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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进入美洲海域1(7)


  只有少数几位考古学家,曾在这里试着挖掘,结果发现腓尼基人早在罗马人到来以前,就称它为“太阳城”了。可是,当初建造这座古城的究竟是谁呢?也许就是腓尼基人。如果是这样,腓尼基人的巨石建筑确实可与大西洋两岸的佼佼者相媲美。腓尼基人的家乡,就是如今的黎巴嫩,位于地中海东端,而“太阳城”不是地中海港口,而是真正的大西洋港口,在这里,强大的洋流一直向西经过加那利群岛往墨西哥方向奔去。这些巨石墙究竟有多少年历史了?没人知道。至少,腓尼基人、罗马人、柏柏尔人和阿拉伯人留下的碎石在墙根已经堆得有十五英呎高了。罗马人信奉赫拉克勒斯和海神,并不信奉太阳神,所以罗马人留下的废墟在最上面,并没有朝着太阳。而腓尼基人和他们的邻居埃及人,以及大多数早期的地中海文明一样,都崇拜太阳。

  据罗马人说,“太阳城”“永恒之城”以及“赫拉克勒斯的最后安息地”,这些名称比北非的迦太基古城年代还要久远,但为什么把这些颂扬之词献给那遥远的大西洋上的巨石港呢?为什么要在这里建造“永恒之城”呢?这里离腓尼基人的小亚细亚,差不多和到印第安人的美洲一样远。要想同小亚细亚保持接触,古城的建造者必须精通航海术,绕过危险的北非海岸,而那里的水流和风向变幻莫测,根本不利于他们往返。如果他们从这里横穿大西洋,把自己的石工技艺传授给美国的印第安人,那样做要容易得多。他们也许得把桨收起来,像我们一样漂流就可以了。

  如果是腓尼基人建造了“太阳城”,那么船上除了水手以外,随行的一定还有牧师、建筑师和其他的全国精英代表,他们从地中海移民到了这里。精于航海的腓尼基人,首先是作为商人和古代文明的传播者而闻名的。如果住在这座大西洋城的真是腓尼基人,那么他们对于东半球的古金字塔简直了如指掌。无论是有梯级的还是没有梯级的,他们都很熟悉。我们之前提到过,腓尼基人曾应埃及人的邀请出航环绕非洲。而且,埋在埃及金字塔下的船用木材来自腓尼基,腓尼基的书本是用纸莎草做的纸张,腓尼基沿岸的峭壁上有三处留下了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像和铭文。

  无论战时还是和平时期,两国都有密切的来往。实际上,由于现代学者不相信埃及的纸莎草船适于航海,他们认为埃及人是利用腓尼基人的船队向地中海诸岛进行征税的。腓尼基人懂得如何用石材建造,也知道如何利用烧红的土砖。他们最为了解的也许该是小亚细亚用砖砌成的金字塔,与埃及的金字塔不同,这些金字塔有可供攀登的阶梯,延至金字塔其中一面或是每个面的中部,然后到达塔顶的小庙。矗立于大西洋彼岸的美洲金字塔也是这种类型。这表明他们也同埃及有着密切的连系。

  “可我们埃及人也出海航行过。”乔治争辩道。他是一个虔诚的科普特基督徒,他引用了《圣经》的有关章节。《旧约·以赛亚书》第十八章第二节记载说:埃及使者乘坐草船穿越海洋,去访问以赛亚的故乡。在詹姆士国王的新版《圣经》中还进一步指明草船是纸莎草做的。乔治还提醒我们,《旧约·出埃及记》第二章第三节记载着摩西本人就曾被他母亲放在用沥青涂抹的纸莎草方舟里,漂浮在尼罗河上。在埃及的时候,乔治带我参观了尼罗河流域卢克苏尔城里的哈特谢普索特女王庙。庙里的壁画就描绘了她曾经派遣几艘大型木船沿红海南下,直达索马里兰德的“庞特”城,并带回各种商品,包括将异国的整棵大树移植于她的御花园。

