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孔萨利克 > 迷情毒案 | 上页 下页
一七


  “你肯定吗?”盖哈德给他倒了一杯加酒的可乐,“罗伯特,你试试看摸摸她的胸脯。”

  “你们这些个王八蛋!”罗伯特站起身,推开了可乐,“你们不了解乌丽克,她不一样。”

  “难道她是个同性恋者?”

  “跟你说这些毫无意思。我就求你一件事:我父亲要是问起我,你就告诉他,我一直在你这儿补课。”

  “我保证。可要是你数学考了个五分①,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①在德国学校五分是最低分,一分是最高分。

  “你就说,在数学方面我是头笨牛。”

  “在搞女人方面,你也是头笨牛!”

  胡伯特晚上开车接儿子时总要问问:“怎么样,孩子?”

  “不行,爸。”罗伯特望着夜幕下的街道,好像每一座楼的门窗都在嘲笑他,“我能理解巴赫的赋格曲,但理解不了数学。我看这改变不了了。”

  “有意志就有力量嘛,或者说:有志者事竟成。”

  “爸,那是格言。”

  “孩子,那是古老的智慧,生活的知识,我一直是按照格言行动的。”

  “我永远不想当什么处长。”

  “这我知道,你母亲已经把你看成第二个钢琴大师李斯特了。不过这还没有下定论呢。”

  罗伯特沉默了。他心里想:爸,你错了,说不定现在早就是木已成舟了。你们没有看见乌丽克跪在我身边,用餐巾为我止血,大骂萨尔瓦多,把我抱在怀里,这一切你们都没看见。我爱她。关于我的未来,我只知道这一点。

  10天以来,罗伯特的母亲悉心照料他,好像他被人打得粉身碎骨似的。她一直在他身边,一会儿为他抹药膏,一会儿让他喝可可。他有时婉言推却,说他不疼了,已经康复了。而母亲则说:“别吭声!当妈妈的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有病。我看你就是有病。”她就差给儿子喂饭和擦嘴了。

  在这10天里,罗伯特有父亲开车接送,着实地攻了一番数学。同时,他在同班同学中间大受佩服,因为他们谁都没有遇到过有功夫的人,他们只是在影视作品里见过李小龙式的人物,罗伯特大难不死,真是奇迹。

  更重要的是,在这10天里,罗伯特体会到他多么需要乌丽克。他日益不安,思潮起伏,不知现在乌丽克怎么样了?她不是威胁过萨尔瓦多吗,他对她怎样,打她了吗?想到这些,罗伯特都快疯了。他老在想一个问题:乌丽克为什么要在这家酒吧工作?为什么不找个别的活儿干?那种环境对她有什么吸引力?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在其他职业方面显身手的机会不多的是么!

  这些天来,罗伯特越来越沉闷,乖僻,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渴望。对盖尔达来说,这证明儿子仍在受袭击后遗症的折磨,胡伯特也同意这个看法。一天晚上,两口子在床上谈起这个话题。胡伯特略带遗憾地说:“罗伯特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他更具有艺术家的性格,可惜。”

  盖尔达讥讽地说:“难道你盼望他成为一名拳击师吗?”

  “你老是走极端!”胡伯特决定不再同太太进行这种徒劳的讨论,“这事在罗伯特身上影响就是要长久一些,但也更深刻一些。”

  胡伯特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得到证实。

  罗伯特脸部恢复正常,身上乌青消失以后,决定再去摄政王游泳池找乌丽克。如果说在酒吧以外的地方能见到她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在体育场。

  而她真的在那儿!

  同第一次相遇一样,她仍躺在游泳池边上晒太阳,这次她穿了一条红色的小裤衩,戴着极其省料的乳罩,一头闪闪发亮的乌发,她真美,美得难以形容。

  罗伯特从跳台后面久久地注视着她,他目光流露出来的不是欲望,而是敬佩,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直到乌丽克坐起身来,他才出来慢慢朝她走去。

  她看着他走来,但没有蹦起来或打招呼,没有做出任何姿势表明她发现了他。她坐着不动,直到他站在她的面前,才向他伸出双臂,说:

  “你来啦,好啊!”

  “你也来啦,多好。”罗伯特的声音完全变了。他在乌丽克身边坐下,她用双手摸他的脸和肩。

  她问:“你好吗?”

  “你看,没有痕迹了。”

  “我真为你担心。”

  “我也为你担心。”

  “没有人敢碰我。你为什么没来?”

  “上哪儿?”

  “上这儿来。我每天都等你来着。”

  “我没想到。我父母把我当重伤员对待,没人搀扶不许走动。”

  “你父母很好,是吗?”

  “太好了,有时反而成了束缚。我永远是他们的孩子。”

  “也许我在童年时期就长大了。你干吗不给我打电话?”

  “往哪儿打?往酒吧打?你从未告诉我你的私人电话号码。”

  “哦,天哪,你还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儿。只知道你在施瓦宾区有一套住房,有一只猫名叫罗莉,你开一辆小菲亚特车。”

  “这已经不少了。”她笑了起来,“再补充点吧,我住在阿格内斯街,一套两居室,带厨房、卫生间,有阳台,早晨有太阳。这就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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