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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斯通的注目,他意犹未尽地说:“这样反过来,我们就象一个政局动荡的拉美国家,国会独揽大权。”

  兰姆勒蒂诺参议员厉声打断说:“这绝对不可能,立法机构的人都是经过民众自由选举产生的,不可能会象一个人那样搞独裁。”

  是不可能,特罗伊卡鄙夷地想,但等苏格拉底俱乐部踢你们的屁股时就不一样了。接着他意识到了什么使参议员感到生气,参议员总把自己当成是一块总统料子,当然不喜欢有人说,只要国会愿意,它可以随时罢免总统。

  金茨说:“那就这样吧,我们都有不少事要做呢,我们所要做的是对真正的民主制度的推动。”

  特罗伊卡仍然怎么也不能习惯象众议员和参议员这些大人物的装模作样,他们怎么能够做到脸上带着这般真诚去追逐内心的私利呢?他看到伊丽莎白·斯通给他一个会意的眼神,醒悟到她想的正和他一模一样,无论多么大的代价他一定得干她一回。他以他独有的真诚和谦恭说道:“总统会不会发表一个声明,说国会因为与他意见不一致就越过他的行政权力,因而否决国会的决议呢?

  或者他会不会赶在今天晚上国会开会之前发表全国电视讲话呢?

  再说对公众来说,因为肯尼迪的顾问班子拒绝签名,这样是不是他们会得出一个结论说肯尼迪事实上没有什么问题?这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特别是肯尼迪被弹劾之后人质遭到杀害的话,可能会给国会带来数不清的责难。”

  参议员和众议员看起来谁都没有被他的分析所打动,金茨拍拍他的肩膀说:“索尔,我们都会考虑到的,你全力以赴把所需要的材料弄好就行了。”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伊丽莎白·斯通拿起电话,她听了一会儿说:“参议员,副总统的电话。”

  在她必须做出签名与否的决定之前,副总统海伦·杜波里先象往常一样长跑锻炼了一会儿。

  她是美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副总统,从任何标准看,她都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巾帼豪杰。

  她今年五十岁,风韵犹存,这大概是得益于在她二十多岁开始注意良好饮食习惯的结果。

  那时她是一家地区检察院的助理检察官,新婚末久,身怀六甲,一个偶尔的机会使她对营养学发生了兴趣,她长跑的习惯则是在她结婚之前,她还是一个少女时就培养起来的,早先她有一个恋人带她做长跑锻炼,每天跑五英里,她的恋人喜欢引用一句拉丁语格言:

  “Menssanaincorpo——。”然后给她解释说:“强壮的体魄才有健全的头脑。”但适得其反,他故做高明、自鸣得意的姿态使她十分反感。他死板地遵循这些陈词滥调,可有多少人却是白有一副好皮囊,脑子空空如也,真好笑,她和他断绝了恋人关系。除了长跑锻炼,同样重要的是良好的饮食习惯,有条有理的膳食营养使她体质强壮、精力充沛,特别是造就了一副苗条优美的身段。她的政敌不怀好意地戏弄她说她没有味觉,其实并不是这回事,她喜欢来一个白里透红的鲜桃,或是一个又甜又有水分的梨子,她还喜欢味道浓烈的新鲜蔬菜。

  即使在每个人都不能逃避的心情忧郁的时候,她也能吃掉一罐巧克力。

  她开始这么注意营养纯属偶然。早年她做助理检察官的时候,有一个案子指控一本营养学书籍的作者做了许多虚假、有害的介绍。为了准备好这个案子,她广泛地涉猎了营养学方面的知识。

  要证明别人是错的,你就必须知道什么是对的。她使那个作者心服口服,罚了他一大笔款子,但总觉得她欠了他一笔“学费”。

  即使现在做了美国副总统,海伦·杜波里仍然很注意节食,而且每天必跑五英里,周末则是十英里。今天这个日子更是非比寻常,这是她一生中最关键的时刻。那份弹劾总统的声明等着她签名,她决定好好跑一跑,清醒清醒头脑。

