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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我不是……”

  “刚才和我一起喝酒的人跟我讲了我以及我的工作方面的失误。他句句说到点子上。你当心点,他是克格勃。你瞧,耐德·弗兰契成了臭名昭著的人。真是祸不单行。勒维妮也要飞回阳光灿烂的加州去了。温菲尔德也即将落入敌手。夏蒙……”他停下不说了。“还有简·威尔你。对一个失恋的人,谁都会安慰几句,提点忠告。”

  “耐德,如果你来这里是想侮辱……”

  “亲爱的简·威尔。我丈夫不理解我,你比我更了解他。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办?签字人:一个悲伤欲绝但绝不接受别人怜悯的人。”

  “耐德。”

  “你有苏格兰威士忌吗?”

  “多着呢,你不闭嘴就不给你。”

  “好,我不说了。”

  “耐德,她很忧伤。她以为这是政治方面的问题。她对我说政治是一种男人们浪费时间的游戏。女人对此不感兴趣。在我向她解释之前她准备忘记你们之间的分歧。”

  “我喜欢女人心里有什么就毫无顾忌地直说,这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这做法之所以无可指责就是因为她们是女人。就因为如此,她们干什么都是可以接受的,无一例外。那些令男人吃枪子或让鸟啄死的背叛之事,女人干就是天经地义的。她就像一只急于飞回家喂孩子的雌鸟,家在哪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想干什么,任何人都无权阻止。”

  这时耐德以为她在哭泣,可抬头一看,发现她却在窃窃私笑。在笑他呢。“你说得很清楚。”简说道,“你希望她呆在伦敦,别到处乱跑。你的意思是她在身边对你是一种安慰。你觉得她离你而去简直是一种闻所未闻的令人诧异的举动,为此你会非常恼火。”

  “不是这么回事。”他知道她在找他的碴以此堵住他的嘴。“你以为我在侮辱你,这样我就会出口气,减轻些痛苦或会觉得舒服些。可我受了一天的罪,现在怎么会这样想呢?”今天这场棒球他是一分都得不到了,总是不断地击球出界,真是出尽了丑。

  “不是这么回事。”他又说了一遍。“事实上,勒维妮离开我也无妨。我也不想它了,明天也不想。至于她秋天回不回来……”

  “她会回来的。”

  “噢,她也向你作了保证?”

  “勒维妮不会说谎的,耐德。她不会那一套。无论你对她的政治观点有何评价,她从小就是这样。正因为这一点,她才会做出你所说的令人恼怒的事情,不加掩饰,毫不做作。我没说女人都是这样。不过我一生中遇到的阴险狡诈的男人比女人多得多。”

  “那又怎样?”他不服气地瞪着天花板。“我才不在乎呢。女人总以为自己了不起。我可是四个女孩的父亲哦。自己不行偏说行。”

  “我给你酒喝你能闭上嘴吗?你都快变成愚蠢的大男子主义者了。”

  他抬起头来看到她眼睛里还有少许眼泪。“即兴流泪是我们的特长。”他含糊地说了一句。“不必拿酒了。我要走了。”他勉强站起身来,身体有点摇晃,可还是挺得笔直。“再见了,简,祝你幸福到永远。”他朝门口走去。

  “再见,耐德。”

  “我这样子你不会让我走吧?”

  “你别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听我说。”他站在狭窄的走廊里。“我们得谈谈。”

  “你倒是应该和勒维妮好好谈谈。我真不知道你20年里干了些什么?可你就是不愿谈。因此到最后她只好到外面找我这个陌生人谈心了,可她还不知道我也是不忠的人。你一个劲地说自已被别人出卖了,耐德,可你问过自己到底是谁先出卖了别人?”

  “我可以喝一口吗?”他又走回房中。

  他们俩站着互相看了一会儿,就像两艘擦肩而过的船上的桅杆,耐德有些摇摆不稳,尽管还笔直地竖立着,但桅杆上也挂出了求救的信号。

  “你知道我和勒维妮谈话有什么感受吗?”接着她问道。

  “是啊,我明白了。”

  “是啊。”她学着他说了一遍。她转过身走到书橱前。一只透明塑料托盘里放着几只酒瓶和酒杯。她倒了两杯威士忌,加了点冰,把一杯递给他,然后在没火的壁炉边坐了下来。“你觉得今天是你一生中最糟糕的日子,是吗?”她还不想就此罢休。

  “有些夸张了,最糟糕的日子还是留给明天吧。”

  “别动不动就提温菲尔德保安的问题。事情得一件件做,不然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能解决问题?”

  “这倒也是。”她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他也应和着,两人慢慢呷起酒来。“你知道,勒维妮……”她顿了顿。“和她谈话就像和我妹妹爱米莉谈话。我不理解这种女人,从来没搞明白过。她们有漂亮的脸蛋,匀称的身材,浑身散发着魅力。可这些我都没有。我从小就属于图书管理员那一类人。”

  “算啦,简,这种小事别往心里去。”

  “哦,我也学会怎样打扮自己了,无非就是做做发型化化妆什么的。我现在没这方面的问题了。现在谁也不会一见到我就感到恶心。好激动的人还会被我蒙着,当然是暂时的。”

  “真的吗?你蒙过好多人吗?”

  “一个也没有。”

  “今天真是个令人沮丧的日子。”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不知怎么的,你也变得情绪低落了,这本来是我的倒霉的日子啊。”

  她有一阵子没说话,只是慢慢地抿着苏格兰威士忌。她苍白的脸色稍稍红了一点。“她真想走?那我们就可以整个夏天呆在一起了,不是吗?你说这可能吗?不会是梦吧?”

  “你有没有感到人们也许已经在办公室里说我们的闲话?”

  “我不这样想。”她说。“这事很难说。不过一个星期几个晚上还是可以的吧。你可以到我这里来过夜。”

  他点了点头,“你也可以去我那儿。不过我家会受人监视的。”

  “我这儿就没吗?”

  “谁知道呢?”他听起来有点不快。“我想404室不会……”

  “不会再有了。我们俩就像中了邪似的,甚至连等勒维妮离去都等不及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能麻烦把火点上吗?”他看着她把炉火升好。房间里气氛立刻变得亲切了许多。“我觉得勒维妮会不会在骗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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