛陽城中的梆柝甫敲五更,他便馳離了客棧,上了「邙山」。 他在那隔晚冷瑤紅相候及嬌軀投懷之處停了步。 這回,他微感失望,因為空山寂靜,淒清一片,未見那無限美好的身影,雖微感失望,然而,這地方,卻仍能使他感到溫馨。 只一停頓,他長身又起,當他到達了那巨塚之後時,他心神猛地一震,再度停了身。 巨塚後,那黑黝黝的洞口敞開著。 怔立片刻,他雙眉一挑,閃身撲入洞中。 那石室裏,那令人心碎的幽香猶存,孤燈仍然亮著,地上也仍鋪著一床鋪蓋。一切東西依舊,只是石榻空空,只不見了冷遇春與冷瑤紅。 剎時間,費慕人呆住了。 ▼第十四章 突然,他抬掌一招,自那地上鋪蓋下,一物倒入手中,那是橫在左枕邊的一支鳳釵。 鳳釵帶著秀髮異香,主人已不知去向。 漸漸地,他終於明白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冷遇春能得不死,為什麼有人送信給他叫他來「洛陽」了。 那一定是因為有人知道冷遇春有一份「天寶圖」,而不知究竟被藏放何處,所以假他利用費慕人找到了地方,假他費慕人之手解去冷遇春所中之毒,使冷遇春有口能言然後來個坐享其成,擄去冷遇春父女,逼之說出那份「天寶圖」藏處。 誰知道冷遇春有一份「天寶圖」?誰知道冷遇春中的是「無影之毒」?誰知道他費慕人能解「無影之毒」?誰無時無刻地在監視著他費慕人的行動?那該只有一個人,就是利用冷遇春來害他父親之人。 但,有一點他還不明白,既是如此,滅冷遇春之「口」的也必是此人,那麼,此人為什麼不自己先擄去冷遇春,再為之解毒,反而要假他費慕人之手呢。 難道此人只會施毒而不會解毒。 絕不可能,該沒有那一說。 那又為什麼! 不管怎麼說,冷遇春父女已被擄走是實,那人只須以冷瑤紅要脅,冷遇春為愛女安危,必會說出那份「天寶圖」的藏處,一旦說出,冷遇春便失去了價值,其性命…… 冷遇春父女一旦被害,他那父親被害的疑案,只怕就永遠無法破解了。至此,他全然明白,他整個兒地落入別人圈套之中。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份愧,這份疚…… 思忖至此,他機伶寒顫,閃身撲出石室,掠出巨塚,直上山頂,站在那「邙山」之頂四望,東方發白,曙色微透,數里內清晰可見,除了幾縷炊煙,哪有半個人影。 立時,他如冷水澆身,手握著那支令人魂銷的鳳釵,他緩緩垂下了頭,越垂越低,越垂越低,幾至…… 突然,他有了發現,目中寒芒一閃,飛身掠向山下去,最後停身處,是一座巨大荒塚之側。 荒塚側,有一片鬆鬆的砂土,砂土上,呈現著幾對頗為清晰的腳印,那是三雙大腳印,一對纖小的蠻靴印。 三雙大腳印沒什麼,一對蠻靴印那必是女子所留。 這是誰?時不值清明,非掃墓時節,誰會到這兒來。 附近也沒有香燭紙灰,祭拜之物。 再說,這座巨塚是漢靈帝的陵寢,誰會來祭掃。 那麼,這四對腳印,必跟冷遇春父女失蹤有關。 不錯,站在他立身處下望,冷遇春父女藏身的那座巨塚盡入眼中,且此處正在那座巨塚的後上方。 這兒該是最佳的窺伺處所。 突然,他又發現那三對大腳印居中的一對,不類常鞋,倒有點像…… 倏地,他目閃寒芒,騰身掠起,飛射下山。 *** 日頭爬上東山時,安樂窩村西來了個人,正是他,費慕人。 晨間本是讀書的最佳時光,記得他在「安樂學館」時,東方甫透曙色時,大夥兒就起身讀書了。 可是今天眼前這「安樂學館」裏卻是既空蕩,又靜悄,不但看不見一個人影,而且,也聽不到一絲朗朗書聲。 費慕人看在眼內,軒了軒眉,上前舉手拍了門。 砰砰一陣震響,在這晨間寧靜的空氣裏能傳出老遠,然而,就是聽不到門內有一點反應。 而,適時,卻聽得身後一陣步履聲由遠而近。 費慕人回身投注,只見一個村農肩上扛著鋤頭走了過來,他略一思忖,迎上去拱手一禮,道:「這位老哥,我請問一聲……」 那村農停了步,上下打量費慕人一眼,道:「什麼事?」 費慕人回身一指,道:「這『安樂學館』……」 話沒說完,那村農已搖了頭,道:「你來晚了,到到處去吧,這『安樂學館』已經沒有人了。」 費慕人雙眉一揚,道:「老哥,這是為什麼?」 那村農搖頭說道:「不知道,邵夫子昨天就關了相公們館,來這裏讀書的也都回去了,這幾間房子聽說也賣了。」 費慕人如今難證實了自己的判斷沒錯,然而確如這村農之言,他來晚了,來得太晚了。 當下向那村農一拱手,道:「謝謝老哥了。」 那村農回應了聲,荷著鋤頭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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