  秘密勤务局保护她的警卫可给坑苦了。刚开始,这一小队特工的头头想,早晨跟她跑跑不算什么问题,不管怎样,他手下人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杜波里副总统不光是一大早起来跑步,每次她跑步穿过树林,卫兵们还不能紧紧跟随在旁边,最糟的是周末跑十英里,把那些棒小伙子一个个累得筋疲力竭。她的特工头头对这位年过半百的妇女能跑这么快,这么长,感到非常惊奇。

  副总统在她跑步时不愿受人打扰,这毕竟是她生活中一件神圣的事儿。从某种意义说跑步代替了“享受”,就是说它取代了美酒佳肴、饮食男女等方面的快乐,自从她的丈夫六年前去世之后,这些生活中的温情已经远离她而去。

  她每天跑得越来越长,把再婚的念头完全放在一边。她现在处在政治权力的高峰,把自己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实在是政治风险太大,谁知道婚姻会不会是一个陷讲呢?那个男人也许口袋里早装有一套阴谋计划,要把她拉下水,不,她的两个女儿和繁忙的社会事务已经足够了,况且她还有许多男性和女性的朋友。

  她在政治上从不矫柔造作,不馆媚讨好公众,捞取政治资本,而是以她杰出的才智和正直的人品,特别赢得了众多女权主义团体的主持。她不屈不挠地对那些反对自由堕胎的大男子主义者给予坚决的反击,她激烈地争辩道,女人的身体是她们自己的,凭什么要由男人们立法来管住她们的身体?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纯属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弄得那些大男人狼狈不堪,她所向披靡,铺平了爬向政治权力高峰的道路。

  从她自己一辈子的经历来看,她鄙弃所谓男人和女人应该趋同的说法,相反地赞美两性的差异,这种差异有助于明辨道德是非感,就象音乐有好坏之分,宗教有好坏之分。啊,确实,男女之间确实有不同。从她年轻时做助理检察官的工作中,从她一辈子的政治生涯中,她观察出,女人在生活中多数方面都优于男人。她有牢靠的统计数字。男人谋杀、抢银行、做假证、出卖自己的朋友和爱人,样样都比女人要坏得多,作为政治官员他们更腐败,作为上帝的信仰者,他们更残忍,作为情人他们更自私,在每一个领域他们行使起权力来都更冷酷无情。男人远比女人怕死,他们为此更可能发动战争毁灭世界。但凡此种种,她从不与男人争吵。

  这个星期三,在华盛顿郊区的一个地方,海伦七波里从宽体豪华大轿车中出来,开始跑步,跑得离那份躺在她办公桌上的致命的声明文件远远的。特工们四下散开,前后左右各一名,保持至少二十步的距离。有段时间她很高兴看到让他们累得大汗淋漓;毕竟她穿的是运动服,他们却是全副武装,枪支弹药、通讯设备,简直狼狈不堪,直到后来特工分队的头头失去了耐心,他重新从一些小院校招收了一批长跑冠军,使杜波里多少感到了挑战。

  她在权力阶层爬得越高,就越早起床跑步,她最大的快乐是由她的女儿陪她一起跑,这情景常常会成为漂亮的新闻照片。样样划得来。

  海伦·杜波里副总统克服了重重障碍才成功地坐在了今天的位子上。首先,身为女人显然就是一个缺陷,再次,不那么明显地,长相漂亮也是一个缺陷,美人儿往往会在男女两性中都招致敌意,她以她的才华、她的谦恭和根深蒂固的道德是非现消除了这种敌意。

  她也相当狡猾,庸俗的美国政治,选民们都看好漂亮的男候选人和丑陋的女候选人,因此,海伦·杜波里把自己艳丽、诱人的外表美塑造成了圣女贞德那样一种英俊而在重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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