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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你的意思是这样?”

  “是的。”

  哈里特朝克莱尔微微一笑,然后又向莫德和雷切尔呲呲牙。“我不常抛头露面,但任何事情总得开头。”她朝维尤里眨了眨眼。“告诉大家,皇后很感激,将穿着草裙出场,完全坦胸露肩。那是一种什么景象——只不过是真实,维尤里,我在发抖,我兴奋得发抖。”

  这位郎中,松了口气,更加镇静了,转向身旁的雷切尔·德京。“德京博士,我受托带给您一件礼物。”

  雷切尔显出吃惊的样子。“一件礼物?多妙啊。”

  维尤里伸手到缠腰布的一道皱折里,打开来,一件金色的物品递给雷切尔。她大惑不解地察看这件礼品,然后将它举起来。那是一只精心打磨过的像瓷一样的贝壳,拴在一根绳上。“一条项链。”她说,好像自言自语。

  “节日项链,”维尤里解释说。“最常用的是珍珠母,但有时用贝壳或螺壳。这是一只金色贝壳。”

  雷切尔还是不解,但莫德迅速伸出手,摸了摸金光闪闪的贝壳,问这位郎中,“这就是那种有名的求见贝壳吧?”维尤里歪了歪头表示同意,莫德看上去很高兴。“雷切尔,你该得到它,”她说。“你还记得吗?节日期间,男人们准备这种礼物送给他们一年中尊崇的女人。像马布央部落的草镯,是爱慕和邀请的表白——我想你可以说邀请去幽会——并且,如果你收下后戴上了它,就表示你答应了。下一步就是会面,再下一步是——好啦,你自己想去……我说的对吗,维尤里?”

  “完全正确,海登博士。”

  雷切尔朝这枚球形贝壳皱着眉头。“我还是不很明白,谁送的?”

  “莫尔图利,”郎中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克莱尔一直在看着这位精神分析医生,可以看到雷切尔的脸变得苍白。雷切尔抬起头,遇上了克莱尔的目光,摇了摇头,双唇紧闭。“他不可捉摸,”她话语中带有一丝怨恨。“又一次怀有敌意的行动,他是决心要跟我作对,出我的洋相。”

  “噢,雷切尔,别这么说。”是哈里特的愉快声音。

  “他们爱我们。一个女人还能要求什么?”

  雷切尔·德京还没来得及回答,汤姆·考特尼加入了进来。“哈啰,各位——哈啰,克莱尔——最好去找你们的位置。他们马上就要跳入水中了。”

  这帮人顺从地四散开来,只有克莱尔仍然呆在原来的地方。在准备离开时,考特尼转过头,好像在等她。“我们一块看不介意吗?”他问。

  “我不知道我是否想看,可——噢,好吧,行,谢谢你。”

  他们向右,朝峭壁的边缘走去,经过拉斯马森,他正俯身同一位土著女孩耳语,头也不抬地朝他们摆了摆手。他们在考察队员和村民中间找到了一块空地。

  坐下前,克莱尔越过考特尼,瞥了瞥观察员们。“汤姆,”她说,“这都是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是指这个节日,整个这个周,我听过莫德给我讲了十多次,但仍然不敢肯定——”

  “你读过弗雷泽的《金枝》吗?”

  “读过不少,在学院里。莫德老是要我打印里面的语录。”

  “或许你会知道这段语录吧。”他斜眼看了一会天空,凭记忆背诵着,“我们已经看到,许多民族已经惯于每年一度保留一段放纵的时间,法律和道德的习惯束缚在此时被抛到一边,所有人在此时都纵情狂欢作乐,隐秘的情感在此时有了发泄的地方,而在日常生活的艰巨和严厉过程中是决不允许的。在这种放纵的时间中,最著名的是农神节,因而其它类似的节日现代语言中也被作农神节。”他停下来。“就这段,克莱尔。”

  “嗯,我记得,”她说。“我记得,头一次听到时,还纳闷儿我们那儿为什么没有这种节日。我在一次聚会上大声提出疑问,我恐怕是犯下了信奉社会异教的罪行。”她随即补充说,“我是说在马克眼里。他相信国庆日、圣诞节、国旗日完全可以满足我们的需要了。”她无法用笑容来表达上述内容。过了一会儿,她瞅了瞅远处,看到那些棕色的身影和那个唯一白色的身影,在峭壁的边缘排列起来。“比赛就要开始,我看得出。他们怎么比赛?”

  考特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令员将吹响一支竹哨,他们将跳入水中。”

  “这种跳水太可怕了。”

  “60英尺。他们可以用任何姿势游泳,没有什么规则,横穿那个环礁湖。大概有1英里远,我想。我去年游它用了23分钟。当他们到达对面的斜坡时,要攀登50英尺后到顶端。第一个到顶的是胜者,山之王。”

  “胜者会得到什么?”

  “在年轻女郎们面前的威望。获胜是男子气概的一个重要标志,并且等于为节日剪了彩。”

  “明白了,”他说。“现在就要有的看了。”

  “你的意思是?”

  “是私事,我在想我的丈夫。”

  “我希望他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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