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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恨他!我恨他!我必须逃走!我必须躲起来!”她痛哭流涕地大叫。

  大雨继续下着,她又冷又害怕,不知道往哪里走才好。“我不如死了算了!”她想。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有个黑影盖在她身上,有人碰了她一下。

  “我知道我会在这里找到你的。”公爵柔声地说。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塔笛卡大声地叫着,并且阻止公爵扶她起来。

  “即使你想回去,目前也回不去。”公爵说。

  然后,他扶起她,让她靠在石上。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肩上。

  “我不要回古堡,我必须躲起来。”塔笛卡急促地,用耳语的声音告诉他。

  “小河泛滥了,”他说。“水涨到我的膝盖,我想尽办法才走过来的。目前,我的爱人,你和你的追踪者是隔开来了。”他用双臂把她抱起。

  塔笛卡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只知道,在他强壮的双臂中,她是安全的,她快乐得好象到了天堂。

  她把脸埋在他柔软的衬衫上,但是,只不过几秒钟,他的衬衫也湿透了。

  她闭上眼睛,不想多问。她又冷又湿又害怕,可是,在公爵的怀抱中,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他抱着她,离开守望石,走向树林,就是上次塔笛卡望着他消失的地方。

  在树林中,他们暂时可以躲一躲雨,一走出空地,大雨又劈头劈脑地打在他们脸上和身上。

  她感觉他们在上山,差不多走了半哩路后,他站住,把她放了下来。

  睁开眼睛,她发觉天色差不多完全黑了,不过她仍然看得见在她面前是一间很大的木屋。

  “我得找一找钥匙。”公爵说。他伸手到门槛上,找到了,就把门打开。

  他把塔笛卡从雨中拉进去,说:“你先站着不要动,等我把蜡烛找出来。”

  她靠门站着,感到全身乏力。现在,她不再接近他了,她觉得更冷更难受。

  她感到夜礼服的裙子紧紧地贴着大腿,雨水从头发流到脖子里。

  她抹去额上的雨水,这时,公爵划了一根火柴,在摇曳的光线中,他找到几支蜡烛。

  他点着四只,现在,塔笛卡看得出这是一间很大的木屋,一切都用原木作装饰。

  屋里有一张桌子、一张很大的皮沙发;壁炉前面还有两三张安乐椅。

  塔笛卡惊讶地到处张望时,公爵已熟练地点起炉火。她把门关上,走向壁炉,伸出一双颤抖的手向着火。

  公爵仍然在木屋里来来往往地忙着,现在,他又找出另外一扇门的钥匙;并且打开了它。

  塔笛卡很想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可是她的牙齿在打战,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听见开抽屉的声音,然后公爵捧了一大堆东西出来。

  “你必须把湿衣服换下来,”他说。“我恐怕只能够供应你一件干衬衫和一些毛毯,其中有一张是柔软的谢德兰羊毛织成的,你可以把它当作裙子。”

  她充满疑问的眼光望着他,他又说:

  “这是一间猎人的木屋,有时,小河涨水了我就在这里等候马匹,所以我有些衣服放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我不想让你感冒。”

  “那么,你呢?”塔笛卡很费力地说。

  “我会到别的地方去换,”他说。“这里有两条毛巾,你可以把自己擦干。”

  他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然后走出去,把门关上。

  塔笛卡起初连脱衣服都感到困难,因为她的手是那么冷,后来,炉火使她逐渐温暖,才有力气擦干身体。不过,她还是在发抖。

  公爵给她的是一条柔软的亚麻仁布衬衫,实在是太大了,她只好把袖子卷起。他给了她三条毛毯,她当然选择那最轻最软的一条,在身上围了两层,马上全身温暖。她发现公爵还给她一条丝带,她把它系在腰上,当作腰带。

  她捡起地上的湿衣服,把内衣藏在夜礼服里面,放在火旁。

  “我可以进来吗?”公爵问。

  “是的,我穿好了。”塔笛卡回答。

  她一面说一面用毛巾擦头发,转过头去,看见他也穿着跟她一样的衬衫和另外一条裙子。他的腿上有干的裤子,可是没有鞋。

  他走到另外一扇门前,说:

  “这是一间小小的食品室,”他说。“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喝的东西。”

  她听见他在里面走动,正在考虑要不要也进去时,他回来了,一只手拿着一个平底锅,一只手拿着一瓶威士忌。

  “我找到一些威士忌,”他说。“不过,我想你大概不喜欢这种味道,我替你做一种本地的甜酒,那是很甜很美味的,它也是预防感冒的良方。”

  他把平底锅放在壁炉中将熄未熄的灰烬上,然后又回去拿了两只杯子出来。

  他似乎集中全副注意力在他所做的事情上,而塔笛卡却觉得他是故意不去看她。

  她坐在沙发的边沿上,继续擦干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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