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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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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喜欢的角度谈。” 她边把叉子送往口中边摇头:“实话实说——这是我最喜欢的角度。” 我们沉默了一会,默默接着喝葡萄酒,吃菜。 “我转弯,”我说,“不料我前面有谁正在转下一个弯。是谁看不见身影,只见白色裙摆一闪。而这裙摆的白色却烙在了眼底永不离去。这样的感觉你可明白?” “我想我明白。” “从你耳朵得到的,便是这么一种感觉。” 我们又继续默默进食。我住她杯里斟葡萄酒,往自己杯里斟葡萄酒。 “你是说并非这样的情景浮现在脑海,而是有这样的感觉,是吧?”她问。 “正是。” “以前曾这样感觉过?” 我想了一会,摇头说:“没有”。 “那就是说,是我耳朵的关系?” “并没有把握敢这么明确断言,因为也无从谈起什么把握。耳朵形状会使人产生特定的情感——这事听都没听说过的。” “每次看见法拉·福赛特·梅杰斯的鼻子都打喷嚏的人倒是知道。喷嚏嘛,精神因素比较大。原因和结果一旦结合就很难分开。” “法拉·福赛特·梅杰斯的鼻子我不大清楚……”说着,我喝口葡萄酒。忘记往下想说什么了。 “和那个多少不同?”她问。 “呃,多少不同。”我说,“获得的情感十分十分模糊,却又十分实在。”我两手拉开1米,又拉近到5厘米。“表达不好。” “基于模糊动机的凝缩现象。” “完全如此,”我说,“你脑袋比我聪明7倍。” “受过函授教育。” “函授教育?” “嗯,心理学函授教育。” 我们把最后剩的鸭肉糜两人分开。我又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你还没有很好地把握我的耳朵同你那种情感的相互关联吧?” “不错。”我说,“就是说,是你的耳朵直接作用于我,还是别的什么以你的耳朵为媒介作用于我,我还没把握住。” 她两手放在桌面,轻轻耸了下肩。“你所感觉到的——你的情感——在种类上属于美好的,还是讨厌的?” “两者都不是,又两者都是。不明白。” 她双手拢住葡萄酒杯,看一会我的脸。“看来,你还是多少学一点情感表达方式为好。” “描写力度也没有。”我说。 她微微一笑:“不过没关系,你说的我大体明白。”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她久久沉默不语,似乎在考虑别的什么。桌面摆着5个空了的盘子,俨然已然消亡的行星群。 “我说,”沉默好半天她开口道,“我想我们最好成为朋友。当然喽,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 “而且要成为非常非常亲密的朋友。”她说。 我点头。 这么着,我们成了非常非常亲密的朋友,尽管初次见面不到30分钟。 “作为亲密的朋友,我想问你两个问题。”我说。 “问好了。” “一个是你为什么不露耳朵;另一个是这以前除我之外你的耳朵是否还对其他人发挥过特殊能量。” 她什么也没说,定定注视置于桌面的两只手。 “不一而足。”她沉静地说。 “不一而足?” “嗯。不过简单说来,应该是因为我早已习惯了不露耳朵时的我自己。” “就是说露耳时的你与不露耳时的你是不同的罗?” “是的。” 两名男侍者撤去我们的碟盘,端来汤。 “谈一下露耳时的你好么?” “很早以前的事了,说不大好。说实在的,自12岁以来还一次也没露出过耳朵。” “但当模特时是要露的吧?” “那是。”她说,“可那不是真正的耳朵。” “不是真正的耳朵?” “那是封闭了的耳朵。” 我喝了两口汤,抬起头看她的脸。 “关于封闭了的耳朵,能详细告诉我一点吗?” “封闭了的耳朵就是死掉的耳朵。我自己杀死了耳朵。就是说在意识上切断了通路……明白?” 我不大明白。 “那就问嘛!”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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