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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紅袍人聽他口氣,更是狐疑,棱棱目光,注視著白少輝,問道:「你……不是姚能?」

  白少輝微微一笑道:「我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你不用問我是誰麼?不過,我可以告訴堂主,我應該有權查看天囚堂囚犯的,不然,韓奎也不會指派他們,領我到天囚堂來了。」

  紅袍人越聽越奇,濃眉微攏,忍不住道:「你……」

  他想說「你究竟是誰?」但因白少輝方才說過不用問他是誰,終於又忍了下來,但一雙巨目,卻只是盯著白少輝,不住的打量。

  白少輝笑了笑,緩緩從懷中摸出一方玉符,又道:「你身為天囚堂主,大概不至於沒見過這方符令吧?」

  原來他方才聽天囚堂主說出韓奎不去恭請分宮金令之言,頓時想到自己身邊的百花符令,今天正好用上。

  這時摸出符令,右手一攤,緩緩朝紅袍人面前送去。

  紅袍人聚視符令,臉色大變,仔細辨認,確是浣花宮最高符令,絲毫沒錯,一時慌忙離座而起,走到白少輝下首,神色虔敬,躬下身去,口中說道:「屬下路兆堂,不知使者駕到,罪該萬死。」

  一臉惶恐,連頭都不敢稍抬。

  桀驁自大的天囚堂主,居然一變而為罪該萬死的屬下,當真把戴良、范殊兩人,瞧的暗暗稱奇不止!

  那胡管事更是大吃一驚,噗的跪了下去,連連自打其頰,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白少輝仰臉道:「不知不罪,堂主毋須自責。」

  紅袍人躬身道:「多謝使者。」

  說著神色恭敬的直起腰來。

  胡管事也跟著爬起,制笑道:「使者量大福大,大人不記小人過,屬下敬謝不罪之恩。」

  白少輝收起符令,肅容道:「兄弟此行,係奉夫人金命而來,乃是極端機密之事,堂主自然知道,若有洩漏……」

  故意拖長語氣,不往下說。

  這番做作,果然恰到好處,紅袍人連連頓首道:「卑職知道,卑職知道。」一面回頭過去,沉喝道:「胡管事,此事若有洩漏,本座唯你是問。」

  胡管事喏喏連聲,道:「屬下不敢。」

  白少輝道:「兄弟金命在身,不克久耽,有勞堂主陪同一行。」

  紅袍人道:「卑職遵命。」

  白少輝心念疾轉,暗暗忖道:「他們囚人之處,特地另設一位堂主,可見這天囚堂規模不小,囚禁的人犯,定然不在少數,那自然是有名冊的了。」想到這裏,一面說道:「堂主請隨帶名冊,以便查核。」

  紅袍人道:「使者縱不吩咐,卑職自當把名冊呈上,以憑核閱。」

  說完,朝胡管事點頭示意。

  胡管事立即送上一本羊皮冊子。

  紅袍人伸手接過,恭敬的送到白少輝前面,說道:「這是敝堂囚禁人犯名冊,恭請使者過目。」

  白少輝接到手中,點頭道:「好,我們可以去了。」

  紅袍人答應一聲,大步走近上首壁前,輕輕一按,但見中間牆壁,又緩緩開啟,現出了一道門戶。

  白少輝心中暗道:「這裏已是第三道鐵門了,天囚堂建造的如此隱秘,不知囚禁的究竟是些什麼人物?」

  紅袍人躬身道:「使者請進。」

  白少輝招手道:「堂主請先。」一面回過頭去,朝范殊、戴良兩人點點頭道:「兩位領隊,隨我進去。」

  說完,由天囚堂主陪同,舉步朝下行去。

  范殊、戴良緊隨白少輝身後,拾級而下,胡管事卻並沒跟著下來。

  行到二十級處,石級分作左右兩邊,回轉而下,再行十餘級,石級已盡,迎面是一道大鐵柵門,鎖著一把大鐵鎖。

  天囚堂主開啟鐵鎖,四人魚貫而入。

  這柵門裏面,共有四條雨道,石壁上寫著「元字牢」、「亨字牢」等字樣,乃是以「元亨利貞」四字,分為四個字號。

  白少輝略作沉吟,回頭問道:「不知貴堂這四個字號,是如何編的?」

  天囚堂主制笑道:「元字牢是總宮的囚犯,亨字牢則是洞庭分宮寄存的犯人,利字牢,是所有浣花宮轄下,犯了差錯的人,至於貞字牢,乃是巫山分宮擒獲的人犯。」

  白少輝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心中卻暗暗忖道:「難怪天囚堂主沒把玉扇郎君韓奎放在眼裏,看來他這天囚堂職權極大,並不屬於巫山分宮管轄。」

  思忖之間,天囚堂主已當先朝元字牢走去,行到甬道入口,另有一道鐵柵門,擋住去路。

  鐵柵上掛首一面木牌,上寫「擅入者死」四字。

  白少輝心中暗道:「這道鐵門,算來已是第五道了!」

  天囚堂主打開鐵門,臉色微沉,回頭朝范殊、戴良兩人冷冷說道:「陸、孫兩位領隊,當知此牢是總宮禁地,兩位還是留在外面的好。」

  白少輝聽他說的這般鄭重,心頭不禁泛疑,暗想:「就算他有什麼詭計,自己一人也足可應付。」這就點點頭道:「路堂主說的極是,兩位不用進去了。」

  范殊、戴良互望了一眼,躬身應是,站定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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