  乔治不知道,其实有些商人乘坐普通的纸莎草船,去过的地方比女王的木制豪华船队还遥远。埃及纸莎草抄本的管理专家埃拉托塞尼斯曾说过,有记载表明“船帆和绳索的结构完全与在尼罗河上航行的草船一样的纸莎草船”曾经远航至斯里兰卡和印度的恒河口。埃拉托塞尼斯曾负责掌管位于尼罗河口的亚历山大港的大型纸莎草图书馆,后来图书馆被烧毁,成千上万册独一无二的纸莎草抄本都毁于一旦。

  罗马的历史学家普利尼后来引用这位专家的话描述了斯里兰卡的地理位置,说纸莎草船从恒河到斯里兰卡,要花整整二十天时间,而“现代”的罗马船只需七天就够了。这随手一笔,却让我们计算出古时候的草船行驶的速度与我们的草船一样,当然,这是在船尾沉到水里成为减速器之前。因为衡量一下恒河与斯里兰卡之间的距离,我们就可以根据埃拉托塞尼斯提供的这个信息算出,当年纸莎草船的航速平均为每二十四小时七十五海浬,相当于三节多一点。

  可是,印度洋并非大西洋。也许埃及人也曾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但是现存的数据并不能证明这一点。而腓尼基人则很熟悉我们启航的那一带海岸。他们必定也已逐渐了解到大洋流在那里的奥秘。

  大西洋里的海水不断冲上来刷洗着我们的船尾,也把一些飞鱼甩到船面,还不停地推着我们的草船向前行。究竟是谁先驶入了这片海洋?我们躺在床上翻阅这些书籍,有时候把胡子也夹在了书页里,仿佛自己回到了几千年前的古代世界,成为了一名古代海员。虽然读的是这个时代我们自己的故事,却越发觉得谜团重重。我抬头看见那个墨西哥人正从羊皮囊往罐子里倒水;那个埃及人从我眼前晃过,身上的保险绳搭在肩膀上;而那只猴子则露出小脑袋去偷我的“校正仪”,那是我用来测定北极星的角度的。

  “留着胡须的男人横跨大西洋往西漂去。”我在给墨西哥考古学院院长的信里这样写道。“留着胡须的男人”是对我们自己的戏称,也暗指最早建立墨西哥文明的奥尔梅克人。只有当诺曼从睡袋地下的箱子里取出他的无线电话机时,我才觉得古代从眼前消失了,恍惚间又回到了自己的现代化时代。这个土制的无线电装置是佛罗里达一个叫做迪克·厄尔宏的人做的。我们出航不久就与摩洛哥失去了连系,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通过麦克风在说:“LI2B,LI2B,这里是LA5KG,克里斯·鲍克利,在奥斯陆与你通话。”这以后,克里斯就在那个神奇的匣子里一直伴着我们渡过了大西洋。

  除了克里斯,还有他的同胞们也陪伴着我们:奥勒松(注:挪威的一座城市)代号为LA7RF的切斯特、热那亚代号为I1KFB的弗兰克、纽约代号为WB2BEE的赫伯、列宁格勒代号为UA1KBW的亚历克斯,以及这个装置的创造者、佛罗里达代号为W4ETO的迪克,还有其他一些人。这要是让古时的人听了,准以为是阿拉丁神灯里的妖怪漂洋过海,钻进了我们的这个小匣子。通过这些无线电业余爱好者,我们都向家里报了平安。他们身边的墙上恰好也挂着一幅大西洋的地图,我们每走一程,他们也把我们的位置标在地图上。越过大西洋中部时,我们同联合国秘书长吴丹和我们各自所属的七国首脑互相问候。东西方两个超级大国的元首,当日就发来了贺电。诺曼一合上他的“潘多拉魔盒”,我们就一下子又回到了古代,只听到水流汩汩和飞溅的声音,绳索还像以前一样呻吟着。我们的世界就只剩下了大海和飞鱼,或是在深不见底的海水里滑行的其它海洋生物,比如说,长着绿色背脊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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