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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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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耶勋爵瞧着伯蒂拉进入她的新舱房,然后他就回到自己的脸里去了。 他躺在床上时,不仅为这个孩子难过,还对她母亲的行为感到憎恶。 他想,事情果然不出他之所料,那些受众人赞扬的美女——正如他对达西说的——看上去象奥林匹斯山上的女神,可是很明显,她们在自己家里的行为却象恶鬼。 然而,伯蒂拉给他留下了一个难题,需要他充分运用聪明才智去解决。 他知道得很清楚,如果下一阶段的旅行中,他自命为她的保护人,那就会引起数不清的闲言碎语。 他十分肯定,人仍早已象一群鹦鹉那样在议论他对默雷夫人感兴趣这件事了。 尽管他俩总是小心翼翼,也设法不让其他旅客注意到他俩一起在甲板上散步,坐的时候他俩的椅子紧接着,默雷夫人用绿眼睛瞟着他时简直是在泄露真情。 虽然难以证明他们有更深的关系,但他们当然会推测到事情已发展到什么程度。 萨耶勋爵知道,如果他立即和伯蒂拉出现在一起,尽管她那么年轻,也会成为女人们谈话的焦点,当轮船沿着苏伊士运河往下方行驶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引起她们的兴趣。 同样,他又不能把伯蒂拉撇下,连个谈话对手都没有,也许她还在担心那个荷兰人会采用什么手段来与她接触。 女人的每一种情绪——满腔热情、怒不可遏、带着火一般的欲望或者含有尖刻的反责——萨耶勋爵几乎都懂得,但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妥善处理好和一个害怕的女人之间的关系。 他想起那浑身哆嗦、嘴唇颤动、手指紧握的伯蒂拉来,觉得她非常哀婉动人。 他还想,自己从来未曾结识过一个眼睛这样富于表情的女人,她的眼睛真实地反映了她内心情绪的波动。 “米丽森特·奥文斯顿应该被枪毙!”他在黑暗中大声地自言自语。 他下定决心,即使他不能真的去惩罚奥文斯顿夫人,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伯蒂拉照顾好。 旅途终了事情会怎样?那不是他所能左右的,可是当她告诉他说她将要成为一名传教士时,他充分理解她的话里包含的沮丧。 他曾以这种或那种方式接触过许多传教士,因此对于她的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个初步的概念。 虽然大多数传教士是具有献身精神的男子,他们真的相信自己负有拯救异教徒灵魂的天职,但一般说来,女传教士都是些落魄者,她们铁石心肠,充满着进取心。 她们是被迫过这种生涯的,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跟随她们的丈夫到外国异乡去,其实她们心里宁愿呆在家里。 “可怜的姑娘,什么样的前途呀!”萨耶勋爵想。 他知道,要想改变异教徒从他们父辈那里得来的信仰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不管怎样,他在入睡以前作出了关于伯蒂拉的决定。 第二天早晨,大部分人还未睡醒,萨耶勋爵照例绕着甲板锻炼身体,随后他去找桑德福夫人。 他已认识她好几年了,由于她是一个很惹人讨厌的女人,所以他在这次旅行中尽力躲开她。 此时他坐在她身旁的那张折叠躺椅上,问候过她丈夫的健康后,他以他那种使大部分女人无法抗拒的声音说: “我需要您的忠告。” 桑德福夫人象是吃了一惊,但心里相当满意。 她丈夫虽然曾经热心地谈到萨耶勋爵的成就,但她认为。他是一个倨傲的年轻人,从轮船离开港口时起,她就很清楚:他无意于和她那个圈子里的人作伴。 这时,她放下经常从事的编织物,用坦率的口吻说: “我的忠告吗,萨耶勋爵?” “我刚发现奥文斯顿夫人的女儿在船上,”萨耶勋爵回答,“说实话,这倒使我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地位。”’ 桑德福夫人听得很认真,他接着说: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马尔波罗大厦见到奥文斯顿夫人,她告诉我说她的女儿要去沙捞越旅行,可是我把这件事忘了。” 他看见桑德福夫人那双细小而毫无吸引力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心想她准知道他怎么会把一切都忘掉的,因为他只记得那位红头发、绿眼睛的旅客。 “昨天我才知道,由于轮船公司的失误——我补充,句,这应当受到申斥——竟把奥文斯顿小姐送进了二等舱,”萨耶勋爵接着说。 “二等舱!”桑德福夫人惊呼。 “这是一个疏忽或是办事员的失误,”萨耶勋爵轻松活泼地说,“不过您可以想见,我感到内疚,因为我事先没查问她的下落。” “这真是一个可耻的错误,儿乎是不可饶恕的,”桑德福夫人回答,“现在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管事的已经把她搬到这个舱面上来了,”萨耶勋爵说。“那位姑娘在下面的舱面当然没有一个可以交谈的人,我可以想象得到,她不得不忍受这样的经历,一定感到心烦意乱的。” “二等舱里当然也可能有正派人,”桑德福夫人犹豫地说,“可是,我只怕那里有许多——外围人。” 不必再加说明,从她讲这个词的方式就可以看出她对那些不良的外国人的态度了,萨耶勋爵连忙说: “桑德福夫人,这就是我迟至今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原因。” 桑德福夫人微笑了。 “我估摸着,萨耶勋爵,您要我来照应这个姑娘?” “这样做正符合您一贯的热心和慷慨的精神,”萨耶勋爵以极为诚恳的态度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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